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黴晦之氣
我不置可否,沒吭聲。
按理說,案子破了,我們總算還真相於大白,也算對枉死之人有了交代,本該是件大喜事。
然而我的內心始終開心不起來,琢磨著羅忠奎說過的那番話,內心很不自在。
所謂的“他們”,究竟是誰呢?
莫非羅忠奎的背後,還有個神秘組織不成?
這個細節,讓我越想越擔心,回程路上,便主動將情況告知了陳警官,他聽完後便瑉起了嘴,搖頭說無妨,今晚我就對他進行突擊審訊,若是背後真有人,我會想盡辦法讓他交代清楚的。
我苦笑,說你可別把人看簡單了,這次抓捕成功,純屬運氣,這個人很厲害,給我的感覺就跟下山的老虎一樣,別看他現在病懨懨的,很配合,若是當真暴起傷人,我肯定拿他沒轍!
陳警官道,“不怕,警局還有很多武裝警衛呢,那地方上百條槍,總夠了吧?”
見他如此有信心,我便不再多言了。
凶案告破,陳警官十分開心,一邊笑,一邊拉我的手,說邢雲,這次多虧了你,我早就看出,你是個有為青年,這麽好的一身本事,浪**在外麵,實在可惜了,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
我笑笑,說不能吧?成為刑警需要很多手續,我的資曆肯定不達標。
陳警官一拍胸脯子,說全都包在我身上,隻要你肯點頭,我馬上回局子裏申請,你這樣的,屬於特招,待遇不會低的!
他言之鑿鑿,一副“我上麵有人”的表情,說得很篤定,然而我在思考一番後,還是搖頭拒絕了。
刑警是一份很危險的工作,我並不喜歡和各種凶殘的罪犯打交道,而且羅忠奎那幾句話,似乎也對我的內心產生了一些動搖。
是啊,我身懷龍靈蠱,怎麽著也算半個江湖人了,的確不太適合和公門糾纏不休,免得徒增笑話,有辱我爺爺的威風。
盡管我並不清楚,我爺爺在江湖上到底有什麽威風。
回城之後,陳警官賣力相邀,非得留下我參加慶功宴,但我堅持不受,強推著離開了。
臨走時,我又回頭對他進行了一番交代,說羅忠奎這樣的危險人物,務必要好好看管,還有他口中所謂的同夥,想必是同樣危險,所以請刑警隊的同誌們務必小心。
其次是關於青雲水庫,雖然羅忠奎落網了,然而水猴子卻一隻都沒抓著,那些畜牲應該還在水庫底下遊**,隨時等候著下一個倒黴鬼,我個人的建議是,有必要將水庫給圈起來,禁止垂釣者靠近水庫,免得橫生枝節。
陳警官答應得笑嘻嘻的,點頭說好,一定照辦!
下午三點,我離開了警局,返回出租屋裏洗漱,隨便換了身幹淨衣裳。
這幾天不是在局子裏,就是跟局子裏的人打交道,頗不吉利,老家的說法是,普通人一旦跨進公門,氣運就要矮三分,解決的辦法是在門口準備一個火盆,一腳跨過去,讓火焰的陽氣驅走公門的黴晦之氣。
就連我被抓進局子裏的當天,身上所穿的衣服,也要脫下來,就著火盆一起燒掉,不然是會走黴運的。
但我始終認為,年輕人陽氣壯旺,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所以就省略了那個步驟,堅持自己不會倒黴。
不過現在想想,我當時的確應該在家裏擺個火盆的。
抓捕完成的第一夜,我睡得相當踏實,起床後感覺精力飽滿,一點都不困倦,忍不住盤在**打坐入定,按照祖書中的修行法門,觀想諸天,行了一遍氣。
說也奇怪,自從龍靈蠱和我締結了靈魂契約之後,這小東西的活躍程度超乎想象,而且成長速度之快,簡直讓人駭人聽聞。
它在鬥法途中,吃掉了很多蟲子,盡管那玩意有劇毒,可對於龍靈蠱這樣的奇物而言,卻隻不過是一盤下酒的好菜。
這家夥吃得多,也不怕消化不良,精神依舊抖擻,而且氣息似乎更加濃鬱了一些。
它的進步,也就是我的進步,伴隨著龍靈蠱的氣息提升,我自身能夠捕捉的炁感,也變得越發充足了起來。
這裏要說句題外話,所謂“炁”,其實是佛家用語,和通假字“氣”的意思比較接近,當然,它包羅的內容更多。
一個人,一旦擁有了炁感,就意味著踏入了修行者的門檻,這種炁,泛指的是諸天的磁場,大到宇宙星辰,小到一粒石子,一隻蒼蠅,都擁有自己獨立的炁場。
隻是普通人的感知力比較有限,無法通過對於炁感的掌握和運用,來對它們進行捕捉而已。
修行者藏精納體,說白了,是以自身為容器,將不屬於自己的靈氣納為己用,通過引導和觀想,使自身的炁場震**起來,與自然產生共鳴,繼而爆發出遠遠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所以炁是至關重要的,因為一切都需要通過它來實現。
這些都不談,且說我連續在家中休息了兩日,閑暇之餘,便取出爺爺留下的祖書,細細研讀,逐漸養成了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宇宙觀。
在物理學的範疇內,宇宙是由多元化空間所構成的,這一點,在祖書的世界觀理論中多有佐證,然而對於維度空間的理論,祖書中則記載著與物理學截然不同的說法。
這其中的知識很博雜,也十分玄妙,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這裏便不一一贅述了。
在讀了那本《巫蠱藏經》之後,我便逐漸發覺,修行是一件比較容易上癮的事,也難怪許多人為了追求力量,逐漸走入魔道,沉淪在地獄世界中難以走脫了。
如此平靜了一個星期,就在我認為,所有麻煩都應該遠離,而自己也終於能夠重整旗鼓,返回公司上班的時間,一個意外電話,讓我陷入了第二次抓狂。
羅忠奎死了。
這個殘害了張建周,並且懂得控製水猴子來攻擊我們,異常難以抓捕的嫌疑犯,在被關押進入警局之後,始終選擇一言不發。
無論陳警官想盡任何辦法,都沒能撬開那張木魚嘴,最終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後來陳警官實在沒轍了,隻好將人鎖進拘留室,等待下個月法院審判。
可就在被關押進拘留所的三天後,這個曾經帶給我很大心理壓力的男人,卻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睡夢中,甚至於臉上,還掛著一絲分外詭異的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