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見過柳卿瑜以後，我的生活突然平靜了下來。
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到蘇小枚那裏去換藥，我不是呆在碧海雲天就是紙醉金迷裏麵，而在如今省裏開展掃毒專項行動的大背景下，由於是人盡皆知的不涉毒，這兩個場子的生意非常火爆，用日進鬥金來形容都不為過。
賺了錢正合不攏嘴，已經被我刪除了不少微信聊天記錄的半世琉璃卻突然約我上線打遊戲，關好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進入遊戲以後，我就點擊她的頭像問道：“這次又有什麽事？”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半世琉璃回複道。
我想了想，手指飛快的敲擊鍵盤道：“先聽好消息吧。”
“由於你在這次協助黑豹小隊的行動中表現突出，經過會議集體研究決定，恭喜，你被減刑了五年。”半世琉璃敲過來一段很長的文字，結尾還加上了一個類似於完結撒花的慶祝表情。
我愣愣的看著屏幕，足足過了半分多鍾，我才消化了眼前的事實。
身為一個被警方重點培養出來的職業線人，雖然我已經在萊城這個地方相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五六年，但我卻並沒有忘記自己在名義上還是個強-奸犯，換句話說，隻要我的服刑期還沒有結束，我就不能脫離現在的身份，如今被減刑了五年，也就是代表著我的線人生涯就會縮短五年，對我這樣的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我醒來之後在半世琉璃那裏得知硬盤已經被找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感到自己會被減刑情況發生，畢竟在這次行動中我的功勞可不小，先是利用在蛇頭那裏搞到的偷渡名單鎖定了水無櫻奈的身份，繼而又找出了楚行雲別墅裏麵的密室，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沒有我，就算是有徐應林帶人過來幫忙，這次的任務也未必會這麽順利，然而我倒是沒想到會減刑五年之多，這可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謝謝。”
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我又敲擊鍵盤道：“那……壞消息呢？”
“有關森哥要搞製毒工廠的事情，我已經向上麵匯報過了。”
半世琉璃言簡意賅道：“最新的任務，你要阻止森哥。”
“為什麽？”我連忙問道。
平心而論，雖然我沒有吸過毒，但我卻知道這東西到底有多害人，如果森哥製毒是為了在國內銷售，不用半世琉璃交代，我自己都會想辦法阻止他，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以我對他的了解，既然森哥說自己的製毒工廠隻為國外的販毒集團提供貨源，也就是銷往歐美地區，他應該不會出爾反爾，既然不是禍害自己的同胞，我就覺得無所謂了。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這個人不懂什麽大道理，從小到大的曆史課本上都是近代史上華夏國飽受歐美列強的欺淩，直到現在，在一些沿海問題上，這些國家也是站在我們對立麵上的，反正我看問題也沒有上升到什麽全人類的高度，更沒有那麽高尚的覺悟，所以我不但不介意幫森哥把毒品賣到國外去，甚至還惡毒的希望越多越好呢。
“最近和幾個國家聯合簽署的禁毒條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半世琉璃回答道：“如果被其中的某個國家查出毒品的原產地是咱們華夏國，影響聲譽是小，就怕被不懷好意的大嘴巴拿來做文章，現在的國際形勢非常複雜，沿海問題又是多事之秋，森哥搞製毒工廠的事情往大了說是給國家添堵，往小了說，這畢竟是違法行為，上麵根本就不允許也無法容忍這種不可控的風險存在，這回你總該明白為什麽了吧？”
“OK，我會密切關注這個製毒工廠的進展情況，你們也提前安排好人隨時準備行動。”我重重的敲擊鍵盤道。
其實在我看來，半世琉璃這次交給我的任務相對要容易很多，畢竟我現在深得森哥的器重，而且他也已經決定要把毒品生意交給我來打理，基於我提供的消息，警方隨時可以采取行動來個人贓並獲，關鍵的問題是如何完成任務又不會引起森哥的猜疑，這就讓我非常難辦了。
“咚咚咚……”
正當我感覺有些頭疼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告訴半世琉璃我有事先下線了，直接拔掉了計算機的電源，我這才喊道：“進來！”
話音剛落，阿華就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說道：“小天哥，阿彪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
聽到阿華這麽說，我這才想起來，阿彪這小子昨天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要送幾個還不起網貸的女大學生過來，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情，我就決定下去看看。
打著哈欠走下樓，阿彪已經等在了候客大廳裏，旁邊還站著七八個所謂的女大學生，其中一個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的臉蛋非常精致，梳著一頭披肩長發，身材高挑，保守估計肯定超過了一米七，剛過膝蓋的短裙下麵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長腿，踩著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散發著清麗優雅的氣息。
