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城隍爺
簡單“還魂”兩個字,立刻堵住了他們七個人的嘴,就連之前驕橫的胖子也傻了眼,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問道:“當真能活過來!”
道士說:“隻要屍體不超過七天,完好無損即可。”
講真的,別看我連僵屍都見過,可讓死人活過來的事兒,還真是頭一回撞見。
但聽他說起“將軍煞”我內心當中升起了大大的疑惑,此命格在古時候非大奸大惡既是大忠大賢,可由於功高震主,免不了最終被帝王所殺。
雖有將軍命,可卻因盛而成煞,若沒有帝王星佑,早晚終歸一死。
並且由於此命的強硬,術士一旦將他移魂到以死之人的身上。
立刻會衝破陰差緝拿,在黃泉路上可以任由奔跑。
介時需要術士再提前準備黃米飯、大公雞,以紅繩栓八字引路,這人的魂也就被換了回來。
可前幾天巫師剛在地府逃跑,今天又被我撞見了將軍煞,天底下絕對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胖子當著我們的麵兒打電話,將已經去往殯儀館的車叫了回來。
道士立刻叫上我一起回屋準備東西,等跟他前腳剛進去,隻見一位穿著西裝革履打著領帶的中年老頭,氣定神閑的坐在官帽椅上吸煙。
看他雙鬢微白,留著山羊胡子,氣色非常的紅潤。
他上下打量著我說:“你是劉少卿找來幫忙的小夥兒張明。”
心想著對方能與劉少卿認識,怎麽也得是個特別厲害的道士吧,不敢起怠慢之心,我連忙雙手抱拳:“見過前輩!”
“你還算懂點禮貌,但要記住,現在來我的地盤,就把你背著的破包看管好,別惹了亂子讓我給你擦屁股,聽到沒有。”他語氣不善。
本著尊老愛幼的品質,我沒與他一般見識。
道士從旁又說:“城隍爺,剛剛的事情也聽見了,讓我把魂兒帶回來,擇日必將逃跑的犯人繩之以法。”
我當時真有點傻了眼,沒想到他竟然是城隍爺!
黝黑錚亮的皮鞋,翻領白襯衫,紮著花邊領帶,以及十分合體的西裝,這特麽簡直就是時尚潮男。
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人“老獨臂”,簡直就是七十九歲走T台的王德順翻版啊。
他把煙頭一掐:“行,算我賣你個麵子,一會兒把地址打裱文給我,我會派鬼差把魂兒送去,對了,我記得他好像叫蔣中生吧,那個老土匪害的人和救的人差不多,但願死過一次以後能幡然醒悟吧,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他。”
道士立刻猶豫道:“哦?他可是大奸大惡之人?”
按照道門規矩,幫人辦事需要查城隍,如果是大奸大惡之人,不管給多少錢也不插手。
城隍比了一點點的說:“距離十惡不赦還差一點點,但最近我聽鬼差念叨過,陰曹地府已經有人去過十八大刑,若是僥幸沒有魂飛魄散,便有機會見地藏王菩薩,一旦求來了地藏令,別說是將軍煞,哪怕尉遲恭與秦瓊倆人在世都沒用。”
聽兩個人聊天,好像城隍爺對這位蔣忠生很照顧,感覺雙方一定有故,不過,城隍爺是人間最公正的神仙,應該不會徇私舞弊。
隨著城隍爺的離開,看著道長開始準備家夥事。
他介紹自己俗家姓王,讓我叫他王道長便可。
短暫的接觸感覺他人很不錯,而且正派,就算是被胖子打了兩巴掌也沒有絲毫的嫉恨心。
這年頭真敢打道士的人不多,你罵和尚,和尚會認為這是一種修行,萬般皆是緣,罵我也是緣。
可道士不同,因為道法自然,萬般由心。
你若罵我,我笑而不語,你打我,我仍然不會還手,可你還打、再打、欺負人似的打,那好,明兒妥妥弄死你。
王道長為人謙遜,跟著他一起上了車,滿臉橫肉的胖子還惡狠狠的盯著我。
瑪德,我可不是什麽約束自我的修行者,你若戰,那便戰。
開車一路去了某處豪華大別墅,一條街上排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掛著各地牌照的豪車多不勝數,來者皆西裝革履,還真的讓我想起了電影裏某黑老大出事兒的場景。
於是我問過王道長,他說蔣忠生確實是一位很有江湖資曆的人,他雖然不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上的人都非常敬重他。
他早些年是跑船運起家,別人不敢走的地方他趕走,至於經曆了什麽,按照王道長的話來講,殺過的人,都會化作因果眾生跟隨他的身邊。
但由於蔣忠生為將軍煞的命格,沒有任何鬼魂能把他怎麽樣。
城隍說他殺的人和救的人一樣多,原因是自己有名下的基金會。
但凡孤寡老人、孤兒少年得了重病,需要錢的時候,他在經過核實以後都會出手幫忙。
按照當代的說法,那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殺人時是魔頭,救人時是菩薩。
王道長自己也沒想到那位俗家弟子竟然會把他給帶走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問起了那位俗家弟子的名號。
他說:“他聲稱自己是遇仙派的,我們彼此同屬全真祖庭,而那一派需要行乞修行,唯獨修行到了瓶頸才會在道觀休息,提出要求我便沒有拒絕。”
不對,明明就是陰陽巫啊,怎麽還能是道士?趕忙把所有的事情告知他。
王道長疑惑道:“不對啊,如果是陰陽巫,為什麽在陰曹被救的人是男的,還有,將軍煞入女體,會適得其反。”
這一句話我就懵逼了,胡四娘不能騙我的。
腦補的畫麵令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不能吧,如果真的是那樣,如何才能達到陰陽相合?
這時候車停下來,時間匆忙,也就沒有太過商量的餘地。
第一時間進了大別墅,滿屋子都是人,不過,有一位穿著孝服容顏姣好的中年婦女前來迎接,她氣度很淡定,光憑氣場就知道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女人
“道長,我們家老蔣真的能救回來?”
“人呢?快別耽擱,越早越好,找人把窗戶統統封好,不能見光,再用四個裝滿水的碗放置屋子四角,統統離開房子至少五十米,否則衝到魂魄成了傻子我可不管!”
王道長的一句話,周圍人哪還敢多言啊,這時候死馬當活馬醫,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緊跟在他的身側,中年婦女讓人撤離,並且封住方圓五十米,誰也不讓進出家門。
青天白日之下,我陪著王道士做法。
蔣忠生穿著睡衣躺在家裏的**,五官端正,不怒自威,哪怕已經死了,身體也是紅潤的。
王道長在誦敕水咒、淨口咒、敕硯咒、敕筆咒以及一連套我沒聽過的咒語過後,讓我幫忙解開死者衣服。
隨後以朱砂在人體畫符,隨著一連串的符文結束之後。
燒五炷香以後,再以紅布蓋住蔣忠生的頭。
口中念念有詞,寫下裱文,以火焚燒後,金剛指一點:“敕!”紙灰瞬間崩散,兩名古代裝扮的鬼差壓著蔣忠生的魂魄順窗戶走了進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沒有施陰陽眼,卻也能看見魂魄。
但有一點不假,當蔣忠生的魂回到軀體以後,貌似非常不適應,“鼓湧鼓湧”的姿勢好似毛毛蟲似的。
不過,當王道長分別在床頭擺了五枚銅錢以後,他這才緩緩的平靜下來,他虛脫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道:“人是活了,貧道十幾年積累的純陽算是徹底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