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高人
“無量天尊！”難得見小道士正兒八經的做出道士該有的姿態，他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低沉，跟以往時候跳脫的樣子大相徑庭。“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沒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做好準備，大道五十，天道衍其四十九。遁去的一沒有誰能琢磨透，盡人事，聽天命吧。老鄭，到時候見機行事。”
小道士給關昊說過明天會發生的一些事情，這段時間，不光是和尚莫名的多了起來，其實道士也多了，隻是從數量上來講肯定不如和尚。而且與佛家不同，道家講求的是出世，這是一種心境上的無為而大清靜，遠不像佛門所表現出的那樣強的功利心，所以存在感自然低了很多，在和尚多起來的時候，道門的人自然而然就變成了晴空之夜裏一顆暗星，絲毫不引人注目。根據小道士說的，明天他得跟關昊伺機潛入大悲寺中，之後在菩提道場開啟的時候，會有道門的大人物道場，場麵肯定會出現混亂，那個時候就是他跟關昊動手的時候。他們的目的很明確，救出小道士那位師叔留在世間的唯一血脈。要做成這件事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會場把人帶走，不過在那天這樣做肯定行不通，所以隻能執行另外一種辦法，破壞菩提道場。隻要把這事做成了，佛門臉皮再厚也不會有臉憑著送人往西天佛國的借口來殺人，因為很明顯，菩提道場隻要被中斷了，就證明那些在佛國裏的佛祖菩薩不待見這個人，作為信徒的他們難道還能腆著臉把人往裏麵硬塞？
突然小道士咧嘴笑了笑，對關昊說道：“附近的酒店賓館都要被那些禿子包圓了，出去聽到不少人在罵他們。”
關昊聽到這話也笑，這些情況他也了解了一些，不少的酒店賓館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被那些和尚逼得無法營業還得給人家住霸王店，他說道：“這就是你們道門跟人家佛門不一樣的地方，現在去當和尚都得要二本大學文憑，研究生學曆以上的一個月工資八千多，你回頭跟你們道門的大人物門反映一下，也學學人家，整體人員素質有待於提高啊。”
“淨是扯犢子！”小道士大笑。關昊說的話並非是信口胡謅而是確有其事，前些時間不少寺廟在招和尚，應聘條件就是基本學曆都是要二類本科大學以上的，並且明確的給開出了工資待遇，還是包吃包住的稅後收入。隻是道門一直都在講求一個順其自然，他們不會通過那些手段來**人信仰宗教，你信或者不信，道觀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到時候見機行事吧，菩提道場究竟是什麽樣子我也沒見過。等這事情了結了，我們立刻上華山去找青蛇花的下落，陳摶祖師那一脈高人很多。”小道士又對關昊提了句，關昊微微點頭。這兩天越來越能感覺到身體中的屍氣在蠢蠢欲動，幸虧祭祀的力量也在提升，隱隱的將其壓製著，但是肯定離下一次屍氣爆發不遠了。
他現在就像是在渡劫一樣，每一次屍氣爆發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要命的災難，能度過去了，便多活一段時間，要是挺不過去……
第二天一早，東邊的太陽剛剛從山頂上露出了半個頭，靜坐著休息了一夜的兩人便睜開了眼睛。小道士把那個裝著阿濕摩揭拉婆指骨舍利的盒子從冰箱的冷凍室裏取了出來，仔細地在上麵貼了三張符，才小心翼翼的裝進了自己道袍的袖袋裏。
關昊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冰箱就沒開過，壓根就不知道小道士竟然把這玩意放在冷凍室中，“我去，你把這一個髒兮兮的骨頭放進冰箱裏是幾個意思，我以後還要不要在冰箱裏放東西了？”他大聲對小道士說著，想想這樣一節骨頭竟然在自己冰箱裏躺了那麽長時間，心裏就有些犯惡心。其實原本不應該這樣的，關昊自問就算是坐在一具幹屍旁邊都能吃得下去東西，但是隻要想想這個玩意，就忍不住有一陣陣的厭惡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行了，你又不會真的在這裏常住，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小道士很賤的笑了笑，“無量了個天尊的，要不是我一直都把這玩意放在冷凍室裏，大悲寺的和尚早就找上門了，哪還能讓你在這裏逍遙這麽長時間？”
