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突**況！
陳陸年雖然被人尊稱為老先生，但他卻一點都不老，隻是將近六十歲的年紀擺在那裏，大家又不好意思像我一樣叔叔大爺的亂叫，所以就這樣稱呼上了。
聽到趙青山要拜陳陸年為師，說實話這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這又在我的意料之中。
在我這些手下裏麵，雖然趙青山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跟我時間最短的一個，可他又是我最了解的一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通過半世琉璃調查過趙青山。
我承認著這樣做是有些不對，可是在道上混就是這個樣子，我這個人一直很有自己的做人原則，甚至在有些事情上優柔寡斷，但我卻一點也不迂腐，既然打算把趙青山當成心腹來培養，我自然要把他的底細摸個一清二楚。
簡單來說，趙青山這個男人是讓我非常佩服的，他和自己的妹妹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孤兒，父母死於一場車禍，最開始是靠鄰居和好心人救濟，至於為什麽沒有親戚幫忙，我隻能用恨的牙癢癢來形容，那些沒良心的家夥侵吞了賠償款之後還想盡辦法瓜分了原本應該是這對兄妹繼承的家產，因為經濟條件困難，所以在中學還沒有讀完的時候，趙青山就輟學了。
其實在有次喝酒的時候，趙青山也跟我提起過自己的成長經曆，他自嘲說反正當時學習成績也不好，退學就退學了，不過在他的眼裏，我還是看到了一種失落，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把自己的遺憾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
趙青山的妹妹叫趙思琪，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有上進心的孩子當然也很爭氣，除了洗衣做飯之外，趙思琪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甚至在中考的時候還拿過全縣的中考狀元，因此被全市的各大重點高中瘋搶，用趙青山的說法，盡管當時因為身體壯碩不像是同齡人的緣故，趙青山一直虛報年齡在工地上做苦力，但人就是這樣，有這樣一個妹妹是他的驕傲，再苦再累都值得。
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可是在命運和現實麵前，這句話有時候的就顯得非常蒼白無力了。
在趙思琪念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她有一次在上體育課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因為當時是悶熱潮濕的夏天，包括學校的老師也好還是同學們也罷，這些人都認為趙思琪隻是中暑了而已，也就沒當回事，結果頭疼的症狀卻一直沒有緩解，最後送到醫院去檢查，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先天性腦血管畸形，前期的手術費就要十幾萬。
對於現在隨便的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十幾萬雖然不是毛毛雨，但也絕非承受不起，可是在將近十年之前，對於趙青山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人在被逼急了的時候可是什麽都能幹出來，所以趙青山就幹起了入室盜竊的勾當，結果有一次意外被發現而失手殺了人，他幹脆就破罐子破摔走上了現在這條路。
都是窮苦出身，我也算得上是和趙青山同病相憐，而且他的本質又不是太壞，所以我才對這個男人另眼相看。
套用現在網絡上一句比較文藝的話就是此生若能安穩誰願顛沛流離，如果不是妹妹重病需要錢，趙青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畢竟在道上混就是這樣，一旦手裏沾上了抹不掉的東西，那就隻能在這條路上走到黑了。
從跟著三龍混的得力小弟到現在擁有自己管理場子的大哥，雖然有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嫌疑，但趙青山還沒有匹配到這個實力卻是不爭的事實，既然有陳陸年這樣一個高手放在眼前，他動了拜師的心思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
“小天哥，這是你的意思？”
陳陸年並沒有去接趙青山雙手呈在麵前的酒杯，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我。
“還真不是。”
沒想到陳陸年倒是有所誤會，我搖了搖頭，輕笑道：“陳叔，咱倆雖然認識沒多長時間吧，但我的性格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如果這真是我的意思，我絕對不會藏著掖著，其實除了岩哥和你之外，我們在座的這些人隻是懂得一些三腳貓功夫而已，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就不夠看，青山既然有心，我這個當大哥的也幫他說兩句好話，如果你要是覺得還行，那就成全了他這份心思吧。”
“不是我不想收徒，平心而論青山這孩子確實不錯，有些事情我這兩天我也都看在眼裏，可是他的底子不行，又過了最佳的階段，就算是我悉心教他，恐怕……”
