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包藏禍心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像我一樣的極少部分人之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區別隻是所付出的代價大小罷了。

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但我也有做人的底線,當然有底線也不代表我就是個爛好人,把該說的話都說了,索性就由著路茗雨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把路茗雨介紹到碧海雲天那裏,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就像芸姐和芳姐之間存在競爭關係一樣,碧海雲天裏麵的三個媽媽桑之間同樣存在著矛盾,而在寧寧和小雨離開的情況下,雖然有我和秦暮雪的特別關照,但是瑪麗的日子還是有些不太好過,正好路茗雨執意要當陪酒女,我幹脆就送個順水人情,至於這個女人最後到底會不會墮落成一個出賣肉-體的小姐,這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路茗雨剛剛離開我的辦公室,老曹就打來了電話,意思是兄弟們要在一起聚聚,問我什麽時候有時間,他也好提前安排一下。

說實話,老曹這種舉動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之外,因為他們幾個私底下一直都不服我的緣故,我這個暫時隻是名義上的大哥並不受待見,除非是像上次從海關碼頭回來我主動提出要犒勞他們幾個,一般情況下,這四個人組織的聚會根本不會邀請我。

退一萬步說,如果這個電話是德子打的也能說得過去,畢竟在這四個人裏麵就屬他目前對我還算忠誠一些,換成是老曹突然來湊近乎,我總覺得有些怪異。

話雖然這樣說,不過老曹難得給我打一個電話,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我想了想,最後把時間定在了周末。

路茗雨看起來確實是需要用錢,第二天就去碧海雲天找到了秦暮雪,不過這位秦大小姐並沒有把路茗雨安排到瑪麗那裏去當陪酒女,而是出人意料的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當秘書。

按照這個女人的說法,起初秦暮雪並沒有對路茗雨刮目相看,隻是聽說她在大學裏麵讀的專業是市場營銷,隨口就提了幾個問題,沒想到路茗雨倒是給出了不少獨到的見解,秦暮雪覺得是個人才,幹脆就擅作主張了。

對於秦暮雪這樣的安排,說實話我還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我相信以這個女人的眼力,她自然不會看走眼,問題是我從一開始就把路茗雨歸納成了花瓶那一類中看不中用的角色。

當然了,這也不能完全怪我。

雖然我沒有讀過大學,但也知道現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學生都是在混日子,現在的社會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誘-惑,因此大學校園裏麵也沾染了不少毀三觀的風氣,很多大學生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學習上,玩遊戲和談戀愛什麽的還算好些,最可怕的是互相攀比,當經濟條件不能滿足物質需求的時候,這些大學生隻要走錯一步,基本上就無可救藥了。

最簡單的例子,不管是紙醉金迷也好還是碧海雲天也罷,每天都要脫光衣服被不同客人爬來爬去的女大學生還少嗎?

……

……

因為隻是一次普通性質的所謂“兄弟”聚會,我想了想就幹脆帶上了王雪琪,雖然這個女人有些不情願,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在我這裏耍小性子的資格,否則吃苦頭的還是她自己,到了周六這天,夜幕才剛剛那降臨,王雪琪早早的精心打扮了一番,我們就出發了。

“福滿樓”是老曹自己開的一個餐館,名字聽上去挺高大尚,實際上隻是做燒烤的,剛剛把車子停好,已經提前到了這裏的四大金剛就趕緊圍了上來,不約而同的喊了一聲天哥,他們就嬉皮笑臉的對王雪琪一口一個嫂子的叫了起來,眼看身旁的女人在強顏歡笑的應承著,如果不是強忍著,我都快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了。

也許是因為當初討薪的時候在王雪琪那裏收到了不少侮辱,我現在特別喜歡強迫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每次看到這個女人一臉倔強卻不得不逆來順受的樣子,我心裏都是一陣暗爽不已。

估計是最近的道上有些不太平,老曹等人幾乎都帶著十多個小弟,就像港台黑-道電影裏的情節一樣,將近五十個人像吃露天大排檔一樣坐在了外麵,差不多每個人都有紋身,惹得一些膽小怕事的路人根本就是繞著走,一點都不敢靠近我們。

身為這些人的大哥,我自然就變成了被敬酒的對象,饒是我自認酒量還算可以,幾瓶啤酒下肚以後,我也有了幾分尿意,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剛從裏麵走出來,我就看見三龍等在外麵,似乎是有什麽事情,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擰開水龍頭,邊洗手邊隨口問道:“三龍,有事?”

