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吳法醫的案情推測

王宇抓過趙國峰放在辦公桌上的煙盒,從裏麵拿出根煙來,趙國峰打著打火機,王宇湊過去點著煙,向趙國峰匯報了案情。

四月十九日,也就是今天下午兩點五十五分左右,“航空出租車公司”女司機盧荏嘉來刑警隊報案稱,被一名男青年持刀搶劫人民幣四百餘元、漢字傳呼機一部、金戒指一枚、金項鏈一條、金耳環一副。

根據盧荏嘉反映,犯罪嫌疑人是一名年齡十八至二十五歲左右的男青年,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眉清目秀,身材較瘦,皮膚較白,留長發向左偏分,口音是平城市附近郊區一帶的。

這名嫌疑人身穿白色襯衣,藍色西服,藍色褲子,沒有係領帶,鞋沒有看清。

大約下午兩點左右,盧荏嘉在平城火車站附近拉上的這個嫌疑人,他上車後坐在副駕駛座上。

嫌疑人對盧荏嘉說是去要賬,拿出一張一百元麵額的人民幣給了盧荏嘉,和她說也許要去兩三個地方,最後一塊兒算車費。

王天指了一下桌上的黑色手包:“這個包是嫌疑人上車時就拿著的,放在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

據盧荏嘉講,行車路線是嫌疑人給指的路,由火車站向南行至解放路與花信大街交匯路口,向東沿花信大街行至吉祥橋,過了橋讓她往南拐。

當時盧荏嘉看路況不好,這條路上行人很少,不想往土路上走,就在路邊停下了車。

嫌疑人指著遠處東南方向的一處院子,告訴她那裏是個養雞場,他是給他們供飼料的,半年多沒結賬了,現在去要賬。

走上過去還有一段,讓她拉著過去,要上錢可以多給她付點車錢。

盧荏嘉看這個男青年長得清秀,說話也很和氣,不像是壞人,加上受利益唆使,她就開車拉著嫌疑人下了公路,沿著向南的土路把車開到了那處院落附近。

她顧著停車,剛滅了火兒,就被嫌疑人用刀比在了脖子上,把車鑰匙拔走了。

嫌疑人很冷靜,對她說這裏沒人經過,他就是求財,不想傷人,如果喊叫想跑就弄死她。

盧荏嘉嚇壞了,她求嫌疑人別殺她,想要什麽都給他,嫌疑人讓她把傳呼機、戒指、項鏈、耳環和身上的錢都給他,她都照做了。

嫌疑人把錢物裝進西服口袋裏後,對她進行了猥褻,她也不敢反抗。

後來嫌疑人要和她“那樣”,她不同意,求他放她走,嫌疑人發了火,用刀比劃著要捅她。

她沒辦法,和嫌疑人說,車裏地方太小,嫌疑人說不礙事,讓她下車去後座,到後座上去躺下。

盧荏嘉趁機從車上下來,撒腿就往花信大街方向跑,嫌疑人拿著刀在後麵追她,追上她後揪住她的頭發往車上拉。

她也急了,用手推搡嫌疑人,無意中右手握住了刀身。

盧荏嘉攥住刀身不放,嫌疑人和她爭奪,爭搶之中,刀身和刀把分離,刀身握在盧荏嘉手裏,嫌疑人手裏就剩個木頭把了。

這會兒盧荏嘉也豁了命,用攥在手裏的刀身刀尖捅刺嫌疑人,嫌疑人躲避開往出租車跟前跑,盧荏嘉追著他用刀尖刺他,沒有刺中。

嫌疑人跑到出租車跟前,從駕駛室裏拿上手包往南跑了。

跑的過程中摔了一跤,盧荏嘉沒有力氣去追,等他跑的看不見了,從車的後備箱裏拿出備用鑰匙,開上車直接來了市局。

剛才盧荏嘉帶著他們去了現場,這次的現場,距離“6.17命案”的現場不足四百米,在“6.17命案”現場的東麵。

按盧荏嘉所指,王宇和唐曉棠在嫌疑人向南逃跑的的路上,找到了這個黑色皮質手包,在手包的夾層裏發現了這封信。

此外,手包裏填塞的全是幹淨的衛生紙,估計嫌疑人是為了讓別人看著手包鼓鼓囊囊,顯示裏麵有值錢的東西,故意這麽做的。

趙國峰聽完,問王宇:“法醫回來了嗎?”

王宇說:“他們後到的,我們先送盧荏嘉去醫院了,小崔上樓看去了,看這意思是沒回來呢。”

趙國峰說道:“盧荏嘉這個女子真是硬氣呀,不過也真是運氣好,她的傷怎麽樣?”

