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命運的第三章
“你沒發燒吧？”司靖入手就探在了我腦門：“沈源，你知不知道，這次光警隊都出動了五十人，各家各戶的排查呢，如果真是你說的鎮上人作案，這會巴不得避了風頭吧，還敢作案？”
“司靖，你聽之前那曲鋼琴曲了嗎？”我決定換個話題
“聽了呀！”司靖眨巴著眼：“你說過的嘛，貝多芬的命運，怎麽了？”
“這首鋼琴曲共有四章，我們上次聽到的是第二章！根據我從小紅那了解到的，三個月前趙石強鎮長死的時候，鋼琴奏的是第一章，也就是說餘下還有兩章！”我頓了下繼續道：“你覺得這隻是巧合嗎？”
邊說著，我從口袋裏掏出那封以“馬致遠”名字寄給我的信：“你還記得這個嗎？現在根據結果逆推回去，這信裏提到的‘我們整個小鎮的命運被人控製，即將有恐怖的事發生！’可能指的就是這首曲子！”
司靖聞言頓時花容失色，跟著我一路來到古浪鎮東山下的別墅區，有她刑警身份，我們並不費力就找到了齊榮中的家，開門的是齊濤的母親，起先嚇了一跳，後麵聽完我們的來意，長長鬆了口氣：“兩位警官，其實我很願意幫你們的忙——”
不等她講出“但是”我已經截住話頭：“我聽說現在鎮上的選舉工作已經達到火、熱，而且據我了解，你丈夫可並不占優啊，尤其是你兒子給他減了不少分！”
“嗨！那個敗家子！”齊濤母親臉上頓時被淒苦布滿，或者說，她的偽裝被我一指捅破。
常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雖然我跟齊濤母親就見過一次麵，但她那回贖回兒子時，著實彬禮備至，這樣的一個母親正常來說，一定不會教出齊濤那樣兒子的，除非他更像齊榮中。
今天一見麵齊濤母親神色不對，對她這般養尊處優的富太太，天地之大，大不出丈夫兒子，聯係起鎮上近來的事，所以一語中的。
“再多榮華富貴也得有命享受，你覺得我說的可對？”言簡意賅的點到為止，而後我和司靖轉身就走，相信以這個富太的聰明，肯定能夠明白我話外的意思。
還沒走出院子，齊濤母親就追了出來：“走，上車，我帶你們去找他！”
在一棟雪白漂亮的度假酒店找到了一身正裝的齊榮中，相較於齊濤，眼前這個人白白胖胖，臉龐左側一道從眼眶貼著鼻骨下來的長疤，將他體型的喜劇色彩濾去，多了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沒有像尋常事業有成老公所做的那樣在老婆麵前作威福，他甚至第一時間從桌子後起身，先攬過媳婦讓入自己椅子，這才麵對麵的招待我和司靖。
“其實你們有什麽事都可以第一時間找我？”齊榮中一句話，先給自己站住了理。
“大牛的追悼會不能辦！”我將自己這段日子對整個案情的判斷一一陳列出來，雖然我對那個一上來就給我下馬威的常明很不感冒，也很想殺殺他的威風，但秘密永遠沒有人命重要，這不是在鬥氣！
“就這？”齊榮中哈哈大笑起來，目光移在司靖身上：“中國有句老話，外來和尚好念經，對此我十分尊重，但提個小小建議，做和尚也得有個門檻，寫幻想小說的都混進來了，不大合適吧！”
司靖氣得要拍桌子，被我攔住了：“齊鎮長，我們會再見麵的！”
“小黃，送客！”齊榮中內線電話一招呼，馬上有個朗利的三十出頭女人走進來衝我和司靖做出請的手勢。
司靖憋不住火，在電梯裏就板了臉，反倒是那個叫小黃的秘書臨送我們到一樓，等電梯門開時，幽幽插了句話：“趙鎮長意外之後，鎮上現在有三個人最有鎮長競爭力，一個是跟趙鎮長搭班的秘書田輝，一個是鎮財政科長範楠。”
這話沒頭沒腦，甚至講話時小黃眼睛根本沒在看我們，這是某種暗示，還是別的什麽，我和司靖都沒理出頭緒。
當晚追悼會還是如期開了，不過隻局限在鎮政府內部追悼，並不難猜，是齊濤母親的功勞，原本我和司靖都不在邀請之列，不過那個常明不知從哪風聞了我的推斷，早早的將鼓樓圍的水泄不通，而且還一定要我們去幫助協防。
雖然我和司靖都知道常明這種安排炫耀的居多，說起來還要感謝齊榮中，他的那句“外來和尚好念經”點醒了我，怨不得這個常明對我倆這麽多怨言，肯定協調這個事是更上頭的主意。
但我和司靖一起來了，我是破案的，但我更希望天下無案。
大禮堂在三樓，我當然是進不去的，所以就和司靖坐在走廊另一頭的窗戶口眺望遠處的夜景，鼓樓應該算是整個島上最高的建築，哪怕隻在三層，視野也能略過大多的建築物遮擋，遠遠的還能看到遠處陸地零星的燈火，來島上已經一個星期，說起來，我倆都有些想家了！
“咦，岸邊剛還有倆人的，咋一轉眼不見了！”司靖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我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突然狡黠一笑：“這時候還有心情往海岸線跑的，肯定是遊客，那是啥樣的遊客才喜歡壓海灘呢？”
我嚐試引導了一下，司靖果然上當，一拍大腿：“是情侶！”
“對嘍！”我強自收起傷感，笑嘻嘻的補充道：“外麵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小情侶海灘轉的不過癮，還能做啥？你瞧那附近還有啥？”
“有樹林，啊，我知道了，他們去野——”司靖話都到嘴邊了，突然及時收住，水汪汪的大眼睛冒出兩尺火焰：“好啊，你個壞小子，你敢耍我！”
“沒有！”我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從頭到尾不都是你說的，跟我有啥關係啊！”
司靖追著要打我，正鬧呢，突然窗戶外傳來一陣撕拉拉的聲響，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種聲音應該是功法連接話筒的前奏，難道——
“走，司靖，我們上樓！”
司靖雖然疑惑，可她還是二話不說拔了手槍，追著我就往上跑，鋼琴在五樓，而我們剛轉過四樓樓梯時，叮咚的鋼琴之音已經傳來，這一次的曲子比之前快了很多，我一下就聽出來，這是《命運》的第三章，輕快的小板，卻是決戰前的準備。
第五層樓梯剛爬上，濃烈的血腥味已經傳入鼻端，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