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生
我聽著身後傳來的異響,這一刻。
我甚至能感覺到,身後中年警員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看得出來,他對付這種情況,也具有一定的經驗,但是像今天這麽惡劣。
顯然是頭一次。
“頭兒…頭…。”
長廊的盡頭,兩名警探此刻正不停揮舞的雙手,比劃著。
“怎麽了。”
一名青年警探,驚恐顫抖著開口道:“頭…頭兒,你的身後…那東西…”
霎那間,我們兩個人都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麽。
這一刻,我恨不得把他扔上輪椅。
自己親自,推著輪椅撒丫子跑。
這家夥是傻了嗎,怎麽還呆在這裏,幹什麽?
“還等什麽…趕緊TM撒丫子跑啊。”
我暴喝了一聲。
隨著一股巨力,從身後的輪椅背上傳達而來,我終於體驗了一把刺激的,像是過山車一樣的感覺。
他的汗水,摔落在我的頭發上,讓我一同感受到了,他此時心中的慌亂,和恐懼。
幽長狹窄的走廊,伴隨著忽明忽暗的燈光,讓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當眼前那個青年警探,衝著我們比劃手勢的時候,身後的那個小家夥,已經距離我倆有多遠了。
憑直覺我感覺到,這一次。
我們四個人的腦袋,恐怕又要丟一個了。
老首長常說,死亡,是給無知的懦弱者準備的。
真正的冒險者,能夠在慌亂的環境下,尋找到一絲理智,我算是這樣的人。
我身後推著輪椅,瘋狂奔跑的中年警員,也算是這樣的人。
但是眼前這兩個略顯經驗不足的“膽小鬼”,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
當手槍擊碎了鐵門的防盜栓時,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瘋狂的,湧入了無邊的黑暗裏。
幸虧我手疾眼快,率先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才以至於,沒有讓兩條性命,同時這樣無辜的死去。
眼前跳動的鬼火,像是在樓梯口處,早已埋伏了許久。
當他被藍色的火苗,吞噬全身的那一刻,突然扭頭望向我,和身後的中年警員。
他哀嚎著,卻驅散不了這命運。
“救…救我。”
“頭兒…救…救我。”
他的聲音,近乎逐漸扭曲。
如同燒焦的喪屍一樣,身體散發著焦灼的惡臭,一瘸一拐的伸出手,向我們走來。
“啪…”
他的腦袋,如同清脆的風鈴。
在下一刻,徹底從燃燒的勃頸上,折斷下來,摔倒在地上,變成了塵埃。
“謝…謝了…”
幸存的那名青年,回頭衝著我傳來了感激的目光,我卻沒有時間理會。
望著眼前淡藍色的鬼火,我決定。
“原路返回。”
“什麽,你TM瘋了”。
身後的這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我裝作淡定的開口道:“我有辦法對付她,但是這團鬼火,沾染上將必死無疑。”
“犧牲我懷裏的女警探,我們三個就都能活下去。”
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這種問題,仿佛隻有傻子和無情者,才能做出相應的選擇吧。
“小巧的人呀~坐在了梳台上呀~”
恐怖的歌謠,回**在身後。
這一刻,我替他們兩人,作出了選擇。
“跑,使勁跑。”
“別TM回頭!”
我將懷裏,依舊昏迷不醒的女警探,扔給了眼前的兩個人。
並且還踹了那個青年警探屁股一腳。
另一腳,則在黑暗中,踢開了安全通道的鐵門。
我不知道這樣的姿勢,是否能稱得上是滑稽可笑,不過此刻眼前的兩個人,應該不會注意到吧。
我是一個,早就應該死在礦洞裏的人。
這樣的死法,盡管看起來有些悲壯,但最起碼。
那些身處在礦洞裏的冤魂,一定會對我豎起大拇指的。
我對著時不時扭頭,有些“戀戀不舍”的中年警員,怒罵了一聲。
“別TM意氣用事,想想老子殺那個無辜小女孩兒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有手軟。”
我故意騙他,激怒他,想要讓他趕緊離開這裏,同時把這件事情擴大化,讓更多的人知道。
那樣,我死的也就有價值了。
昏暗的燈光裏,一個懷抱著老舊留聲機的小女孩,正麵對著我。
一點點的走了過來。
留聲機裏,咿呀咿呀的,唱著幽長深邃的歌謠。
我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裏。
我不喜歡當英雄,但是有太多人因為我,而變成了孤魂。
這一次,我應該拿出男子漢的氣魄了。
我望著眼前小女孩,頭一次,是這麽如此近距離的打量著她。
瘦弱的身軀,穿著這,陳舊且染血的裙子。
肩膀上孤零零,幾乎是空無一物,隻有小半截脊骨,出現在脖頸的上麵。
“其實你要是有頭顱,應該挺可愛的。”
我像是視死如歸一樣,靜靜地望著她,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閉上眼睛,甚至很清晰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
“二…”
“三…”
我默數著,甚至感覺到,她冰涼的小手,已經搭在了我的下巴上,隨時都有可能會擰下去。
霎那間,我的腦海裏,再度浮現出那一道美麗動人的身影。
“老首長如果現在知道,我臨死前都還在惦記著他的小女兒,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裏,我的嘴角處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
正想怒罵自己,就連當初表白,都沒有勇氣的時候。
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瞬間抓住了我,猛然拽進了黑暗中。
我很清楚的意識到,拖著我衣領的這隻手,是那名中年警員的。
那一刻,我睜開了眼睛,我甚至很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攻擊方式。
她是如何把別人的頭顱,擰成了三百六十度度。
我驚嚇得直冒冷汗,我也終於知道。
為什麽,小女孩會沒有頭顱了。
“這家夥,有一雙力量極大的手臂,她自己的腦袋,怕都是自殺的時候,自己用力給扯掉了。”
“頭…人家想要你的頭!”
她嘶啞的聲音,從懷中的留聲機裏發了動靜,仍然心有不甘,猛然向我飛撲了過來。
我用力抬起了一腳,幾乎是淩空踢了出去,這一腳。
我也不知道,這一腳,自己有沒有踢中她。
或者說,她有實體嗎?
我隻知道她的弱點,是害怕水,遇到水,就會消融成一灘爛泥。
而當初,礦洞裏最缺的,恐怕就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