王宇回答:“醫院說沒傷到筋和骨頭,手的功能不會有大的影響。”

潘建軍慶幸的說:“真得感謝生產刀的廠家,質量不過硬,要不然就出大事兒了。”

馬誌附和說:“不幸中的萬幸,這女子真是命大。”

趙國峰點了根煙站起來說:“等法醫那邊完事了,上樓碰一碰,家裏的人都去。”

出了辦公室的門又轉了回來,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放在辦公桌上:“老規矩,讓曉棠和小崔拿上大鋁鍋,去端砂鍋餃子,算算人頭買夠了。”

王宇抓起錢往外就走,趙國峰喊了一聲:“給我留一份兒,別他ND的都給吃完了。”

晚上九點半,刑警大隊的會議室裏,馬誌在總結匯報情況。

主持會議的是趙國峰副局長,參加會議的有刑警大隊長馬誌、教導員範文山、副大隊長潘建軍、市局吳法醫和重案隊的王宇、崔海、唐曉棠。

馬誌講到,現在死者秦梅的身份已經確定,致命傷就是左胸下的一刀,貫通了左右心室,引發心包填塞,導致急性出血性休克死亡。

據了解,死者生前隨身攜帶的傳呼機、金戒指、銀質項鏈、女式手表、人民幣三百餘元等財物都沒有了。

初步可以斷定是被嫌疑人搶走了,符合搶劫案的特征。

死者遭受了性侵害,應該是犯罪嫌疑人對受害人先行搶劫,繼而見受害人長得漂亮欲行QJ,遭到受害人反抗,從而殺人滅口。

死亡的時間,根據法醫提供的結論,結合目擊證人看到,在六月十六日十三時左右,死者駕駛的出租車停留在現場附近,且車上沒有人的情況來看,大致在十二時至十三時左右,這也是案發的時間段。

從屍檢情況看,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被捆綁、扼頸的痕跡,頸部有三處利器造成的割傷,說明是被凶手控製了,沒有做劇烈的反抗。

講到這兒,馬誌說:“造成死亡的致命傷,有些特殊,讓吳法醫給我們具體說一下。”

吳法醫是市局法醫技術室的主任,是個四十多歲,戴著副近視眼鏡的男人,他給在座的人描述了一下對致命傷的看法。

吳法醫說,死亡的原因就不再講了,現在主要說一下傷口形成的情況,這處傷口有些奇怪的地方。

造成這處創傷的凶器,是一把單刃的利器,也就我們通俗意義上所稱的“刀”,這點沒什麽稀奇的。

怪異的地方在於刀刺入的角度,它是由斜下方向上,呈四十度左右的角度刺入死者胸腔,刺穿了左右心室。

我們模擬了一下,要以這樣的一個角度把刀刺入,是個很奇怪的姿勢。

吳法醫手中拿了一支筆站起來,看了一下在場的人,說道:“我想給大家演示一下,但是有個請求,我想請王宇同誌配合一下,他個子高,可以讓大家看的清楚一些。”

王宇站起來說道:“沒問題老吳,我給你當模特。”

他走到吳法醫對麵,吳法醫讓他側身對著大家。

吳法醫用手裏的圓珠筆指著王宇左胸下方靠左一點的位置:“刀就是從這個部位刺入的,巧合的是,這個位置沒有肋骨骨骼阻擋,全部是纖維脂肪組織,你們看,就是這裏。”

“從刺入的方式上看,嫌疑人應該是右利手,左利手持刀是刺不出來這樣的一刀的,”他手裏的圓珠筆在王宇左胸下方比劃著。

“最難以解釋的是刀刺入的角度,你們看,”吳法醫手裏的圓珠筆擺出了一個角度。

“刀是從這個角度刺進去的,大家看看,要這麽刺進去,怎麽抓握刀具才順手。”

吳法醫右手攥住圓珠筆,保持著角度向著斜上方比劃著,刺向王宇的左胸下方。

“怎麽都不順手,但是你們看,”他慢慢收回右手,小臂貼在右腹部,圓珠筆的角度不變。

“這樣,就合適了。小王,你往前走幾步。”

王宇側過身去,吳法醫保持著姿勢,轉到王宇對麵,讓他往前走。

王宇身體左側對著眾人,往前走了幾步。

吳法醫隨著他的步伐往後退,忽然站住,王宇沒來得及收步。

圓珠筆尖刺中王宇左胸下方,接觸的角度吳法醫保持不變,在座的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吳法醫收回圓珠筆:“對不起小王,是工作需要。”

他麵對大家:“你們看,剛才就是刀刺進去的一刹那,我的意思大家明白沒有?”

王宇是親曆者,脫口而出:“是被動刺入後,下意識地使上了力,或者是持刀不動,對方過來的速度快,來不及躲閃,對嗎?”

吳法醫點點頭:“從科學角度上來講,就是這樣的。”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就說這麽多,請馬誌接著介紹其他情況吧。”

馬誌清了清嗓子,繼續匯報情況。

【作者題外話】:有銀票的支持一下老蕭,感謝霓虹燈的打賞,不在多少,這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收到的打賞,謝謝這位書友,我會努力把這本書寫好,多寫幾個有特點的案件給書友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