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殺人者四選一

掛了電話,我在這間任董被害的辦公室裏走了一圈又一圈,線索斷了,唯一有動機的人,又沒有犯罪時間,那麽問題是出在了哪裏?我想我一定是遺漏了某個地方?

司靖從外麵推門進來,手裏還端著一杯熱茶:“快,別老想著案子了,喝口水潤潤嗓,老大說你方才發現線索了,真有你的,一張紙都能被你瞧出那麽多花樣!”

我的腦子裏正是一片混亂,一麵接過茶水,半是隨意的發問:“司靖,你第一時間進來這個現場時,心裏是怎麽想的,能不能給我講講?”

“怎麽想?”司靖被我問的一愣,不過馬上又彎起了眼睛:“怎麽說呢,這就像是有個武林高手,並指如刀在房間裏舞了套劍法,你看那些墨點,這就像是高手身前的敵人,盡數被劍指斃了命!”

“墨水?論劍?敵人?”

我嘴裏喃喃的重複著司靖方才的幾句話,腦海中仿佛有一條過江龍正在來回飛舞,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能把整個案子梳理明白了!

“行了,換換腦子吧!放空一下心靈,指不定線索就自己出來了!”司靖見我狀若瘋魔,入手就按在了我背上,軟軟的小手掌捏在我肩頭,很有一種人間至極的享受:“餓不餓?這都過飯點了,一口飯都沒吃呢,給你個麵子,等下請我吃飯!”

“人餓了要吃飯!人餓了要吃飯!”我在原地鼓著掌連叨叨兩句,眼瞅著個司靖已經變臉,我這才轉身捉了她纖手,四目相交:

“司靖,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很多時候我們看問題容易被表麵所迷惑,其實說白了,凶手再試圖偽造或者毀滅現場,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不想被人發現!這才是初衷。

我方才一直站在任董的角度考慮問題,現在該是我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想,就算要殺人,也沒必要搞得一屋子都是墨跡吧,還有另一方麵,一道玻璃門之隔的外麵就是任董的手下,這種場合選擇出手,怕有些不理智啊!

除非任董一早就已經死掉了,這後續的所有都是假象,是凶手刻意留在現場的,他能夠連喝一口的茶杯都裝進去帶走了,如果不是另有別的需要,他幹嘛費這勁,或者那些墨跡並不是他留下的,而是死去的任董!

帶著這種想法,我再度將整間辦公室的墨跡都檢查了一遍,這一番細查果然發現了問題,江總裁和任董都是同樣熱愛書法的人,所以他們辦公室裏都有筆墨紙硯一整套的東西,能夠到他們這種級別,所用的自然也都是上好的!

有硯台磨墨的固體方墨,也有精裝的墨水瓶子,可是筆墨紙硯都找到了,唯獨墨水瓶裏幹幹如也,拆開了兩三瓶都是空的,看來牆上墨跡的來源已經找到了。

每一處墨跡我都翻找遍了,並且通過強光手電試圖照亮墨痕下有無暗藏的記號,正忙的熱火朝天,薑獵進來了。

“你這小神還真神,東西找到了!”薑獵手裏揚著一個塑皮夾子:“任董事長這一天的行程還真滿啊,昨天一天,他開了六個會,聽證了三個方案招標,並且會見了四個客戶,真難相信,他這身體倍棒啊!”

“六點到九點,日程表上記載要會見幾個人?”我急忙催促。

“六點半見白鬆誌,七點聽取報告會,七點半會見雷雲私談,八點二十約見曹真律師,九點與項目科淩月同進晚餐慶功。”薑獵快速翻起一頁一字不拉的讀出。

“白鬆誌是幹什麽的?”我和司靖異口同聲。

這下輪到薑獵得意洋洋著道:“我方才已經查過了,白鬆誌是個情感圈裏著名的私家偵探,根據約談內容和日程表上下一個約見的人來判斷,他大概率是懷疑葉思思的作風有問題,這才秘密調查!”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我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句:“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麽任董要占用江總裁的閑置辦公室了,因為白鬆誌在圈裏很有名,若被人撞到兩個人在一起談事,很可能會損害到任董的名聲。”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第一時間已經派人去拘傳白鬆誌了!”薑獵接過話頭:“對了,雷雲你見過了,但曹真你可能還不清楚,他是任氏集團的公司律師,基本上公司的法律文書等一切資料都是他的團隊完成的!

所以根據任董事長遇害當天的約見順序,他很可能是發現了葉思思的某些問題,然後想先找雷雲探個底,再找曹真完成離婚財產分割等的問題。”

薑獵說的有理,但有一點邏輯不通,行程單是秘書給提前安排出來的,所以這個順序很有可能被泄露,同樣不排除有人提前殺了任董,而後嫁禍給別人。

“在見白鬆誌之前,薑隊,你先幫我調出張曹真的照片,我要先跟他談談!”

薑獵被我的話一愣:“你不是認識他們嗎?還用看照片?”

“什麽嘛!我咋可能認識他們!”我知道薑獵的意思,他是看我之前一眼認出雷雲的本事嚇住了。

其實哪有那麽神,葉思思身上有股很高級的香水味道,而正好這個味道在雷雲身上聞到了,聯想起兩人的親密身份,所以並不難猜測,可是曹真我可一眼沒見過,哪有分辨的本事。

這一次,雷雲、曹真、白鬆誌和淩月四個出現在任董行程單上的人物全部聚齊在了案發現場,簡單的做過自我介紹後,我給四個人每人都發了一張紙質表格,上麵就是個人信息,還有個人簡介,要求一百字左右。

大家雖然不懂得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依言填起了表格,薑獵和司靖各自等在他們身後,等到眾人都把表格收在我手中時,麵對著眼前這四個至少大我十歲開外的黑領階層,我努力克服掉心裏的一層膽怯,輕咳了一下給出判詞:

“現在,我已經大概知道任董被殺事件的始末了,首先給你們透個底,凶手就在你們四個之中,還是那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現在不說話,將來量刑時一定會加重處罰!”

這話恩威並濟,但在場四個人偏都是一副看傻瓜般的眼神看我,那個雷雲更是忍不住撲哧笑了:“我說弟弟,你就算要恐嚇也有點水準,這是殺人案哎,無論認不認罪都是死刑沒跑了!你——”

“雷雲,重申一遍,我不是在開玩笑,四個人中就你嫌疑最大!”我著重的頓了一下,繼續道:“就算殺人案你後麵能夠僥幸,但偷偷複製董事長保險庫鑰匙,慫恿他人偷取錢財,並參與分贓,三個中任何一條,你恐怕也脫不了幾年牢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