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幕後
東瀛,本州山口縣,一幢依山麵海的建築群外,幾個身穿黑色製服,頭戴黑鏡的彪形大漢,反剪著雙手,依次站在大門外。
大門的柱子上掛著一條長長的牌子,上麵赫然寫著,山口株式會社總部的字樣。
順著大門往裏走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上麵密密麻麻地鋪滿了黑白相間的石子,這些石子拚成了一幅幅精美的圖案。
小徑兩旁,種滿了各種花草,其間每隔一定的距離就種上了一棵櫻花樹,一切都搭配的那麽的自然和諧,完全有一種東瀛派園林的感覺。
建築群的中央有一幢三層的大樓,顯然是這幢建築的主體。建築內一間寬大的大廳裏,十幾個身穿黑色劍道服,頭戴眼罩的彪形大漢埋頭站成兩列,畢恭畢敬地看著大廳中央一場精彩的打鬥。而另一側則是幾個濃妝豔抹、膚色各異、體態豐韻的美女麵無表情地在看著場中央的精彩打鬥,好像這一切與她們無關,又好像場裏的勝負早已注定了一樣,或者覺得那些打鬥根本不屑一顧。
場地中央,四個彪形大漢,正手握竹劍,圍攻中間一個白衣人,那個白衣人約有4、5歲的樣子,雖然身材矮壯,但身形健碩,步伐矯健。在四個黑衣人的圍攻下,閃躲騰挪,依然顯得遊刃有餘,就像一隻蛤蟆在應付幾隻蜈蚣的攻擊。不一會兒便將四個黑衣人打翻在地。
“你們8個一起上吧!”白衣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嘿”!另外8個黑衣人點了一下頭,揚起手中的竹劍,向白衣人圍了過去。
大門外的大道上,一輛豐田牌轎車急馳麵來,在大門口外來了個急刹車,驟然停下。
沒等車停穩,一個身材矮小,麵容猥瑣的男子跳下車,隻見他青麵禿頂,目露凶光,大嘴黃牙,鼻孔朝天,發紅的酒糟鼻子下麵留著一小撮仁丹胡,與鼻孔裏伸出的鼻毛混為一體,鑲嵌在那張像鬆樹皮一樣的臉上,再配上他那五短身材,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隻沒有完全進化好的黃皮膚的猩猩,嚇人一大跳。
這些部件組合在一起,還真是一副世間少有的絕版配置,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人渣中的人渣。
那仁丹胡手提一個黑色提包,快速來到大門口,幾個看門的大漢上前盤問,被仁丹胡狠狠地訓斥了幾句,便不再敢多言。仁丹胡邁開他那像侏儒一般的短腿,急衝衝地沿著小道,往中間主建築的方向走去,仿佛是一個大大的西瓜在地上滾動一般。
大廳裏麵打鬥正酣,隻見人影晃動,竹劍翻飛,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那8個黑衣人配合默契,站在外圈,伺機而動,他們出手迅速,下手狠毒,劈、砍,刺、挑、招招到位;斬、掛、斫、磕刀刀勁道,把渾身解數都用上了,完全就是一副拚命的架式,根本不像是在練習。
即使這樣,那個白衣人站在中間依然應對有序,神態自若,完全一副進退有據的感覺。那8個黑衣人剛才一輪不要命的搶攻,看似仿佛占得了一點先機,其實不然,那正是他們氣短心虛的表現,就像將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那8個黑衣人招式已用罄,力氣也即將耗盡,現在已經漸落下風,隻要白衣人一輪反擊,他們落敗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旁邊站著的那幾個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那些黑衣人一眼,神情十分的傲慢。
門外一個黑衣人急匆匆走了進來“社長,犬養建男先生回來了,說有要事相告”。
場中正在打鬥的那個白衣人一聽,馬上一揮手,停止了打鬥,摘下了頭上的眼罩,額頭上有一點點細微的汗珠,打鬥了這麽久,居然還氣不喘,心不跳,仿佛就像是在逗一群小孩子玩遊戲一樣輕鬆自如。
其他八個黑衣人如遇大赦,馬上摘下眼罩,大口地喘著粗氣,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默默地退到一旁。
身邊的一個女子恭敬地給白衣人遞上了一條毛巾,那個白衣人接過來,在臉上胡亂地擦了兩把,隨手扔到了托盤裏。
這時再細看那白衣人,水桶一樣的身材,盤子一樣的臉;棒槌一樣的腳杆鱔魚一樣的眼。雖然一頭板寸頭發梳理得十分整潔,皮膚也保養得油光可鑒,就像以前宮裏的太監一樣,但看上去讓人沒有一絲絲的好感 。
白衣人在和其他人說話的整個過程始終昂首挺腰,麵部僵硬,沒有一絲的表情,沒有正眼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一副藐視天下一切,天下唯我獨尊的架式。
“你們都下去吧!”白衣人說了一聲。
“哈伊”其他人聽到,深深地鞠了一躬,齊齊退出大廳。
那個仁丹胡提著包小心地走了進來,站在白衣人身後,埋首含胸而立,先前那種飛揚跋扈的神情**然無存,眼裏、臉上媚態盡顯。
白衣人抬頭喝完杯裏最後一點水,才淡淡的說道“犬養君,急衝衝地趕來,有什麽急事你就直說吧!”
