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這是我帶過的兵

華燈初上,秋夜的平城涼風習習,王宇和妻子常童童快步走在林蔭道上,低聲交談著。

王宇今天穿了一件草綠色的T恤衫,左胸前印著一個黃色的五角星,五角星裏麵是“八一”兩個字。

他穿著一條藍白色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軍綠色膠鞋。

常童童穿了一身藍白色牛仔裝,腳上穿著雙白色旅遊鞋,肩上挎著個白色大包,不時看看身邊走著的王宇,掩著嘴偷笑。

王宇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往前走著,常童童忽然站住,急促地下了口令:“立定!”

王宇“啪”地一下雙腳腳後跟靠攏,接著一個標準的半麵向右轉,對常童童說道:“請領導指示。”

常童童繃著臉說道:“稍息,今天不是去訓練,你能不能正常點?”

王宇放鬆了身體,陪著笑臉挽起常童童的胳膊說:“今兒去給紅芝過生日,我和建斌也好幾個月沒見了,戰友的感情可是不一樣啊。”

常童童邊跟著王宇往前走,邊有些羨慕的說:“你看看人家建斌,對紅芝是上班送、下班接,家裏的活兒全包,紅芝剛來的時候才多少斤,現在都110多斤了,我說讓她減減肥吧,她說我們家建斌喜歡。”

她推搡了王宇一把:“你看看你,我都快成全能選手了,最可氣的是進商店,這個門進去那個門出來,能有七八個叫嫂子的,單位的小姑娘還誇我呢‘常姐,你認識的人真多’,我都不好意思說,那些打招呼的,全是和你抓過的小偷。”

王宇樂嗬嗬的對常童童說:“你看看,你家男人多有麵子呀。”

被常童童在後背上狠狠擂了幾拳,王宇把臉湊了過去:“真舒服,給這兒也來幾下。”

常童童作勢要打,舉起手又放了下來,冷不防被王宇在xx上狠狠地“啵”了一下,王宇落荒而逃,常童童在後麵追打著他。

兩個人挽著手進了一個大院,熟門熟路的到了一個小院門口,王宇從鐵皮大門上的方孔伸進手去拔開了插銷,推開門就往裏走。

屋裏的人聞聲迎了出來,走在前麵的是個三十多歲、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健壯的男人。

和王宇一樣,他的上身也穿著一件草綠色的T恤衫,左胸前印著一個黃色的五角星,五角星裏麵是“八一”兩個字。

他身後跟著一個高個苗條的女子,有二十五六歲,穿著一身淡雅的淺藍色碎花連衣裙,麵容姣好。

男人上來拍著王宇的肩膀說道:“大個兒,今天怎麽才到啊。”

王宇笑著回答:“我和童童走著來的。”

又和他身後的女子打招呼:“嫂子,今天給弄什麽好的了呀?”

女子笑著說道:“你倆有酒喝就行了,還要什麽吃的呀。”

一邊說一邊拉起常童童的手,怪嗔地說:“童童,你也不說常來轉轉,我們都多久不見了呀。”

四個人相互招呼著進了屋,兩個女人屋裏屋外進出了幾趟,把酒菜擺上了桌。

這家的男主人叫郭建斌,和王宇是同年當兵的戰友,王宇服役五年複原,郭建斌在部隊提了幹,三年前轉業回了地方。

在部隊時兩個人在一個班,又是老鄉,關係處的非常好,後來郭建斌提了幹才和王宇分開。

但是兩個人一直保持著聯係,每年都要找機會在一起聚幾次。

今天是郭建斌的媳婦王紅芝的生日,隻要王宇有空,每年的今天他們兩家都要在一起聚一聚。

酒菜擺好,郭建斌兩口子招呼王宇夫妻入座,王紅芝把酒給王宇和郭建斌滿上,她和常童童喝飲料。

郭建斌舉起杯來:“今天是紅芝的生日,感謝‘大個兒’和童童來給捧場,咱們一起幹一杯啊。”

頭一杯酒下肚,王宇和常童童一塊兒敬了王紅芝一杯,祝她生日快樂、青春永駐、越來越漂亮。

四個人推杯換盞,聊著些舊聞趣事,氣氛熱烈融洽。

兩個男人幾杯酒下肚,又扯起了當兵的時候,互相揭醜。

常童童打趣他倆:“你們有沒有點新鮮的呀,王宇新兵連緊急集合褲子穿反了,建斌晚上去廁所碰上母豬嚇壞了什麽的,我都能背下來了。”

郭建斌邀著王宇又幹了一杯,帶著懷念的神色說:“那會兒覺得又苦又累,過後想起來又覺得樂在其中,現在是想回也回不去啦。”

王宇把酒給郭建斌和自己又滿上,問道:“建斌,你轉業回來三年多了,到底怎麽打算的呢?”

郭建斌灑脫的一笑:“把我分到街道辦事處,那地方我不愛去,再看吧。”

常童童想起了什麽,對王宇說道:“對了,你不是說崔海他爸那兒想聘一個懂外語的嗎,紅芝嫂子的事你和崔海說了沒有?”

