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小心一個人
“秦五爺要見我？”
我微微一愣道：“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秦暮雪攤了攤手道：“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爸剛才電話裏就是那麽說的，他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到時候再說吧。”我聳了聳肩膀道。
也許對於在道上混的其他人來說，能和秦五爺這種人物見麵是一件巴不得的事情，甚至在遇到我這種情況的時候會生怕對方反悔似得趕緊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可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秦五爺真心不是什麽特別牛逼的人物。
都說眼界決定高度，想當初在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別說秦五爺，就是三龍這種級別的大哥對我來是都隻能是仰望的存在，然而時過境遷，在親手弄死盧員外這種比秦五爺還高出一個檔次的大佬之後，除了森哥之外，哪怕就是秦五爺都有些入不了我的法眼了。
“也好。”
秦暮雪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好幾秒中，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開口問道：“洛天，目前在某個小圈子裏，你抹了盧員外脖子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秘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殺了他的？”
“你都說了是抹脖子，當然是用刀子唄。”我笑嗬嗬的說道。
其實我這次的計劃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包含很多因素的，首先一點是森哥的默認和秦五爺的妥協，其次就是盧員外的大意，不過這也不能全都怪他，畢竟這位大佬已經身居高位太久了，更何況我做了太多的鋪墊製造出一種答應跟他合作的假象，在麻痹大意的情況下，他把劉三刀派去解決場子被砸的問題也很正常，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半世琉璃為我提供了沉江川這個體貌特征和我非常相似家夥的基本資料，再加上柳卿瑜的親自出手幫忙，我才能夠憑借李泉給我的麵具接近盧員外，就算我不拿秦暮雪當外人，以我身份的特殊性，別說是她，就連森哥我都不會透露太多的消息。
事實上在這個計劃開始醞釀的時候，我就知道很多人都在好奇我到底是怎麽做的，秦暮雪倒是不要緊，隻要我不說，她肯定不會刨根問底，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是如此，她也是一樣。
然而森哥就不一樣了，他畢竟是我的老板和大哥，昨天他沒問我是因為在場的人很多，而且為了不給他那樣的機會，我還用自己已經非常累的借口暫時先回到了別墅，不過我肯定他過後會問我具體細節，對此我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調虎離山的計謀雖然算不上高明，但這裏麵卻有很多陰差陽錯的東西，比如陳陸年的出現，比如盧員外昨晚所在的娛樂會所存在很多管理漏洞，在我破壞掉了監控係統的前提下，即便是有人想去求證什麽都做不到，隻能聽信我的一麵之詞。
“不想說就不說，幹嘛要敷衍我？”秦暮雪翻了個白眼道。
“這哪是敷衍你，本來就是這麽簡單嘛！”
我打了個哈哈，話鋒一轉，我回到剛才的話題道：“對了，我說打理場子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我考慮一下吧。”
秦暮雪輕輕歎息了一口氣，似乎是怕我誤會什麽，她略顯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解釋道：“洛天，我從米國回來是為了什麽你也知道，我幫你打理碧海雲天的初衷就是想引起某些人的重視和注意，不過我現在發現自己好像沒搞出什麽風頭，便宜倒是讓你占去了不少，這種南轅北轍的感覺真的讓人很不爽，所以我現在可不能給你答複。”
“OK，我等你消息，無論你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好歹也是朋友一場，我不會難為你的。”我點點頭道，
這個女人的意思我聽出來了，別說是幫我打理別的場子，秦暮雪連碧海雲天都有點要打退堂鼓的意思，不過我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大家之前合作的很愉快，我當然不會難為她，大不了就是好聚好散，反正有秦凱這個家夥在，秦暮雪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和我撕破臉。
“謝謝。”秦暮雪由衷的說道。
“要說謝也是我謝你，別搞的咱倆現在就散夥一樣。”
我眨眨眼睛，突然冷不丁的問道：“暮雪，你跟我實話實說，我知道你是秦五爺女兒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告訴你父親了？”
“昨天夜裏剛知道的。”