陳陸年說到這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但是這話裏麵的意思我卻聽出來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真正的功夫是要從小學起的，沒有良好的基礎，像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是很難在這方麵有所成就，充其量還是半吊子而已，陳陸年這個人又比較刻板，要知道他當初可是胳膊都快廢了還不願意搭我的人情，他拒絕趙青山還真沒什麽好奇怪的。
“陳老先生，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倒是要多說兩句了。”
正當趙青山有些尷尬而我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是好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岩哥竟然緩緩開口說道：“對於現在這個社會，別說是學功夫，就是鋼琴和美術這類東西都很少得到家長的認同，偶爾有學什麽跆拳道或者搏擊的也隻是為了強身健體或者讓自己的孩子將來上學的時候不至於受欺負，所以你現在想找個真正意義上的徒弟繼承衣缽很難，既然條件不允許，哪怕就是指點一下掛個記名弟子，本身對你而言又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為什麽就不能成全了他？”
“這個……說的倒也是……”
陳陸年微微一愣，他低頭思忖了片刻，終於是衝著趙青山點點頭道：“那好吧，從今天開始，你有空的時候就來我這邊吧。”
“謝謝師父！”趙青山大喜過望道。
“先別急著叫師父，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陳陸年擺了擺手，笑嗬嗬的說道：“先不說咱們這個行當拜師都是茶水而不是酒水，場合更是不可能這麽隨意，我在道上雖然被人稱作陳乞丐，行事作風也有些迂腐，但有些規矩還是不能破的，我隻能說是力所能及的教你一些東西，至於能學多少那是你的本事，不過拜師就免了吧，小天哥對我有恩，既然你是跟著他混的，本身也是看得起我，於情於理我都該幫你一把。”
“那……也好。”
聽到陳陸年這樣說，趙青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酒杯，雖然還是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執著道：“陳老先生，這杯酒當我敬您！”
“你這孩子在性格上倒是和我有點像……”
陳陸年哭笑不得的說一句，輕輕的搖了搖頭，他邊接過趙青山的酒杯邊說道：“好吧，那這杯酒我就喝了，也當自己有個忘年之交，值得慶祝！”
說完這句話以後，陳陸年倒也豪邁，他直接一仰頭就把整杯酒灌進了肚子裏。
見到一個快要六十歲的老人這樣，趙青山當然也不能掉鏈子，他幹脆一口氣就喝了三杯，見他這副樣子，桌子上的氣氛頓時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皆大歡喜的緣故，除了岩哥一如既往的表現出極強的自控力之外，不管是喝茶的也好還是喝酒的也罷，每個人都喝了不少，我不知不覺就有些尿急，於是就起身告罪準備去個衛生間，沒想到這個時候岩哥也站了起來，他淡淡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明白岩哥是為了防止劉三刀的突然襲擊，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是人的警惕性最為放鬆的時候，如果不是岩哥提出要跟著我去衛生間，我在潛意識裏都忽略了這件事，由此可見森哥器重岩哥並且把這個男人視作絕對的心腹是非常有道理的，毫不誇張的說，假設沒有岩哥的存在，森哥甚至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湖仙居的裝修檔次很高，衛生間當然也相對較大，走進去以後，岩哥立刻表現出了非常優秀的“職業”素養，他不僅挨個檢查了裏麵的小隔間，甚至連窗戶外麵的情況都看了看，如果不是恰好趕上裏麵沒人，估計早就把他當成是精神病了。
“鈴鈴鈴……”
正當我拉開褲鏈準備方便的時候，岩哥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電話號碼就走了出去，等我舒舒服服的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我剛剛走到外麵的洗手台旁邊擰開水龍頭，岩哥就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是老板打來的電話，他說方關長那邊你盡快打點，最晚下周，有批貨就必須要發出去了。”
“沒問題，我一會就讓德子聯係他，爭取這兩天就見上麵。”我擦了擦手道。
岩哥點了點頭，從手機上操作了一下，他說道：“這次走貨的清單從微信轉給你了，回別墅以後你清點一下。”
“OK！”
起先我並沒有把這次走貨當回事，畢竟有些事情做過一次就等於是輕車熟路，可是當我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翻看那份清單的時候，當視線掃視到其中的一行，我心裏驟然“咯噔”了一聲。
半世琉璃讓我盯著的那尊銅鎏金佛像竟然赫然在列，這次走貨居然包含這尊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