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可能是他

我下意識轉身朝身後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大褂,麵色消瘦的男人正雙手扒在門上,那一雙招風耳更是朝著我們肆無忌憚的放大。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頓時翻了一個白眼,立馬說道:“你是嚇我,還是嚇這護士小姐姐?我說郝醫生,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有點兒譜?要聽就光明正大的聽。”

這個人叫郝允琪,比我大二十歲,是我母親的主治醫師,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

在那些年的煎熬歲月,我母親一度心髒病犯,由於當時我父親還是臥底,我們為躲避那些欲找我父親報複的社會人士,我和母親隻能沿街乞討,當時,我們沒有錢。

在被好幾個小診所拒之門外之後,我們遇上了這個男人,他不在乎我們有沒有錢,為了救我母親,他甚至差點被當時的診所開除。

所以,對於我來說,郝醫生就是我和我母親這輩子最大的恩人,他和李斯不一樣,我這些年來,一直想要努力的忘記過去,其中也包括李斯,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他。

“嘿嘿,是源源啊,怎麽的,這大半夜的來醫院,是身體不舒服了?郝叔叔給你檢查檢查啊?”郝允琪衝我嘿嘿的笑了笑,可這一雙眼睛,卻是始終都沒能從我身後那名護士的身上挪開過。

我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個郝允琪,估摸著就是喜歡這護士。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順手便拿起了我放在護士台的夜宵丟給了他,輕聲說道:“晚飯還沒吃呢吧?走,去你辦公室吃。”

說話間,我拉著他便朝他辦公室中走了過去,期間,他一下就露出了戀戀不舍的表情,含情脈脈的看著那護士台的護士,不舍的說道:“雲雲,等我幾分鍾,我一會兒就來陪你值班啊。”

說完這句話,我一把就將他推到了辦公室內。

“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檢點一些?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這才幾歲?少禍害人家,行不行?”一進他辦公室,我便將夜宵丟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而自己,則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辦公室對麵的沙發上。

“你小子,來也不先打電話給我,不過我正好有事要找你,看看吧,這是你媽的體檢報告,說實話,你媽的病情現在雖然穩定,但……”

我拿起郝允琪丟給我的報告看了一眼,可也就是看了這麽一眼,我頓時便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什麽?導致我媽心髒驟停的原因,是……”

後者原本嬉笑的臉瞬間就變得凝重了起來,而後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洋地黃,他是一種可以導致陣發性室性心動過速的藥,你母親的心髒病和你一樣,都是先天的,雖說做了人工搭橋手術,但因為你母親遲遲不來複診,我拿她也沒有辦法,無奈之下我隻能囑咐她按照醫囑按時吃藥,可是就在今天,我發現你母親的血液裏麵含有洋地黃的成分,這種藥是心髒病人的催命藥,我想沒有哪一個醫生,會對一個心髒病患者下這種醫囑,所以,我懷疑,是有人在你母親的藥裏做了手腳。”

我的心髒就像是頓時停止了跳動。

這是一個什麽概念?

因為那十年,我母親承受了太多的苦,她很內向,除了我和我爸之外,她幾乎就沒有任何可以交流的人,如果要在她藥裏動手腳……陌生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她也沒有比較熟的人啊,除非,有人在我母親毫無意識的情況之下,在她的藥裏動了手腳。

“那……我媽的病情……”

郝允琪朝我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你可真得好好謝謝你那個鄰居,要不是他及時幫助你母親做了急救措施,或許現在……嗨,不說了,總之,命是保住了,就這兩天了吧,這兩天也該醒了,等你母親醒了之後,我會親自給她做手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一下就舒了一口氣。

“郝允琪……謝謝你,不過,我總想要一個美滿的家庭,雖說那個男人不是很優秀,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可恨,但他總歸是我的父親,我也不能勸我爸和我媽離婚不是?所以……要不這樣,我認你做幹爹咋樣?”我看著郝允琪,滿臉通紅的說道。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郝允琪是喜歡我媽的,因為我不認為一個陌生人,會這麽不遺餘力的去幫助另外一個陌生人,而且我總覺得他看我媽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說實話,要是他能做我後爹,我願意,不過,我總不可能好端端的勸我媽離婚吧?雖然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你特麽的,誰要做你後爹?還有,我雖然年輕,但是按照輩分來說,我也是你叔叔,能不能對我尊重點?我叫郝允琪,別老給我取外號。”郝允琪老臉一下漲的通紅,當即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無奈的撓了撓頭,咧嘴笑道:“哎呀,不就是一個稱呼嗎?像您這麽大度的人,總也不會介意的是不是?哦對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今天下午五點多,你是不是診過一個叫做徐世昌的老人?”

“徐世昌?有點印象,怎麽了?他殺人了?”郝允琪看著我,巴眨著眼,小聲的問道。

我白了他一眼,當即歎氣道:“殺人倒是輪不到他,不過,他可能已經是被殺的那個了。”

一聽我說徐世昌可能被殺了,郝允琪一個激靈的站起,而後連忙咽了口唾沫,道:“我曹,不會這麽倒黴吧?”

我疑惑的看了郝允琪一眼,問道:“怎麽了?他死了,你倒黴什麽?”

緊接著,郝允琪告訴我,他今天的確接過徐世昌的診,不過他壓根就沒心髒病,前者好聲好氣的告訴徐世昌他沒病,但徐世昌卻不依不饒的說他就是心髒病,兩人為了這件事情就吵了起來。

不過礙於郝允琪是醫生,自然也沒多說什麽,可他再怎麽礙於醫院,尊重患者,也架不住患者找麻煩不是?

之後徐世昌在他辦公室鬧了起來,臨走之前,還說什麽他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放過他。

說到這裏,郝允琪渾身一凜,而後左看右看,這才朝我小聲的問道:“這老頭,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還沒確定身份,不過基本上已經差不多了,你應該也知道幾個小時之前太平間發現了一具腐骨的事情吧?那腐骨的主人,八九不離十就是徐世昌。”

“啥?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怎麽可能?那腐骨,肯定不是徐世昌。”郝允琪連忙搖頭,篤定的朝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