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於我的問題,老爺子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就繼續把話題轉移到了怎麽去解決眼下的事情上。
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好繼續追問,隻能是想辦法盡快解決眼下的問題了,否則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兒。
而王老爺子的法子是
給已經斷了生機的王家村打通一條陰司的生機路。就算到時候對方早有準備,連陰司的路也早就被斷了,至少到時候王瑩瑩還會保我。
以老爺子的話說,我應該也是在對方的計劃內,如果我有了陰人相佑,就可以完全亂了對方的計劃。
理是這麽個理兒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棺材子是女子死後於棺材中產子,如果運氣好,能一世平安,如果運氣不好,專克親人都算了,還會引來天罰,讓九族地下不安!
我這兒正猶豫著,老爺子的大兒子忽然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爹,不,不好了!您,您快去看看吧!瑩瑩,瑩瑩的屍首不見了!”
一聽這話,老爺子當即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火急火燎的朝著靈堂就奔了過去。
就像老爺子大兒子說的一樣,靈堂裏的棺材已經空了,隻剩下了一個空殼放在了那兒。
“還好老頭子我事先用一炷獨香的法子讓瑩瑩的天魂跟了你,不然這次就真被斷了所有的後路了!”
有天魂,就能被天地所認可,雖然天魂沒有意識,但現在要的隻是這最後的一條生路。
既然對方都逼到這份上了,我也沒的選擇了,當即就跟老爺子到了那破舊的祠堂裏。
照老爺子的話說,這祠堂原本是村子裏供奉宗親的地方,一個月前的一把大火,才把這裏燒成了這樣,王瑩瑩也是被那場大火燒死,所以這祠堂,
怎麽個情況這是?我來王家村的時候,村民們不是明明還不讓王瑩瑩的屍首回村的嗎?怎麽又變成是在這兒被燒死的了?
我剛想回頭問問王老爺子這是怎麽個情況,忽然就覺後腦一痛,之後眼前一片漆黑,直接暈了過去。
恍惚間,我好像覺得有什麽人在我身邊徘徊,似乎是想靠近我,卻又一直踟躕不前。
努力了好幾次,我才終於睜開了雙眼。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竟然是舌頭耷拉出來好長的王七!
一看到王七那怨毒的神色,我心裏當即就是一激靈。
“天地有正氣,沛乎塞蒼冥,在下為河嶽,在上為日星……”
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因為我明明記得王七已經死了,而且屍首還被人用槐木掛在了村口上!所以我隻能是以正氣歌來壓製對方的怨氣,以免被對方拉了替身了。
我一開始詠唱正氣歌,王七立馬像是被火給燙了一樣跳後了好幾米!而且眼中的怨色,也瞬間淡了下去不少,甚至在又徘徊了幾圈後,直接噗通一聲朝著我跪了下來!
“先生,我知道之前是我騙了你,是我不對,但念在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份兒上,能不能幫我超度了我兒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兒子是無辜的呀……”
寧聽十鬼哭,莫聽一鬼笑,看王七是在哭,我心裏當即就安心了不少。
“那好,隻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幫你超度你兒子,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接著,我就一股腦把自己的疑問全都問了出來。
然而,結果卻不盡人意,除了一些我已經知道的事情,王七並沒有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就隻一條,他是趁著我離開村子的時候,自己立的槐木,自己把自己給掛上去的。
以他的話說,對方早就抓住了他兒子,之後發生的那些事,一直都是對方在用他兒子為要挾。等到他最後上吊自殺在了那槐木上才知道,實際上他兒子早就已經遭了對方的毒手。
至於對方是什麽人什麽來頭現在藏在哪兒,王七都是一無所知。
“生前我見他,他一直蒙著臉,死後我見他,他一直被一團黑霧所包裹,根本看不到長相。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頭發花白。”
“那他是你們村兒的嗎?”
“這個我也說不好,聽聲音像是熟,但卻記不起來是誰了。”
說到這裏,王七忽然一個激靈,像是在畏懼什麽東西一樣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緊接著就消失在了我的麵前。
王七一消失,我立馬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渾身的大汗。
雖然剛才隻是個夢,但也不隻是夢那麽簡單,就像之前王瑩瑩求我救救他們家一樣,也同樣耗損了我不少的津液。
按這行的術語來說,這就是陰靈托夢給非親屬所必然出現的情況。
直到我想抬手擦拭下額上滑落的汗珠,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綁住時,才忽然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抬頭望望離我不遠處正在燃燒的紅燭和鏡子,回想起剛才王七那懼怕的表情,我心裏當即就咯噔了一下。
王瑩瑩明明是死在了外頭,王老頭兒卻說是被燒死在了這兒,擺明了沒安什麽好心!而且搞不好被燒死在這裏的,是什麽極為凶戾的陰靈!否則王七也不會怕成那樣!
想到這裏,我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之前他就能利用我和胖子的心理,讓我們倆差點兒掐起來,現在編個謊話騙我又算得了什麽?我竟然還信他的話,這不是比豬還蠢又是什麽?
現在想想,其實在看到王七的屍首上沒有梅公印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才對的。
沒有梅公印,就說明王七的魂並沒有被禁,搞不好王七剛死,天魂就被引走了,這樣一來,王七所謂的村口槐木吊魂,完全就是一個幌子,一個用來引起我這個“懂行”的人焦慮,從而忽略掉很多細節的幌子!
結果我還真就如對方所料,一心隻想著怎麽去解這個術,完全沒考慮自己是不是已經掉進了別人的圈套!
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從那麵鏡子裏望去,此時我身後不遠處,祠堂那破舊的大門口,已經出現了一個飄忽不定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