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酒會

“這麽說,鐵王其實是個苟且偷生的小人?”

炭燒酒館裏,奇斯努力瞪大雙眼,伸手從桌上的烤肉盤裏拿起一塊,笑著看向對麵的滿臉紅光,眼神迷離的老者。

“對,他就是這樣的人。他是罪人,是整個族群的罪人......”老頭子從盤子裏撕下一塊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

“那他可......嗝,他可真不是個人。”

奇斯拿起酒桶,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一氣喝光,又舉起已經空了的酒桶,對著旁邊的侍者大聲道:“先生,請給我們加滿!”

侍者依言而去,回來的時候手裏捧著的,正是已經加滿了古雷斯特燒鐵酒的小木桶。奇斯道了一聲謝,又和對麵的老頭開始了新一輪的對飲。

“小鬼你雖然人小,但酒量確實不小,爽快!”老頭又喝了一大杯,看著對麵的小瘦子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上次喝得這麽快活,還是我年輕的時候。歲月不饒人啊!”

“有嗎?我看老爺子你不是挺精神的嘛,還能用分身的咒術。哪像我,現在坐在這裏都是交了大運,明顯是不長久的賤命一條啊!”奇斯看著對麵的老頭重影,自嘲地笑道。

“分身咒術?”老頭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奇斯已經醉了,不由哈哈一笑。

“我雖然會咒術,但跟分身可沒多大關係。”老頭笑道。

“不管怎麽說,老爺子你至少是會咒術的。哪像我,出身低下,又矮又瘦,沒有一點點戰士和獵人的潛質。要不是跟著先生來到這裏,我大概還在那個鄉下裏被人欺負吧。”

“先生?他是誰?”老頭子好奇道。

“你不知道嗎?”奇斯一臉驚異地看著老頭,“當然是那位紫晶獵人,諾蘭德的伊斯林克啦!”

“諾蘭德?”

老人一聽到這三個字,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又問道:“關於那個人,你都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不過先生是個好人,沒有嘲笑我。他鼓勵我說要抬頭挺胸,要有自信,甚至還給了我一滴能讓我擁有咒術的血,但我隻有頭腦變好了,沒能得到咒術。”

“血?”老人又打量了打量對麵的奇斯,發現他的身上並沒有那個人的氣息,這才鬆了口氣,隨口問道:“那你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啊,居然能遇上這樣的好人。”

奇斯連連點頭:“誰說不是?我也問過先生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結果先生回答,這隻是舉手之勞。”

“他還希望將來,我遇到陷入困境的人的時候也能伸出手,因為有些人真的隻需要別人拉他們一把。”

奇斯仍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卻沒有注意對麵的老頭正盯著酒杯默默不語。他看著杯子裏的倒影,心中五味陳雜。

許久,就在奇斯已經口幹舌燥,打算再喝一杯的時候,對麵的老人突然認真地說道:“小鬼,我問你,你是真的想要咒術嗎?”

“嗯?為什麽突然.....”

“我再問你是不是!你隻需要說是,或者不是!”老人突然一拍桌子,嚇得奇斯一下子就醒了。他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我想要得到咒術,不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報答先生對我的恩情。但我就算是喝了先生給我的血都沒用,這一生最多就是個文官了。”奇斯自嘲地笑道。

“他雖然是紫晶獵人,但終究不是全知全能。雖然一般隻有參拜所屬部落的族神雕像才能得到咒術,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老頭子忽然一臉神秘地笑道:“你聽說過鐵石心嗎?”

.......

“北方還真是相當吵鬧啊。”帝國顧問布洛克喝了一口酒,有些厭煩道。

看著這滿堂亂哄哄,有如菜市場一般的光景,再加上剛剛一個老頭子冷不丁地一拍桌子,讓這位在帝國活了一輩子的老頭子十分的不快,剛才一親芳澤的興奮已經**然無存。

“入鄉隨俗嘛,布洛克你就多擔待擔待,不然等回去了,陛下可不會給我們好臉色。”天帝坐在布洛克的對麵,一手端著杯沉水酒,一手抓著根烤羊腿,正吃得不亦樂乎。

兩人點的是炭燒酒館裏最出名的菜之一——碳烤羊腿。事先醃好的山羊腿被吊在支架上,下麵就是一堆炭火。經過長達半天的烤製,再輔以各種佐料,當真是人間極品。

“試試看吧,比起顧問家鄉的羊小排,這種的也別具風味。”天帝又從羊腿上撕下一塊肉,邊吃邊看這對麵,目光中滿是期待。

“這.....那老朽不客氣了。”布洛克拿起桌上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從羊腿上切下一塊看起來不錯的肉,又蘸上一點調料,這才送進嘴裏。看到老頭越來越亮的眼神,天帝哈哈一笑。

“再來一杯三倍伏特加,要冰,再加三片檸檬!這位老先生今天要喝個痛快!”天帝一揮手,櫃台後的調酒師馬上起手準備。

“上將,今天下午我們還要去見那位,中午不能喝太多.....”布洛克低聲道。

“請再給我一小桶蜂蜜酒!”天帝一抬手,最近的侍者馬上端來一桶開了密封的蜜蜂酒。隻見金黃色的酒水裏飄出甜蜜的氣味,和酒精的醉人氣味相映成趣。

“顧問,你知道嗎?從古至今,在一切交往場合裏,相比於精湛的談話技巧,人們更加注重餐桌上舉杯的次數。越是能喝的人,就越能使相談的事情成功。”

天帝一邊給布洛克倒酒,一邊講解道。末了,他也給自己滿上一杯,笑道:“而且難得來一次北方,那就該入鄉隨俗放鬆放鬆,你覺得呢?”

“不行!唯有這件事情,我絕對不允許!”

勞倫斯的宅邸裏,餐桌前,勞倫斯看著對麵一身金色長袍,尊貴無比的年輕男子一臉陰沉,直接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