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凳子下的血書

“秦醫生,你似乎對趙鎮長的死狀了解的很清楚啊!”

我的話沒問完,就被秦悅一口打斷:“那是當然啊,我是島上唯一的醫生,當時就被叫過去了,死亡報告就是我開的,趙鎮長死於過度驚嚇,心髒毛細血管崩裂!所以在他死之前一定看到了什麽!”

鋼琴樂聲很美,不論是從器材還是彈奏者的手法,這都不亞於一場天籟。

“或者我們至少應該去聽聽這首曲子!說起來,我還真的挺想見到彈琴這人的。你們聽,這個穿越指法真靈性,我猜這個彈琴的一定是個漂亮姑娘!”

我頓住腳步的同時,司靖大概也想起來本身職責,於是也跟著勸,海島上現在遊客有這麽多,為什麽一定會選我們。

“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們,應該很明白,這一切都是迷信!”我冷笑一聲:“走!”

秦悅弱弱的聲音滿是乞求,但終是拗不過我們,說起來也真佩服女人的友誼 這倆人才認識幾天啊,竟然好的形影不離,而且秦悅還要舍命陪君子。

鼓樓距離我們位置很近,步行越五分鍾,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外表看起來很舊的鼓樓,內裏另有千秋,明晃晃的電梯現代感十足。

鼓樓裏早就沒了人影,大概是那個詛咒在島上居民心中根深蒂固,大家早就被嚇跑了。

一路通行無阻的進來,兩女都建議坐電梯,我一句話就把她倆打發了,不怕被詛咒鎖在電梯嗎?

有些意外的是,這裏從三層開始,全是裝潢精致的房間,一水的紅木,連地板都是打蠟出來的光亮油光。

經秦悅介紹,我才知道原來這裏就是古浪鎮的鎮政府辦公室,跟之前我見到的簡陋診所和派出所比起來,簡直雲泥之別。

“很奇怪哦!”琴聲越來越近,但我並不著急走上頂樓,而是各層的觀光過去:“秦醫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大家都很害怕這鋼琴詛咒,那為什麽又會把鎮政府設在這裏呢?”

“十年前好像就這樣設置了!”秦悅模棱兩可的接了句。

“十年!”我咂摸了句,點頭往最後一層上去,頂樓隻有三間大房子,紅毯鋪開,鋼琴已經停了,不等秦悅提醒廣播室位置,我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說是廣播室,當我推開門時差點被眼前過三百平的房子嚇住,一架三角鋼琴橫亙正中,那場火災還是給它造成點傷害到,烤漆已經有邊角剝落,但大體上維持了完整。

我是第三眼才去看那具躺在鋼琴邊屍體的,一個年紀約摸五十上下的男人,趴在地上,口邊一攤血跡,但在地上並沒有掙紮的痕跡。

秦悅驚呼一聲,第一時間就跑了過去,從她動作來看確實是專業的醫生,入手先探的男人脖頸。

不過兩秒,秦悅觸電死的縮回來手,轉頭衝我和司靖搖頭:“不行了,斷氣了。”

“是它殺的!”我入手向鋼琴一指,頓時把司靖和秦悅都嚇到花容失色。

司靖楞了一秒後,忽而入手敲了下我頭:“沈源,你幹嘛啊,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一麵打電話通知過老所長和阿南,一麵在整個房間裏查探起來,琴鍵盒是開著的,但從凳子擺放的角度應該並沒有人坐下彈琴。

鋼琴設有收音裝置,但我在琴板上敲擊了兩下,並沒有很大的聲音傳出,或者這個收音是壞的,也或者壓根拾音就沒開,雖然我還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以這個琴房的特殊,能夠克服恐懼來到這裏的,應該就是先前的廣播員。

在這個房間挨著窗子的一角,是一排多媒體調音台,初略分辨了一下,燈光、音箱、電腦、大屏,應該都在這裏控製,我嚐試坐在調音台麵前的凳子上向窗外看,正好是方才祭司舉起金色手杖的位置,看來這一切都是提前排練好的。

我在調音台周圍觀察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播放器,功放和調音台上的旋鈕也都是工作狀態,甚至在座位右邊就是一個包著紅綢布的話筒,上麵的按鈕是關閉的,我嚐試了按動按鈕,並且在話筒上敲了兩下,頓時噠噠的聲響從外傳到屋裏,話筒是好的。

基於以上發現,凶手很可能跟這個調音師是熟識的,至少也不會是他認為有危險的人。

方才從樓梯走時,我已經發現這個裝潢高檔的鎮辦公樓,在樓梯間和入戶門都是沒有監控的,如果說凶手想要,完全可以借助樓梯逃之夭夭,當時鋼琴聲起來時,整個小鎮一片慌亂,所有人都在飛逃,如果凶手混入人群很可能再無蹤跡。

可是眼下我一個謎團,琴聲是從哪來的?麵對那一排排設備音箱,我著實有點傻眼。

老所長和阿南進來時,眼神都有些飄忽,尤其看到那架鋼琴,各自都給見了鬼一般,老所長眯著有點渾濁的眼睛,帶了點語重心長:“小兄弟,勸你還是趕快走吧,這架鋼琴已經給鎮上帶來數不勝數的傷害,多少好小夥子都栽在他身上,你們——”

“我們也不例外對吧?”我笑容可鞠的補出老所長的話,一麵已經先一步站到鋼琴麵前,手指靈動的黑白鍵上按過一段小曲,珠露玉盤的清脆,實在展示了這架鋼琴的不凡。

師父曾經說過,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案情終結者,那你必須對各行各業,甚至是旁門左道的知識都有一點了解,而鋼琴就是師父眾多教誨中的一條,我彈的隻能算入門,但經過這架頂尖的鋼琴已能入大家之耳,可見一斑。

“快,你快別按!”老所長幾乎是跑到我麵前的,也不止從哪來的股大力將我揪開鋼琴,一雙眼裏全是恐懼:

“少初生牛犢不怕虎了,你知道這架鋼琴為什麽會被詛咒嗎?馬致遠臨死前就給入了魔似得彈奏鋼琴,終夜不息,直至被火燒死,你可能也留意到了,那黑白鍵上有些褐色的斑點,全是馬致遠的血,裏麵藏著的是陰魂啊!

大牛在這廣播室工作多少年了,連他也沒躲過毒手,你們快別再按了,否則還將有禍事發生!”

司靖要替我說話,被我眼神止住了,躲開鋼琴之後,我一雙目光完全放在老所長身上:“似乎,你第一次並沒有詳說過馬致遠彈奏鋼琴的事?來,讓我猜猜,他臨終前彈奏的鋼琴曲一定是貝多芬的《命運》吧!”

“你怎麽知道!”老所長瞪大了眼睛:“對的,就是命運,當時我就站在著火房子的的外頭,火勢太大進不去,一旁的大牛就是這樣給我說的,他說馬致遠先生是在用自己的琴聲跟命運抗爭,奈何他跟他喜歡的貝多芬一起,都沒能最終扛過命運!”

“看!琴凳下有字!”司靖本來在給現場拍照,突然鏡頭一轉有了新發現,於是急忙喊我:“快,沈源,這好像是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