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探討
“叫我什麽？還能叫什麽？”奇斯看著麵前的尼斯，感到渾身不自在，“誒，我們隻是一起來探聽消息的，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可能有別的名字啊，你、你別這樣看著我。”
尼斯輕哼一聲：“他叫你，撒旦。”
“什麽？”奇斯從**彈了起來。
“撒旦，拜恩斯看著你，叫你撒旦。”尼斯又重複了兩次，“我也很奇怪，這裏明明是帝國，和虛空沒有關係的地方。更何況，鐵王、太陽王之爭，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更應該提起的是這些人才對，撒旦，本來應該是一個已經被遺忘的名字。”
奇斯這些日子在法師入門中，同樣學習了不少例子，他看著麵色複雜尼斯，忍不住發問：“撒旦這種已經去世了這麽久的大魔王怎麽會被重新提起？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尼斯的表情愈發複雜，奇斯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別發呆了！這個消息，我們應該跟林華說說才對。”
尼斯的臉色有些慘白，他將奇斯推到鏡子前麵：“這就是我害怕的原因。作為邪神，我來到龍學院可不是跟那些小屁孩玩玩的，我想的是接近拜恩斯這種高級的大法師，但是剛才的打鬥，讓我對拜恩斯、對撒旦多了更多的疑惑。
首先，拜恩斯選擇親自出來教授學生，而且還是普通學生，說是想要避開學院裏的老師們雖然也說得過去，但是更讓我覺得，這件事和星象鍾塔脫不開關係。否則，安東尼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有貴族得到龍學院的消息？
其次，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是你從秘境中出來後，能力獲得了一定的提升，更可怕的是，你變得不像你了，你開始利用秘境中的意象，也就是你提到的蟒蛇，大開殺戒。當然，如龍學院的傳統一般，你殺戮的屍體被作為榮耀的象征放在了入學殿堂的牆壁上，那些法師的骨頭，都成了牆壁上的紋路。
還有，那個伊麗莎白.......”
尼斯越說，奇斯就越害怕，就算是經曆了激烈的打鬥，他也還處在懵懂之中，聽到伊麗莎白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搶過話頭：“她除了臉上，全是傷口。”
“而且正在愈合。”尼斯的聲音平平，聽不出什麽起伏，“鐵王作為帝國的上一任王族，據說曾經想要研究自愈的方法，但終歸是無果。可是這個排名第一的法師，不僅突破了六階，還有自愈的能力。”
奇斯感到一陣頭痛：“我總覺得，這些能夠和拜恩斯學習的法師，每個人都不簡單。我們現在離開了人多的地方，也就斷了消息的來源，怎麽才能和林華進行通訊呢？”
尼斯滿不在乎地攤了攤手：“我可不在乎他到底有沒有消息來源。”他的目光掠過房間裏的水晶球，仿佛情不自禁一般，走上前去撫摸了一下。
水晶球發出一聲尖厲的慘叫，嚇得奇斯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不知道。”尼斯被燙到了指尖，肌膚上很快出現傷口，露出黑泥，他狠狠地瞪了水晶球一眼，坐在一旁。
房間裏是令人壓抑的沉默，這一路以來血腥的經曆，神秘的龍學院，未知的環境讓二人隻覺得涼意緩緩地爬上脊梁骨，不敢輕舉妄動。
“該死！”尼斯突然彈起來，“這裏明明是最好的消息來源，我們已經擁有一個大消息了！”
“什麽？”奇斯被尼斯的一驚一乍嚇得也坐了起來，“如果你說的是拜恩斯叫我撒旦，那還是算了。我還沒弄懂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別隨便去和林華提了。”
“你有沒有想過，拜恩斯驚歎的竟然是那一句撒旦，而不是你隻是出入了一個秘境就輕輕鬆鬆到達了六階？”尼斯看著麵前一臉茫然的奇斯，恨鐵不成鋼地錘了他一把，“強者看到不如自己強的人的時候，是根本不回有對他的能力的驚歎的，所以，拜恩斯對你的驚歎僅限於天賦，而不是你獲得的能力。
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六階！”
奇斯猛然反應過來，他的舌頭仿佛打結了一般：“你......你是說，拜恩斯，已經成為賢者？一個七階的賢者？”
“而且還有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隱居世外的賢者。更可怕的是，拜恩斯利用秘境，造出了你和伊麗莎白兩個上階法師。就算你是僥幸，也有伊麗莎白這樣可怕的人在後。拜恩斯到底想做什麽？”尼斯的聲音越來越低，近乎成為了喃喃自語。
麵對未知的恐懼重新席卷而來，窗外夜色濃重，等待著兩個人的，是一重接著一重的仿佛沒有方向的虛空。
一個獸化的賢者，在帝國中，本來就已經是絕無僅有。龍學院的實力一直與星象鍾塔等不相上下，但此次拜恩斯對招生的重視程度和詭異的秘境，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真實目的。
二人心情複雜地躺下，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很久過後，奇斯才緩緩吐出一句：“尼斯，我們還要不要告訴林華？”
尼斯雖然心中緊張，卻仍舊作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你自己定吧。”
奇斯歎了口氣，隨手扯過一張羊皮卷，思考半刻，用墨水寫了幾個字，推開窗戶，施展術法將羊皮卷送了出去。
背後的水晶球發出微弱的光芒，但誰也沒有發現。
奇斯又躺回了**，他的腦子一團漿糊，莫名其妙的決鬥，詭異的秘境，琢磨不透的拜恩斯，還有下午在圓桌上見到的伊麗莎白，這些紛繁的信息集中在一起，讓他根本無法入眠。
龍學院，星象鍾塔，安東尼，伊麗莎白，拜恩斯......在帝國大亂的時間裏，他們每個人究竟有著怎樣的居心？
奇斯心中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水晶球驟然亮起光芒，灑在二人的身上，地麵上，竟緩緩浮現出蟒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