仁丹胡“趴”地來了一個立正,緊跟著上前一步,深深掬了一躬,一副受寵若驚,小人得誌的樣子,眼裏露出了既興奮又恭敬的神情,連他鼻孔裏的那一綽粘著鼻涕的鼻毛也跟著他那獻媚的節奏伸了出來,興奮地跳動了幾下。
“社長,點子那邊傳來消息,龍蒼溝那邊有動靜了,看來我們的等待就要有結果了,那人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電腦,並熟練地打開,點頭哈腰地走到白衣人身前,恭敬地把電腦放在桌子上,再退到一邊垂手而立”。然後又小心謹慎地做了一些補充說明。
電腦上是一張清晰的圖片,一個年輕人在一座墳前掃墓的情景呈現在眼前,遍地的亂墳崗,叢生的雜草,低矮的墳墓在這張照片上一覽無遺,甚至還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座低矮墓碑上的對聯。
白衣人看完了,臉上依然無半點表情。“喲西,終於有動靜了,犬養君,辛苦你了!照片上的這個人是什麽身份?”
“據點子說,照片上這個人公開的身份是當地的一個小公務員,他和這墓地的主人具體是什麽關係還在進一步查實中!” 犬養建男小心地回答到。
“叫他盡快查清,及時稟報。”哈伊,犬養建男又是“啪”的一聲,來了一個脆生生的立正,接踵而來的是莊重無比的點頭和接近九十度的深度哈腰,三個動作連貫順暢,一氣嗬成,比現役軍人敬禮的動作還規範麻利,看得出來這是經常操練,時時揣摩的結果。
“犬養君你看這照片除了這個人以外,還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或者說不協調的地方嗎?”白衣人繼續問到。
“社長,在下也仔細看過!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 犬養建男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然後附和著回答到。
白衣人拿過電腦,再拿起桌上的放大鏡,對著電腦上的照片一寸一寸地看了起來,看他那架式,恨不得眼睛能透過電腦屏幕,把這照片看穿一樣。
過了許久,白衣人好像也沒有什麽新的發現,失望地抬起頭來,伸了伸他那粗壯的水桶腰,雙目凝視著遠方的海岸線癡癡發呆。
犬養建男站在一旁,坐也不是,走也不敢,隻是彎著腰,誠惶誠恐地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白衣人沉默了許久,回過頭來,才發現犬養建男還站在旁邊,顯得有些尷尬,便說到“犬養君,你辛苦了,電腦就留在我這裏,我還要研究一下,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通知你!如果有需要,你就叫千代小姐好好陪陪你吧!”
“哈伊”仁丹胡又恭敬地來了個標準的立正鞠躬,把地下的地板踏得十分清脆響亮“為社長分憂、為大日本帝國盡忠!理所當然”!臉上洋溢起滿意的笑容,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再配上那各個絕版器官的配置,以及充滿媚態的奴才相,看得大家胃裏隻想翻江倒海。
犬養建男走了以後,白衣人又從書桌裏拿出一本厚厚的中文書籍,封麵上赫然寫著《中國詩詞與楹聯》,然後埋著頭仔細地翻閱了起來。
過了許久,白衣人看到書裏麵中國墓碑楹聯那一段,上麵寫著“中國墓碑的楹聯,橫批一般為四個字,上下聯各一句話。”看到這裏,再稍加思索,他好像有了新的發現。
隻見他麻利地把電腦上的照片拷貝了下來,然後迅速打開自己的專用電腦,把墓碑上的那幅對聯畫上了三個醒目的紅圈標誌,臉上隨即露出了貪婪陰森的笑容。
他立馬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掏出一部專用電話,拔通了一個電話“天眼先生嗎?是我,現在請你馬上登錄專線,我發一張圖片給你,請你仔細分析研究一下,看看裏麵是否藏有玄機,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白衣人放下手中的電話,來到酒櫃前,隨手拿起酒櫃裏擺放著的一支高腳酒杯,再拿過來一瓶路易十三,拔掉瓶塞,倒了半杯血紅的葡萄酒,揚起頭,一飲而盡。
這白衣人便是目前山口組織的負責人--藏重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