第39章 漠北毒蟲
喝退瓏雪,江皇繼續道:“柳一,你之前在驛館就曾與太子的侍衛發生衝突,還打斷他的佩刀,前後種種,都說明你不可一世,目無法紀!”
“朕本應現在就下令,將你當場格殺!”
“如今大江與大梁正是和親之際,你畢竟是公主的貼身侍衛,看在瓏雪的麵子上,朕免你死罪,但……活罪難免!”
江皇轉頭,望向車嘯東:“車將軍,將此賊拿下,押入天牢!”
“是!”
車嘯東領命,率眾一擁而上。
柳一本待掙紮,但見夏淵雪向自己微微搖頭,隻得暫時壓製下來。
待玉虎衛將柳一帶走,江皇歎了口氣,轉向楚樂等人。
“楚欣何在?”
楚欣戰戰兢兢,跪行上前:“兒臣,拜見父皇。”
江皇瞥了熊孩子一眼,無奈地氣道:“欣兒,你為何要偷取瓏雪公主的朝服?”
楚欣這時已知道自己闖下大禍,早就嚇得麵如死灰,手足無措。
“父皇,兒臣……兒臣是……”
剛說到這裏,突然一個人影撲了上來。
“欣兒弟弟,欣兒弟弟……”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商玉虎臉色大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眾目睽睽之下,楚樂突然上前抱住了楚欣,向皇上嚎啕大哭道:“父皇,父皇啊,欣兒弟弟才四歲啊,你要打他麽?他……他還是個孩砸……”
“哎你……”江皇也全沒想到楚樂會突然撒潑。
對這個心愛的兒子,他也很是頭疼。
“你鬧什麽呢,朕又不打他,朕隻是要問他些事而已。”
“父皇,欣兒弟弟……才四歲,他一直都很乖的……他……嗚嗚……他很乖的……父皇,你不要打我弟弟啊……嗚嗚……”
“哎,這……”江皇氣得直跺腳,“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哎……”
正在此時,遠處又傳來通報。
“洛貴妃娘娘到……”
這聲音剛響起沒多久,洛貴妃已帶著小青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
“欣兒,欣兒……”
洛貴妃哭喊著撲了過來,跪倒在江皇麵前。
“皇上,皇上……欣兒他,究竟犯了何罪啊?”
江皇正在氣頭上,見她過來,立即大怒道:“看看,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莫名其妙地去偷瓏雪的朝服,弄出此等大禍!”
洛貴妃一臉懵,看看楚樂抱著的楚欣,愈發的茫然:“偷……朝服?這是怎麽回事?”
江皇眯起眼睛看了看洛貴妃,又轉頭望了一眼正抱頭痛哭的兩個皇子,心中暗道:此事多半是洛貴妃背後指使,這毒婦卻還裝模作樣,真正可恨。
難為寒兒天性愚鈍,至此仍不顧禮數,護著弟弟。
但這樣也好,若真落下實柄,現在卻仍不是對洛家大動幹戈的時機,未免有些難辦。
“行啦,”江皇揮手道,“寒兒,莫要再鬧了,快些放開欣兒,好好聽朕說話。”
楚樂哭唧唧地道:“父皇,弟弟可以不必受罰了嗎?”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江皇瞥了兩人一眼道,“欣兒,自明日起,每日罰抄四書,不得有誤。”
楚欣哭著跪倒:“謝父皇隆恩,欣兒認罰。”
“還有你,洛貴妃,教子無方!著今日起,於坤寧宮禁足,不得擅自外出!”
洛貴妃叩首:“臣妾……遵旨。”
……
東宮內,商玉虎麵露驚異。
“太子殿下,你……你說那個柳一是個大患,此言何意啊?”
楚樂緊鎖眉頭道:“說實話,我也不太確定,但此人武功太高,進入宮中本就是隱患。”
玉伢兒在一旁若有所悟:“所以殿下您才刻意要把事情鬧大,就是為了要將他打入大牢?”
楚樂微微頷首:“若我沒有猜錯,瓏雪此番入宮,動機多半不純。”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道:“洛貴妃那老娘兒們雖然可恨,但欣兒實在太小,那柳一的手段又太過陰狠,在我沒摸清他的路數之前,還是讓他老實待在大牢為好。”
商玉虎蹙眉道:“難道太子認為,他會對洛貴妃……甚至,寧王下手?”
楚樂撇撇嘴:“他要是對洛貴妃下手,那也算是為你們二人報了父仇,我才懶得管,但為了讓我安穩登基,夏淵雪很難說不會對欣兒出手。”
玉伢兒聞言也有些心悸:“這瓏雪公主午膳時看著與小寧王相談甚歡,真能下得去如此毒手麽?”
“妹妹太天真了。”
商玉虎搖頭道,“那夏淵雪終究是大梁公主,且素聞智計,人心隔肚皮,你怎知這表麵上的喜愛,卻又不是她裝出來的。”
玉伢兒點頭:“若是如此,倒也不錯,看樣子,柳一雖已被押入大牢,但她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楚樂點了點頭,但隨即擺擺手道:“哎呀,這個事暫時沒啥好多說的了,就先讓她去頭疼一陣吧。”
“對了,玉虎,你身上的毒,可盡解了嗎?”
商玉虎躬身道:“謝殿下關心,在下身上的毒,本身中的不深,如今每日服藥,應該是已無大礙了。”
“嗯,你可還是要小心哪,那參湯之毒,可有線索?”
“回稟殿下,我從父親留下的藥書中發現,有一種漠北的毒蟲,喚作烈翅蠍,曬幹之後磨成粉,無色無味,雖然本身毒性不強,但與參湯同服之後,卻是一味劇毒。”
“哦?那為何當時不會發作?”楚樂不解問道。
“在下當時也不解其中緣由,後來又翻了不少典籍,又想起咱們這宮中,到處都種有一種,叫作蓮香百合的花卉。”
商玉虎耐心解釋道,“這蓮香百合本就也是一種藥,性溫和,香味能安神養氣,對壓製蠍粉與參湯混合的毒性,有很好的的效果。”
“可蓮香百合無法完全解毒,而且反而會產生依賴性,此後一旦失去其壓製,毒性反而會激增。”
楚樂點頭:“就是說,其實當時吃不吃糕點什麽的,都沒有直接意義,隻要離開皇宮,你和商老伯,便已有性命之憂。”
商玉虎麵上露出憤慨之色,點頭道:“是的,依在下推斷,一來家父那晚參湯本就喝得比我多,中毒更深,二來我畢竟年輕體壯,又自小習武,加上中毒較淺,所以才沒有發作,逃過了一劫。”
楚樂若有所思地點頭:“烈翅蠍……漠北……哼,看來這個洛雲坤,這些年在北方打仗,還真夾帶了不少私貨呢。”
“他娘的,我看他自己就是一條老毒蟲!”
商家兄妹聽見太子爺忽然爆了句粗口,都正自愕然,卻聽楚樂又道:“玉虎,既如此,你還要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