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昭雪的沉冤
打過電話後,薑獵很快趕到現場,少不得指責我們幾句,但還是將劉良帶去了審訊室,不過半個小時,薑獵從審訊室興衝衝的跑出來:“招了,他全招了!他曾夥同蘇龍強/奸了劉麗,哦,就是你之前說過那個中文係學姐,後來,劉麗就跳樓了!他以為是陰魂來索命了,嚇住了!今晚一定要住我們警局呢!
“隻是這些?”我很有些失望,跟著辦過這麽多案子,我很清楚強/奸案的取證難度,就算有劉良的證詞,隻要那個蘇龍一口咬定沒做過,那就沒辦法定罪,更別說劉麗已經自殺超過一年了,而我眼下最關心的是就是劉麗跟羅海棠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
薑獵被我問倒,臉上興奮收束,有些滯澀的搖了搖頭:“劉良比你們大兩屆,據他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會不會你想岔了,那些紅包都有一定的隨機性,並不知道下一個是誰啊,這種情況下,應該是被洗/腦的可能性大一些!
不過還是得誇誇你給的線索,花一樣年紀的姑娘,就把這些毒瘤給禍害了,這個蘇龍我一定會追查到底,還之前那姑娘一個清白,還有從這劉麗的穿著上,很有可能也被洗/腦了!我們還可以從她的家人入手,說不定就找到那個傳教的了!”
從警局出來,不同於薑獵的昂揚鬥誌,我反倒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雙氧水、紅指甲,紅包遊戲,這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薑獵的判斷,但我的直覺總是相反。
晚上在醫院陪媽媽時,我做了個夢,夢裏頭劉麗一直在盯著我笑,她的眸光如水,溫婉秀氣,果然是同學們說的國色天香,隻是沒一會,紅裙子的她又變成了司靖,伸開雙臂抱住了我。
電話鈴響起時,我從床頭一個猛子驚醒過來,腦子裏一陣悵然一陣愧疚,我竟然做了個夢,晃了晃頭,等思緒稍微清醒點時才接起電話。
“我在你樓下,追到死渡的定位了,我們一起去!”薑獵急匆匆的說道。
等坐到車上,我才發現班級群裏又跳出來一溜紅包,因為我設的都是免打擾,這陣子光顧著來回跑了,還真沒時間關注手機信息。隻是這一次大家反常的都沒有拆包,那一個個橘紅顏色,像個待炸的手雷。
不必說,定是這些紅包追蹤到了位置,有些意外的是,司靖也跟我們同乘,因著昨晚綺夢的緣故,我有點不敢看她,倒是她自顧的介紹案情:“這個叫死渡的微信號是個空白號,我們一路追蹤了它他的轉賬記錄,發現都是海外賬戶直接打款,但它的IP地址卻在市郊,信息部的同誌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正說著,群裏死渡竟然又發來消息:“恭喜劉良同學獲得本期手氣最佳,這次的任務是利用學校廣播,說出劉麗被殺的真相!期限一小時!”
“等等,劉良的手機不是在技術部嗎?”我急忙看向薑獵。
正這會,薑獵電話響了,因為車窗原是關著的,很容易就聽到了那頭的匯報,就在剛剛,劉良利用一部新手機登上了自己的微信號,並且點開了紅包,這次的紅包,隻分了一個,他一點開,自然就是手氣最佳!
“薑隊,掉頭,我們回學校,劉良有危險!”
此刻車子還沒出市,薑獵跟我對視了一眼,一把方向急轉掉頭,最多半小時,我們一定能趕到學校,而在這會我的手機視頻響了,肖堯打過來的,才一接起,就聽到了裏麵洪亮的廣播聲音。
每逢學校裏有啥大事,都是這個聲音廣播的,簡直不要太熟悉,是劉良!
而他的講述就從這一刻開始了,跟昨晚薑獵審訊的內容相似,他詳細描述了蘇龍怎麽給他好處,然後他假借學生會的名義約同為學生會的劉麗出門,繼而在那道街上蘇龍敲暈了劉麗實施強/奸,並拍下裸照做威脅,讓她不敢報案,最後劉麗在事發後的第三天,承受不住煎熬,從天台上一躍而下!
劉良講到一半時,話筒裏開始出現雜音,而後他開始加快語速,仿佛爭分奪秒,直到講到最後一段結束,他的聲音裏出現了哭腔:“對不起,劉麗,我知道死渡就是你,可當初我真不知道蘇龍會那樣對你,是他做的,我真的什麽都沒幹,求你饒了我,求你!我已經按照你說的給你澄清了,我不要尾款,隻求你別殺我,我是家裏獨子啊!啊——”
劉良的尖叫拖了好長的尾音,而後聲音戛然而止,仿佛是斷了電源,也仿佛——
薑獵的車子幾乎是撞進校園的,在我的引路下,薑獵和司靖一路瘋跑衝上了辦公樓,老遠聽得一聲槍響,等我趕到時,廣播室的鐵門已經被炸開,司靖正蹲在走廊裏幹嘔,在她身前七八個保安和教工被攔在一旁,隻是臉色都不好看。
“人,人死了!”我困難的發問。
司靖手指向身後指,一張俏臉蒼白如紙。
我分開人群,未曾進門,一股熱騰騰的血腥氣撲麵而來,一圈音箱設備之間,躺著高瘦的劉良,他的眼珠子已經不見了,殷殷鮮血像兩條小紅蛇蜿蜒開去,致命傷是在他的喉嚨,一條舌頭在嘴邊跌出半截,身子還在抽搐,但無論薑獵還是我和司靖都沒有打急救電話,很簡單,因為他已經沒救了。
人在何種情況下,才能夠自己咬斷自己舌頭,我沒法去推測,但眼前最讓司靖受不住的應該就是劉良徒手挖下自己眼珠的做法,腳上同樣沒有穿鞋,十指不止猩紅,還用力握著自己的眼珠。
正在震驚之時,我眼前仿佛被桌上的一個物件閃了一下,顧不得一地慘相,我兩步奔到桌前,是一部嶄新的手機,考慮到之前劉良被征走了一個手機,這個應該是他的!
我下意識的想要拿起手機,薑獵在旁喝了我一聲:“沒帶手套,別動!”
是了,我竟然失了分寸,沒有取證前的現場任何東西都不能動的!
我站在桌前往外看,透過廣播室唯一的窗戶,外頭是十二層樓的高度,嶄新的壁磚,除了整潔,還光溜溜的反光,別說大白天了,就是晚上也絕不可能有人爬的上來,因為廣播室在教學樓頂層,事發之時鐵門是被薑獵反鎖著的,竟然又是個密室!
或者,頂樓天台!
我從窗戶台向上抬眼,而薑獵幾乎與我同時瞄向上方,人總是有習慣思維,誰規定不能從上往下了!
“司靖,封鎖現場,通知紅姐。”薑獵交代一聲便和我同時往天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