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心的幾種變化
看到了什麽？當然是看到了某些東西，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看到的東西真的能夠說出來嗎？而就算是說出來了，薑瓔落又能相信？關昊深知這是怎樣的一個時代，當年那位偉人大手一揮，便給這個時代定下了一個不能夠違反的並且深入到每個人骨子裏的規矩，這些屬於封建迷信範疇中的東西，說出來也隻能是徒增笑料耳。更何況，陰事不擾陽人，這是這個行當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你在說什麽？”關昊故作詫異的看向薑瓔落，卻被那一雙帶著些祈求之色的眼神盯得有些無措了起來，終究還是含糊的說道：“有些東西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或許你心裏可能很明白，又為什麽非要聽我說些什麽呢？我隻能告訴你，剛剛的舉動源於一場意外，我對你並無惡意。”
“我明白……”薑瓔落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她好像是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失落，然後疲累的朝關昊擺了擺手，說道：“那就這樣吧，我感覺有些累了，需要去休息一會。”
“薑瓔落！”看著往出走的白色背影，關昊突然喊住了她。
薑瓔落回頭說道：“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關昊沉吟片刻，對她說道：“很明顯你的身份很不一般，我也不想打聽你的出身什麽的，但是你都沒有找過人幫你看看你身上的問題嗎？既然你剛剛那樣問我了，那麽我基本能確定你也許是有一些感應吧。”
“感應……”薑瓔落突然苦笑了一下，這個表情中蘊藏著一種叫做無奈的東西，也隻有這個時候的薑瓔落，才好像是從天仙神女那個世界中走了出來變成了一個隻是活在人間的弱女子。她沒有再回答關昊的問題，隻是把耳機重新戴上，一步步消失在了關昊的視線中。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關昊搖頭自語，又想著如果誰將來有幸把這樣一個女孩娶回了家裏，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
“嗨！我想這麽多做什麽？”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關昊覺得自己真的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怕，漂亮的女人永遠都隻有出色的男人才能守住，否則那樣的感情或者婚姻的結果就注定是一段悲劇，武大郎潘金蓮跟西門慶之間的事情已經把一種現實在很早的時候就表現了出來。
雖然關昊很明白自己同樣特別出色，但這世界上有一種出色並不能為主流觀念所接受，很不幸他的出色就屬於那一類的。所以在幾年前家裏考慮到他的婚事時候會找到仝家的那個女人，雖然最後仝家跟他們這邊上演了一出無間道，他跟那個原本是他未婚妻的女人也反目成仇，但後來經曆的種種事情，早就把他跟普通人的世界分割開了。他要做的事情，普通人不可能明白隻會把他當作一個瘋子，這是一種對於世界認知上的差異，根本無法調和。
看著自己身上被菜湯澆灌過的衣服，關昊現在就覺得特別可惜，至於那個一直藏在薑瓔落身後的鬼影，他還是沒能想通那究竟是一個什麽玩意，也許小道士在這裏的話這些問題都不會是問題，畢竟他所擅長的是風水堪輿，至於降鬼除妖，那隻是遇到了摟草打兔子順帶而已，能打到是運氣，打不到也不強求，因為那本身就不是他的目的。
“既然是薑瓔落請吃飯，那她應該已經把這頓飯的錢結過了吧？”隻要不眼瞎，都能看出來在這裏吃一頓飯價格會有多麽不菲，雖然沒有什麽大魚大肉，但是一盤青菜放在這樣的環境裏，身價也會立馬暴漲成百上千倍。關昊就有點犯賤的想著這些事情，眼睛四處亂瞄打算尋找一塊能擦一擦身上菜湯的幹布條之類的東西。沒成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一隻手就突然進入了關昊的視線，手上拿著一條潔白的手巾遞在他的麵前。
“謝謝！”關昊看也沒看，有點粗魯的從這隻手裏扯過了手巾。之所以說是粗魯，是因為他第一次輕輕一拽沒有拽動，跟著便用了狠勁直接把手巾從那隻手裏扯了出來。
竇彤簡直要氣瘋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沒禮貌的混蛋，西安城裏的公子大少她不知道見過多少，那些人不管在別人麵前表現得有多麽禽獸，但隻要在麵對小姐的時候都會盡可能的表現出自己最斯文最彬彬有禮的一麵來，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雖然不可能跟他們麵對小姐一樣近乎百般討好，但最起碼還是會很有禮貌的喊一聲竇小姐。可是這個混蛋顯然就沒有這樣的覺悟，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隻是輕輕瞄了一眼她的臉，跟著視線不是在她的胸上打轉就是在她的屁股上打轉，簡直無禮透了！