“我去你妹的！”關昊罵罵咧咧地說道：“你說的讓和尚沒辦法找到這東西的辦法，就是給冷凍這麽簡單？”他原本以為像舍利子這樣充滿了神奇跟詭異的東西，封鎖它氣息的辦法會十分繁瑣複雜艱難無比才對。
“屁的，當然不是，冷凍隻是其中的一個環節！你自己看。”小道士拉開冷凍室的冰箱門，嘴裏又嘟囔著說道：“還有，道爺我沒有妹妹，你要是真的很喜歡我妹妹的話，下次我收幾個幹妹妹來滿足一下你的變態心理。”
“你這狗日的一點都不像個道士。”關昊說著，看了一眼冰箱中的“盛況”，又忍不住的罵了一聲草。冷凍室裏已經被小道士弄得麵目全非了。一個陰陽魚圖盤放在裏麵，舍利原本應該就是放在這個陰陽魚上麵的，然後周圍貼滿了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黃符紙，關昊看著都覺得有些眼暈。同時他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看看黃符紙上的那些殷紅，心中才了然，這應該是小道士用自己的血液寫下的符，也就是說這些符在冥冥之中會跟他有千絲萬縷的練習，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他。
“你是放了自己幾碗血才畫了這麽多的符？”看著那密密麻麻有些還是堆疊貼著的黃符，關昊突然戲謔的問小道士，小道士臉上的肌肉狠狠抽了抽。
一座古樸的庭院裏茶香四溢，幾個男人相對而坐，關昊認識的周二叔，跟那天晚上闖進他公寓的身份神秘的中年男人也在其中。
“昨天動靜倒是不小，起橋，我們也該動身了吧？”一個長相英俊中年男人看向正在端著茶碗喝茶的另一個叫做起橋的中年男人。
看了一眼在座幾人的神色，起橋淡淡一笑，“惡客上門，隻有我們多無趣，帶上彩門那人的靈魂，必要時候，可以送外八門一口黑鍋背著。”
幾人大笑稱善，一齊起身朝門外走去。
睢園。
小道士跟關昊準備妥當，卡著時間朝大悲寺的方向急馳而去。
佛門今日熱鬧極了，一向以清苦麵貌示人的大悲寺一改往日風格，整個寺廟中的用度變得無比奢華。敞開的大門後麵金粉鋪路，一直通往大雄寶殿前布置好的道場，在陽光下金光奪目，好似富貴天國。
門口有慈眉善目的老僧身披袈裟，左右有穿著青色衲衣的達摩院護院武僧，手持兩端包了鋼的戒棍抖擻而立，至於以往一直有在門前賣香火的小販，早就已經被驅趕去了不知何處。
大悲寺裏麵，每一個佛殿的大門都是敞開著，裏麵坐滿了僧人齊聲高頌大悲咒，抑揚頓挫的調子，節奏相同的木魚聲，把大悲寺渲染得好似佛門聖地。
“阿彌陀佛，菩提樹開三千因果，果果藏真意，敬獻淨土佛國。”一大群和尚從山下通往山上的唯一一條路趕了上來，為首的和尚雙手合十朝大悲寺的老和尚見禮，然後朝身後的僧人擺了擺手，那手裏端著一個花盆年輕和尚上前把花盆送了出去，大悲寺那邊立刻有和尚上來接住。
身穿袈裟的大悲寺幾個老和尚打量了一眼花盆中的小樹，立即眉開眼笑地還禮說道：“我佛慈悲，二十九年得一盛開小菩提，金山寺諸位有禮了，快請入，方丈在內迎接。”
這第一波進入大悲寺裏麵的和尚，赫然正是在佛門大名鼎鼎的金山寺，這個寺廟裏曾經出個一個很了不得的佛門大人物……法海。當然，法海本身並非像白蛇傳裏麵塑造的那樣。
“送個禮都要打機鋒？什麽玩意？”不遠處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上，關昊跟小道士坐在樹幹上仔細觀察著大悲寺門口的動靜，有盛夏的樹葉遮擋，倒也不用擔心會被下麵的人看到。
“這哪能算得上是在打機鋒？”小道士聽懂啊關昊的話，給他解釋道，“金山寺的和尚說，他們帶來了一棵馬上要結果的小菩提，到時候可以放在菩提道場裏作為迎接佛國降臨的心意，讓大悲寺的和尚到時候捎帶著說說金山寺的好話。大悲寺的和尚一看，這小菩提樹了不得果然是個寶貝，恰巧是二十九年沐浴在頌經聲中的好東西，隻要他們再養幾年寺裏就能多出個結果菩提，立刻答應金山寺的請求說具體的讓他們進去跟方丈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