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限時破案
金鑾殿上，江皇看著跪在眼前瑟瑟發抖的傅相，雙目中冰冷的光芒猶如利劍，恨聲譏諷：“傅千奇，你可真是待客有道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臣……罪該萬死！”
傅千奇把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已不敢作任何辯解。
昨日，等太醫趕到相府的時候，商木秋已經斷氣了。
死因是中毒。
江皇得知後雷霆震怒，滿朝文武此刻鴉雀無聲。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來為傅千奇擋槍。
太子的病，好不容易有了希望！
結果這才半個月過去，就被生生掐滅！
凶手究竟是針對此事下手，還是另有目標，而錯殺了無辜？！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傅千奇都難辭其咎！
“羅延何在？！”
朝臣中閃出一人，正是大理寺卿羅延。
“朕限你一個月時間，徹查此案！”
羅延額上冷汗漣漣，心知這是個燙手山芋，卻又如何敢抗旨不遵。
“臣必盡心竭力，誓死破案！”
“退朝！……”
見萬歲爺麵色不虞地拂袖而去，黃公公趕緊大聲宣布。
江皇心中煩躁，沒有回龍棲宮，而是到了玉煙湖散心。卻見楊陽明正在涼亭內搖扇飲茶，似是早在此等候一般。
“老師怎會在此？”
江皇上前打招呼。
楊陽明起身作揖道：“料想陛下心中煩悶，會來湖畔散心，老夫特來此陪同。”
江皇歎了口氣道：“那商木秋本是精通藥理之人，卻被人下毒致死，想來凶手既然敢以彼之道治彼身，所下之毒必然精奇，朕給了羅延一月之限，也不知他是否能查明此案。”
楊陽明為江皇倒了一杯茶，聞言撫須笑道：“那陛下是希望他查出來呢，還是不查出來呢？”
江皇微怔，目露異色道：“老師何出此言？朕，自然是希望他查出來。”
楊陽明嗬嗬搖頭：“商木秋半個月前，就被皇上委派治太子的癡傻之症，若凶手下毒的目標沒錯，那其動機便是不言而喻，就是不希望太子神智恢複清明，陛下，我說的可對？”
江皇目光閃動。
確實，這一點實在是顯而易見。
而試問整個朝野，還有誰最不希望太子恢複神誌清明呢？
自然是另一位誕下皇子的洛貴妃！
更何況，之前自己剛對洛貴妃言明，必須保護好太子。
所以無法對楚樂動手的她，也隻有用這種方法阻止太子來日登基稱帝。
“哼，此事，必是那個賤人所為，竟敢動搖國本，實在可惡！”江皇目射寒光，憤憤道。
“但，現在終究是時候未到啊，不是麽？洛大將軍前番回京不久，如今又已去北疆浴血奮戰，若是洛貴妃有事，大將軍又如何能為國盡忠。”楊陽明搖扇笑道。
江皇舉起茶杯放到嘴邊，聞言眯起雙眼：“老師有何高招？”
“嗬嗬，其實，傅相素來性子耿直，也在朝中多有樹敵，此次案發，既然是在相府之中，那也可能是針對傅相的，沒錯吧陛下？”
江皇點頭冷笑：“不錯，傅相剛正不阿，自是容易得罪人。”
楊陽明看了皇上一眼，點點頭，端起身旁的茶杯輕呷了一口，笑道：“我若是沒猜錯，陛下心中，是已有打算了。”
江皇重重冷哼：“洛雲坤那小子，這幾年是愈發乖張，如今的手也伸得越來越長，此次回京，與江都諸多官員來往密切，哼……雖然還不到時候，但也該敲打敲打了。”
楊陽明微笑頷首：“陛下聖明。”
……
坤寧宮中，楚樂的臉色一點也沒比他家老頭兒好到哪裏去。
玉伢兒還在身旁的商玉虎懷中一直啜泣不已。
而商玉虎則是滿臉悲憤，一言不發。
商木秋的死，對商家倆兄妹的打擊無疑巨大。
但於楚樂而言，卻更是**裸的威脅。
在他心中，凶手無論是誰，都和洛貴妃逃不了關係。
唯一讓他心生疑惑的是。
出事的僅有商木秋。
雖然不願，但商家兄妹，難道不應該也是目標麽？
然而那天太醫一到，他就借著機會讓商家兄妹也挨個兒檢查了一遍。
商家兄妹脈象平和，並無中毒跡象。
而那些糕點中，卻也並不意外地，沒發現任何端倪。
“你們兩個，最近可與令尊一起，吃過什麽特別的東西，是坤寧宮的奴才們送來的？”
楚樂沉聲問道。
玉伢兒和商玉虎互望一眼。
“太子爺，除了那天的參湯，我們之後就再也沒敢亂吃。”
仔細回憶了良久，玉伢兒才回道。
“是啊，就連水我們也是自己打的，算得上十分小心。”
商玉虎也在一旁補充，“爹本是精通藥理之人，我也算是略知一二，若是他們真的用了毒，那必是極為稀罕的物什，這些日子，我們都已非常小心，卻還是出了差錯。”
“那相府的糕點，你可查過？”楚樂問道。
“屬下當時便已檢查過，並無異處。”
商玉虎不假思索地道，“若無猜錯，那糕點不過是毒引而已，真正的毒物，早已進入家父體內。”
楚樂蹙眉道：“自此之後，玉虎，你更加得多多小心，之前令尊吃過的那些糕點，以及類似的吃食，你也萬萬不能碰，現在一切尚未查清，不知道你體內，是否也有中毒。”
“是，屬下謝殿下關懷！”
說到這裏，商玉虎不由感慨：“唉，沒想到爹好不容易逃得大難，卻仍是……”
昨日親見父親命喪當場，已強撐了整整一天的商玉虎此時再也難忍心中悲痛，終於轉過頭去不住捂臉抽泣。
楚樂麵色陰沉，一字一句道：“商老伯之死，即便不是洛貴妃出手，也必是有人不願意我被治好，此事因我而起，你二人放心，本太子必要給你們一個交代！”
見兩兄妹抱頭痛哭，楚樂再次開口，擲地有聲。
“此事，我必追查到底，絕不會讓商老伯就此白白丟了性命！對了玉虎，今日在金鑾殿上，皇上是如何安排的？”
商玉虎抹了兩把眼淚，如實答道：“皇上將傅相一家打入了天牢，又指派大理寺卿羅延徹查此案，說是一月內若不能破案，便革去其功名，與傅千奇一同關押起來。”
楚樂思忖良久，忽然麵色一凜，開口道：“依我看，羅大人不久就會前來坤寧宮例行盤問，你們需得如此……”
聽完他的話，商玉虎和商玉伢齊齊色變，異口同聲地驚呼道：“殿下，這……為何是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