竇彤絕對不會承認，在關昊總是盯著她的胸跟屁股目光戀戀不舍的時候，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小驕傲有些小自滿的，平時隻要跟薑瓔落站在一起，不管她如何精心的化妝也永遠都吸引不來男人的目光，所以久而久之她的內心幾乎崩潰了也就開始變得素麵朝天無所謂起來，唯獨在身材上，每次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自己，她那些丟失的自信才會找回來一些。
“擦好了嗎！擦好了就跟我來！”竇彤沒好氣的跟關昊說了一聲，根本就不管關昊到底有沒有擦好，直接轉身就走了，小身材一扭一扭的，不管是一般人還是二般人，都很難發現她的腰間藏著一把很大的手槍。
這突如其來的話倒是讓關昊愣了愣，接下來不應該是送客環節麽，怎麽看著薑瓔落這個彪悍的秘書的樣子好像是還有些什麽事情一樣。
不過雖然不明所以，關昊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因為他左思右想都沒有找到一個竇彤會對他不利的理由來，劫財？他現在就是一副身無長物的樣子。至於劫色……關昊想到了一篇自己中學時候學過的語文課文雨燕裏的一句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豈不知此刻的竇彤是要比關昊更加難以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的，小姐這個叫關昊的所謂的朋友，剛剛已經做出了那樣幾乎威脅到她生命安全的舉動，小姐竟然還要給這個落魄至極的家夥找一份工作。竇彤懷疑小姐是不是搞錯了，但她沒有去質疑小姐的資格，所以她還是默默決定把這件怪異的事情匯報給老爺，到時候不管怎麽樣，就是小姐跟老爺他們的家事了，她的責任隻要最大可能盡到了就好。
“吾草！小妞你是腦袋燒壞了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為什麽要好端端的給我安排一個小區保安的工作！”看著麵前的一套保安製服，關昊直接跳了起來，他指著竇彤義正言辭的問話，更是讓竇彤突然間有了種一槍崩掉他的感覺。做人不能太操蛋，尤其是這樣沒下限。
“什麽！是薑瓔落？她又為什麽要這樣給我安排工作，我又沒有求她，我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工作的人嗎？你們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能質疑我的能力。”在竇彤很費勁的給關昊解釋清楚這是小姐叮囑她安排的事情之後，關昊再次跳了起來，那種悲憤的神色，看上去就好像是在男人堆裏不小心掉了十幾塊肥皂。
“不幹！這事情我堅決不幹！沒得商量！”關昊說的斬釘截鐵，站起身就推開包廂的門打算離開，卻差點沒把竇彤給氣哭了。竇彤對天發誓，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難纏如此矯情如此操蛋的男人。本來這件事情如果關昊不答應，薑瓔落也沒有辦法怪到她的頭上，畢竟是人家自己不願意而不死她給攆走的。但奈何竇彤卻偏偏是一個處女……座，這就成了一個很無解很讓人抓狂的事情，她不允許在自己的事業生涯上第一個汙點竟然是如此小的一件小事，這是對她能力的一種嚴重否定。
“關昊！你夠了！”竇彤這女人瘋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氣勢威猛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母老虎，偏偏關昊還就吃這一套，他已經離開包廂的一隻腳迅速縮了回來。
“小姐說了！給你安排這份工作是她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讓你不要想的太多說這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竇彤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兩下，很氣憤的朝著關昊砸去。
手機就像磚頭，砸過來的勁很大，卻被關昊不費吹灰之力的接住。手機的屏幕亮著，很明顯是竇彤讓他看的內容。
看著這個沒有品牌標識的手機上那兩行小小的文字，關昊沉默了一陣子，他臉原本那種在薑瓔落離開後就一直存在的戲謔的表情悄然收了起來，然後歎了口氣。
“其實這又是何必呢？”關昊輕輕搖頭。手機上是薑瓔落發給竇彤的消息，讓竇彤給她迅速找到一個崗位，她要安排自己的一位朋友。而竇彤在問清楚情況之後，便給關昊安排了小區保安這個職務，薑瓔落也表示可以。看這段信息發送的時間，正是關昊在出租車上跟的哥閑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