王宇一拍腦門:“就顧著喝酒了,差點忘了。”

他對王紅芝說:“嫂子,我們同事的父親是咱們平城最大的家具經銷商,現在想把業務向全國及國外市場擴展,需要聘請幾個懂外語人才開拓海外業務,你願不願意去?”

王紅芝斟酌著說道:“我學的倒是英語專業,可是人家這種大公司我怕自己應付不來呀。”

王宇對她說:“這個你放心,你的英語水平我知道,這幾天約個時間,我和童童陪你過去看看。”

他對郭建斌說:“咱這也不是走後門,人家要考核的啊,通過了才能上崗。”

郭建斌理解的點點頭:“紅芝為了跟著我來平城,把原來的工作辭了,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這是個機會,我相信紅芝的能力,支持她去試一試。”

據王宇所知,郭建斌是在服役時部隊所駐的城市結識的王紅芝,相識相戀然後結的婚。

因為種種原因,郭建斌在部隊的職務再難以晉升,他選擇了專業。

由於郭建斌的級別才是個副營,隻能回到原籍安置,王紅芝放棄了當地穩定的工作,跟著他回了平城。

王紅芝是名牌外語學院畢業,來了平城後在培訓機構當外語老師,收入到還可以,就是不太穩定。

而郭建斌對安置的工作不滿意,沒有去報到,現在沒有什麽收入。

所以前幾天一聽崔海念叨,他父親崔有財想要擴展業務,需要聘請幾個懂外語的人才,待遇很不錯,王宇就想到了王紅芝,讓崔海回去和他父親說說,約個時間帶王紅芝去公司應聘,考核過了優先考慮錄用。

崔海已經回了話,他爸聽說是王宇介紹過來的人,表示不用考核,帶工資試用一個月,如果符合條件就簽長期錄用合同。

王宇讓崔海轉告崔有財,還是按公司正規程序走,經過考核符合條件再說。

把這個事和郭建斌、王紅芝定下來,大家都很高興,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王紅芝和常童童把殘席撤下沏上茶水,幾個人邊喝茶邊聊天。

郭建斌問王宇:“聽說你們這段時間挺忙,又弄什麽大案子呢?”

王宇和郭建斌簡單說了一些係列“敲頭案”的情況,這案子在平城傳的沸沸揚揚,還生生塑造出來一個女性“太極高手”,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嫌疑人的模擬畫像,王宇隨身裝著,掏出來遞給了郭建斌讓他看看。

郭建斌接過來看了看,猛然站了起來進了臥室,很快拿著一本相冊出來,他打開相冊翻找了一下,抽出一張照片拿給王宇看。

照片上二十多歲、身穿幹部軍裝的郭建斌站在第一排正中,兩側和身後一排是身穿軍裝的年輕戰士。

郭建斌指著第二排最右邊那個那個戰士說:“他叫趙寶山,鄰省邯川縣人,xx年入伍,今年大概是二十五歲,你們找的是不是他?”

王宇酒醒了大半,拿著模擬畫像和照片上的那個人反複進行了對比,麵部大體上的輪廓很相似,但是照片上人當時是十七八歲的年齡,顯得有些稚嫩。

王宇向郭建斌詳細詢問了關於趙寶山的情況,郭建斌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在部隊沒提起來,就和這小子有關係,這是我帶過的兵,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太深了。”

趙寶山一九xx年入伍,當時王宇已經複原,郭建斌在某部任副連長。

新兵下連,趙寶山分配到了郭建斌所在的連隊,剛來的一段時間,趙寶山訓練刻苦、手腳勤快,連裏的幹部對他印象不錯。

當時部隊倡導培養“軍地兩用人才”,趙寶山因表現突出,被連裏推薦送到當地的木材加工廠學習木工手藝。

在木工廠學習了八個多月,趙寶山掌握了一些木工手藝,駐地周邊的老鄉和部隊的一些幹部就開始找他幫著做一些木工活兒。

慢慢的人們發現,趙寶山這個人很貪財,不僅工錢收的高,有了機會就克扣下一些木料自己留起來。

團裏的一個參謀請趙寶山趙寶山幫著打製了幾件家具,發現趙寶山私自把一些木料藏了起來,和趙寶山發生了爭執。

郭建斌知道後前去阻止,但是他到了的時候,趙寶山已經用榔頭把那個參謀打了個頭破血流,還在不依不饒。

郭建斌是偵查兵出身,身手了得,勸阻無效後幾下就把趙寶山打昏捆了起來。

事後趙寶山被勒令中途退伍,給了郭建斌一個記大過處分。

在後來幾次幹部選拔晉升時,這個處分對郭建斌的影響很大,加上他人際關係也處理的不好,一直沒有提起來。

聽了郭建斌說的情況,王宇有點坐不住了,這個趙寶山會木工、與人動手使用榔頭、籍貫是邯川、非常貪財、和模擬畫像長相相似,種種跡象表明,趙寶山有重大作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