看到這樣一個女人，我心頭不由自主的震了震，在娛樂會所混了這麽多年，隻看外表我就知道，如果她願意下海當小姐的話，絕對有成為頭牌的潛質！
見我下來，阿彪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恭敬道：“天哥，人我給你帶過來了。”
其實眼前這小子以前和我差不多是平起平坐的存在，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哥級人物了，他對我恭敬一點也很正常，點點頭示意我知道了，我隱晦的對著那個女人的方向使了個眼色，輕笑道：“阿彪，那妞不錯啊，也是借了錢還不起的？”
“她啊，不是。”
阿彪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妞叫路茗雨，名字還挺好聽的，她和旁邊那個欠錢的女生是一個宿舍，家裏好像很需要錢，聽說陪酒女的收入不錯，她主動過來找我的，誰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也無所謂，我幹脆就一起帶過來了。”
“行，等會我跟她談談。”聽到阿彪的解釋，我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這樣一個女孩子，不管是不是家裏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在我們這種地方，她隻要走錯了一步，整個人生就基本上算是廢了。
阿彪並沒有在紙醉金迷逗留太久，把人交給我以後就直接離開了，剛把他送出門外，芸姐和芳姐就走下了樓梯，見到路茗雨的時候，這兩個媽媽桑的眼睛也是直放光，看來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芳姐的表情立刻就變成了羨慕和嫉妒，沒辦法，這次畢竟是輪到芸姐了，我不發話，芳姐可不敢開口要人。
簡單介紹了一下芸姐和芳姐之後，吩咐其餘的幾個女大學生可以跟著芸姐走了，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我指著路茗雨說道：“你，跟著我來一趟。”
……
……
雖然我是出來混的，在紙醉金迷裏麵也看過了不少女大學生淪落為出賣肉-體的小姐，但是對於路茗雨這個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給她提個醒。
這並非是我同情心泛濫，而是她和另外幾個女大學生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裸貸這種事情早就被鋪天蓋地的新聞披露了出來，但凡是有點腦子的，基本都能認清危害，可是那些女大學生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仍舊不惜鋌而走險，她們根本就不值得我可憐。
然而路茗雨卻不一樣。
我不知道她家裏是否真的如同阿彪所說的那樣急需用錢，可是她並沒有采取室友那種裸貸的方式，這本身就證明了她是個有自尊和底線的人，隻是因為涉世未深，她根本就不了解我們這一行到底有多麽人心險惡，所以才會走錯了路而已。
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隻有自尊自愛的人才會贏得別人的尊重，像我們會所裏的那幾個頭牌小姐，生得好看渾身名牌又如何？在那些客人麵前，她們不過是玩物罷了，想怎麽作賤就怎麽作賤。
來到我的辦公室，我先示意她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接著自顧自的點燃一根香煙，我問道：“你叫路茗雨？”
女人點點頭，似乎是並不喜歡煙味，她微微皺了皺眉。
“你知道來我們這種地方是做什麽的嗎？”我又問道。
“彪哥說了，就是陪客人喝喝酒什麽的，如果做的好，一晚上大概能有好幾百塊錢的提成。”
女人遲疑了一下，反問道：“小天哥，你是覺得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嗎？我……我很能喝的。”
“哦？”
聽到路茗雨這麽說，我頓時有些來了興致，問道：“那你能喝多少？”
“我最多的時候喝過一瓶白酒。”
路茗雨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是我沒有喝醉，當時的意識非常清醒。”
“嗬嗬，原來還是個女中豪傑。”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問題是我們這裏可不光是陪酒，有時候客人也會對你們摟摟抱抱動手動腳的，你能接受嗎？”
“啊？”路茗雨頓時瞪大了雙眼，看表情就知道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她根本就沒接觸過我們這個行業，隻是天真的以為這裏賺錢快而已。
我再度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嚇唬她。
路茗雨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沒關係的，我想先試試看。”
“這樣吧，你先別著急做決定，回去以後再好好想一想。”
我從抽屜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推到路茗雨麵前，說道：“如果真的想清楚了，而且你還執意要當陪酒女的話，不妨到這裏去找秦經理，薪資待遇或許還能好一點。”
路茗雨接過名片，用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我，說道：“我能問一下，除了薪資以外，這兩個地方還有什麽別的區別嗎？”
“當然有了，在這裏我隻是個經理而已，可是在碧海雲天——”
我笑眯眯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是那裏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