秦暮雪並沒有否認，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抱歉，是我主動坦白的。”
“沒關係，這很正常。”我輕輕歎息道。
秦五爺和秦暮雪畢竟是父女關係，無論如何都比我一個外人要親，如果是放在之前我沒折騰出搞死盧員外這種事情，有些模棱兩可的事情大家都不會深究，可是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和計謀已經震懾住了很多人，如果秦暮雪這個時候再不說實話，她就等於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了，到時候任誰都會懷疑她隱瞞和我的關係是不是別有用心。
同室操戈和骨肉相殘雖然在道上是很常見的事情，但隻要不擺上台麵，誰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要是等到真正撕破臉了，主動的一方和被動的一方就是兩個概念，以秦暮雪的聰明，她當然不會為自己留下話柄。
其實在我看來有些事情坦白了也好，藏著掖著太累人，而且挑明了對雙方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起碼，以後我和秦暮雪在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
……
做線人這一行講究的並不隻是能打和敢下狠手，關鍵在於腦子，其實就像柳卿瑜對我的質疑那樣，在她看來我的資質並不算突出，性格上也有些優柔寡斷，用那個女人的話來說就是感覺我不夠爺們，可是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生存是更重要的，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在“學校”裏的教官也說過，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自知之明，就像我對盧員外事實的計劃，如果不是超過七成的把握，我是絕對不會冒險的。
正如我所猜測的那樣，剛剛從碧海雲天裏麵走出來，我就接到了森哥的電話，他說讓我晚上到古宅裏去一趟，等我又去拜訪了一下陳陸年並且陪他到蘇小枚那裏複檢之後，離晚上約定好的時間還差半個小時，我就一路風馳電掣提前到達了森哥所說的地方。
剛剛把車子停好，我就看到岩哥倚在門口抽煙，這個男人在我湊過去的時候直接丟給了我一包名字叫彩虹的香煙，據說是米國某家煙草公司在二戰時期專門為士兵生產的，到現在也算是暢銷貨。
我點燃一根嚐了一口，緊接著就把我嗆了稀裏嘩啦，不是勁太衝了，而是因為味道太淡，屬於是經過晾曬之後就可以生產的“生煙”，裏麵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這對已經抽慣了烤煙而且煙堿含量比較重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笨蛋，煙嘴那地方有個‘爆珠’，你捏碎了以後會習慣一點。”岩哥淡淡的說道。
按照岩哥所說的，煙的味道果然好了一點，起碼在我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我吐出一口煙氣，問道：“森哥呢？”
“老板在裏麵洗澡。”岩哥言簡意賅，一如他平常的木訥和不苟言笑。
“他找我什麽事？”我又問道。
“大概是想問問你是怎麽弄死盧員外的吧。”
說到這個事情，岩哥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意，他讚賞道：“小天，你這次幹的不錯。”
難得從岩哥嘴裏聽到這些話，我嘿嘿一笑，但馬上就唉聲歎氣道：“可惜，我把一切都計劃好好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跑了一個劉三刀。”
“嗬嗬，生活尚且不如意，哪能事事都能順心。”
岩哥扔掉煙頭，沉聲道：“不過劉三刀還真是個棘手的家夥，小天，我說句你覺著喪氣的話，如果老板今晚不叫你過來，我現在已經在你身邊貼身保護了，可是你心裏也應該明白，一個擺在明麵上的劉三刀和躲在暗處伺機下手的劉三刀完全是兩個概念，真要是遇到了什麽事，我未必有把握保全你，隻能說是盡力而為。”
“嗬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岩哥能保護我已經是天大的仁義了，我哪可能要求那麽多？”
我輕笑了一聲道：“而且森哥昨晚也說了，他已經搞到了一把暗網的key，那麽多職業殺手在裏麵，隻要能挺過這一陣子就行了。”
雖然我對劉三刀的威脅是持樂觀態度，但就像岩哥說的那樣，如果真的一旦拚命起來，他也會避其鋒芒，畢竟在他的心目中森哥永遠是最重要的，不過我並不打算請柳卿瑜再次出手，那個女人的人情我欠一次就已經很知足了，再來第二次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小天，其實老板今天把你叫過來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過我要給你提個醒，有個人你必須要小心。”岩哥冷不丁的說道。
“誰？”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岩哥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說道：“林棲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