三龍搓了搓手,試探著問道:“小天哥,你想不想賺點外快?”

“嗬嗬,錢這東西我永遠都不嫌少,說說看,你有什麽路子。”我語氣平靜的問道。

三龍笑著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鼓搗老舊玩意的,前不久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手裏麵有一件鬼貨,小天哥有沒有想法?”

我頓時有些來了興致,問道:“具體是什麽東西?”

其實在接手走私古董和文物的生意之後,在森哥的安排下,我已經和境外的兩個走私集團取得了聯係,隻是風聲還沒有過去,所以我們才沒有走貨而已。

三龍口中所謂的“外快”是指我們利用森哥的渠道夾帶一些私貨出去,隻要能確定是真貨並且發照片得到了對方的同意就行,事後會把私貨的貨款單獨打到我的賬戶上,至於錢到手以後該怎麽分,那就是我說的算了。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種行為是吃裏爬外,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無論是國內也好還是國外也罷,古董市場裏麵的水都非常深,絲毫不誇張的說,不同種類的文物和古董價格一直在變,在這裏麵混飯吃,講的就是一個低買高賣,有時候為了趕行情,哪怕就是一兩件貨也值得走一次,可是集裝箱的暗格空間擺在那裏,反正餘下的閑著也是閑著,但凡是像森哥這種人物,一般都不會介意自己的手下順便賺些外快。

“景泰藍的花瓶,好像是從清朝一位公主的墓葬裏搞出來的。”三龍回答道。

“呦嗬,東西挺值錢啊,這麽大的買賣,我哪吃得下?”我笑嗬嗬的說道。

看過鑒寶類節目的人都知道,景泰藍是一種掐絲琺琅工藝的別稱,元朝時期由阿拉伯工匠傳入,不過當時的製作技術不太成熟,一般都是為皇家服務,直到明清兩朝才發揚光大,尤其是官造禦用的東西更是價值不菲。

“小天哥說笑了,我們吃不下是真的,對你來說就是小錢了。”

三龍解釋道:“我那朋友急於脫手,隻要三百萬,顧鵬已經看過照片了,說在國外市場上,這東西起碼也能賣五百萬以上。”

“三龍,我才剛剛從一個高級打工仔變成了大哥,手裏哪有三百萬?”我搖了搖頭歎息道。

這可不是我在說假話,上一次走私的古董和文物還在運往阿姆斯特丹的海上,在尾款沒有到位的情況下,森哥是不可能把利潤分成打到妍姐給我那張卡上的,裏麵倒是還有整整一百萬沒動,可是就算我的個人存款沒有被蘇小枚這個財迷女坑走五十多萬,算上碧海雲天的流動資金在內,我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小天哥,這……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三龍一臉不甘心的說道。

我瞥了一眼三龍,捏著下巴說道:“這樣吧,我吃不下不代表大家吃不下,你把這事跟老曹他們說說,我拿大頭,咱們把這三百萬湊出來,到時候賺了錢大家按比例分,正好我當上大哥以後還沒表示過什麽,就當給你們的見麵禮了。”

“那怎麽行?”

三龍頓時急了,他有些尷尬的說道:“小天哥,我想你心裏也應該明白,這筆買賣就是我拿來孝敬你的,憑什麽讓他們三個白白占便宜?”

“都是自家兄弟,什麽便宜不便宜的,沒必要那麽見外,這事聽我的,就這麽定了。”我笑著說道,眼看三龍還想再說些什麽,我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而是直接就走到了外麵。

重新落座以後,王雪琪剛剛剝好了一隻烤蝦,我毫不客氣的拿過來放在自己的嘴巴裏,接著就把三龍剛才說過的事情簡單在桌上又說了一遍,聽說我要搞“眾籌”,其他三個人紛紛響應,不過他們看著三龍的目光就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氣氛也有些尷尬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自從坐在飯桌上開始就一直沉默的王雪琪突然開口說道:“你是故意的?”

冷不丁的一句話,看似沒頭沒腦,但我卻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沒有否認,我點點頭道:“琪琪,今天這事你怎麽看?”

王雪琪直視前方,輕啟朱唇道:“包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