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凶手的電話
可我的證據推斷還是出現問題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薑獵出動了所有的信息部警員,尤其是一些曾參與過抓獲拍攝案件的警員對整個任氏集團大廈的正麵街上進行了全方位的搜證,甚至連金屬探測器都用上了,然而一無所獲!
薑獵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的腦中一片混亂,難道真的不是預謀犯罪,而是臨時起意?甚至整個現場呈現的也根本不是精心布置,而是巧合,歸根到底是我的推斷出錯了!
不,這不可能!沒有任何一個犯罪者會在無心的情況下不給現場留下一丁點痕跡,正麵街上沒有找到,難不成是在道路另一側的幾棟大廈裏?
是了,這一片是繁榮的商圈,我方才隻是就近圈定了一片,但若是在更遠地方的大廈裏,隻有加上一個中轉信號放大器,理論也能實現過五百米的訊號實時傳輸,但這樣一來要搜查的範圍可就太大了,基本是大海撈針。
不,不能這樣找!我馬上在心裏否決了這個想法,可這樣一來,好不容易理出的頭緒,又成了一團亂麻。
到底該怎麽辦?根據老頭子的邏輯,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犯罪現場,就像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完人一樣。所以我一定是遺漏了什麽?
凶手大致的作案過程和個想法我已經大概理順了,但現在還有一些問題沒能想明白,首先一點就是現場那麽多的墨跡!能將數瓶墨水完全潑空,難道就隻為了發泄?
有時候越是看起來顯眼的證據,往往越會被忽略。假設這件事是曹真做的,這麽做的目的和意義究竟是什麽?
忽而我聯想起幾個小時之前,我曾在粉筆圈內模仿任董的死亡姿勢,在手指位置的牆板上是有個很深的凹痕,這說明任董在完全死亡之前,很可能有過一段時間的回光返照。
薑獵早就帶著刑警對現場的潑墨痕跡效驗比對過了,可是墨跡之後並沒有任何隱藏的血跡或者別的,甚至從整屋的墨跡揮灑痕跡看,很像是有人拿著毛筆蘸著甩出去的,而且很重要的一點,這些墨跡完全沒有規律可言,更加談不上昭示某種信息了。
毫無疑問,任董一定是很喜歡寫字的,這一點從他等待白鬆誌那麽短短的時間都要借助江總裁的筆墨來一番揮毫便可以判斷,甚至逆向推導,他之所以會選在江總裁的辦公室等待白鬆誌,根本目的也就是因為整個公司裏就隻有他們兩個會利用班餘時間練字。
做個假設,白鬆誌走後,任董很可能繼續提筆,雖然那會天已經黑了,但窗戶是開著的,隔一條街就是另一棟大廈,星點的光芒透過窗子,如果是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那也談不上完全漆黑。
這一點我已經驗證過了,看書是做不到的,但如果是提筆寫大字,倒完全沒有問題。
“雷雲,我問你,當時你接到任董電話時,有沒有感覺到異樣?”
雷雲被我問的一愣:“異樣?能有什麽異樣?十秒鍾的通話都是他在罵我了!”
雷雲話說到這,自知失言,經過之前薑獵差點拷走的一嚇,他現在邏輯都有些亂了,這話說完,雷雲長歎一口:
“好吧,好吧,我承認,他給我打電話是說過,他發現我跟葉思思的事了,讓我馬上去見他!你們想啊,這種事我怎麽敢去見他,所以才連夜找了葉思思想讓她搜刮點錢然後好離開集團的!
誰知道任董當晚就死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這個消息的,所以我馬上修改了自己的計劃,我跟葉思思就是玩伴的關係,我想要錢,但並不想跟她走,事就是這麽簡單,你們說我偷盜!
好啊,那我還要分辯一下,一個合法的妻子取他丈夫的東西,這個怎麽能定性為偷呢?我最多算是跟一個有夫之婦偷會了幾場,但這你情我願的事違反哪條法律了?”
雷雲的情緒很激動,看來短期內是無法指望能夠從他身上探到有用的消息了。
如果一個真愛寫字的人,那他正在寫字的時候一定是不願讓任何人打擾的,白鬆誌來了尚且要等他寫完一幅字,而他寫一幅字的時間是二十分鍾,光線不好的情況下,這個時間很可能還要增加!
白鬆誌是八點左右離開的,這就說明一點,理論上八點十五這個點任董應該還在寫字的,那他為什麽要停下筆來給雷雲打這個電話呢?難道真的是因為葉思思有第三者的消息,任董激動地握不住筆了,迫不及待要發泄!
不對!我心裏陡然一淩,當我通過葉思思身上的香味證住雷雲時,白鬆誌曾有過一個明顯的驚訝,那個帶著特別信息的香水固然是他配置的,但很顯然他並不具備能夠輕易分辨味道的能力,也許他之前這麽計劃,應該還有配套的工具,沒來及實施。
從這個線索就可以推導出,任董在給白鬆誌的談話期間他本人並不知道雷雲就是葉思思的第三者,以任董的謹慎,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絕不可能這麽武斷就開罵雷雲,畢竟根據人之常情,如果任董決定罵,也不會隱忍到小心聘請私家偵探暗中調查的程度。
那麽雷雲聽到的話明明是任董打的,話卻不是任董說的,這個時間能夠拿到任董手機的就隻有凶手本人了。
手機是有自動鎖機的,而任董的手機是一款高檔的旗艦手機,雖然有指紋功能,但我方才已經測試過了,這個謹慎的商業家並沒有選擇這種便捷的解鎖,而是設置的密碼解鎖。
如果不是足夠親密的人,任董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密碼泄露出去,那麽能夠知道密碼的,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淩月,她做了多年的執行秘書,肯定能夠摸出任董的習慣,另一個就是雷雲,雖然雷雲本人沒有機會,但葉思思是符合這個條件的!
可到底是誰呢?每個人都有嫌疑,但能夠支撐我判斷的證據確實亂七八糟,說到底,我對這個任董太不了解了,有限的幾個分析也都是結合現場,但如果能夠知道他的全部生活習慣,乃至性格,這一切或許會好辦很多!
“金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