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棺材

林華倒吸一口冷氣:“按照你這麽說,來這兒的,不僅僅有守墓人,還有其他的?”

張晨點點頭。林華不死心地追問道:“死者死後,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裏?”見張晨默認,林華隻覺得一陣陣惡心翻湧:“這些殘肢,究竟來自於什麽人?而闖入者,似乎又帶走了施刑的人......”

“並非如此。“張晨已經平定了心緒,畢竟是經曆過邊境戰爭的人,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還是遊刃有餘得多一些,“他們帶走的,是受刑的人,隻是帶走到了一半,可能把自己也賠了進去。剛才那麽長一條路,都沒有機關,而門又已經打開,這就說明,這個地方已經有人來過,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承受過了機關的攻擊了。”

“那地上怎麽沒有屍體,也沒有人被攻擊過的痕跡?”林華提出了疑問。的確,剛才一路走來,小金人已經探路,他們又小心翼翼地跟著,但是除了斷臂之外,沒有別的線索可循。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明明已經有人來過,想要帶走斷臂,那為什麽外麵還沒有這個人留下的任何痕跡?”張晨歎了口氣,他自己心中此時也是滿心的疑慮,但卻不知道從何開始入手。

林華對著張晨,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可以先找到材料,後麵的事情,可以後麵再說。這件事情我看並不簡單。這裏經曆過什麽,既然我們沒有辦法複盤,那就先走走看,萬一裏麵還有線索,或者這個隻是個煙霧彈而已呢?”

張晨看著林華點點頭,為今之計,再去糾結誰是受害者已經沒有意義。張晨是經曆過戰爭的守衛軍,對於生死已經看得很開,就算麵前的場景過於殘暴,他也能夠勉強說服自己去努力接受。

林華與張晨繞開刑具,一步步推開門往裏走去。

最裏麵的密室之中,放著一個紫色水晶做的盒子。盒子上微微泛著光,流動中透露出一種神聖祥和的氣息。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材料......”張晨眼前一亮,對林華說道,“這種材料,用在武器上,對於寒鬼有著極大的抑製效果。”

“啊?我隻聽說過烈焰晶體對寒鬼的抑製效果一流,但是這種紫色的晶體,我卻還沒有見到過。是什麽稀有材料嗎?”林華總覺得不對勁,“這麽稀有的材料,我們隻是過了這麽點兒關卡,就能拿到了?”

“管他呢!”張晨已失去理智,興奮充滿了他的大腦,他說出什麽話來自己都已經有點兒不清楚了,“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覺得,既然已經有人替我們承受了這裏的機關,我們隻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何必管那麽多呢?”

林華看著麵前的張晨,總覺得有些陌生,他試圖拉住張晨,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就如此癲狂:“你冷靜一點,剛才你不是還很冷靜嗎?怎麽到了最重要的時候,反而開始掉以輕心了?”

張晨沒聽他的,繼續向前走著。周圍的牆壁都被那個紫色的盒子所照耀了,顯得燈火通明,但是卻透著莫名的危險——至少,是林華認為的危險。

張晨已經徹底被這個盒子吸引,不顧林華的阻攔,他上前去摸索著碰到了這個盒子。

“啊!”

一聲巨響下,張晨慘叫了一聲,向後後退幾步,手上驟然出現了巨大的劃痕!

那道傷口直接劃破了張晨的整個手心,距離手腕上的血管,隻有幾厘米不到,讓人看了觸目驚心,鮮血從其中汩汩流出。

“都叫你不要衝動了!”林華恨鐵不成鋼,直接拉過張晨的手,用自己隨身帶來的藥覆蓋上去,“這個東西,一定有自己的玄機,並不是輕易得到的。而且,這件事情,可能還和酷刑有關。”

“該死!”張晨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煩躁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盒子,卻不能觸碰,心裏火燒火燎的,“到底是什麽啊!就不能讓我安靜地拿個材料嗎?”

“你這麽著急,是拿不到材料的。”林華默默地將張晨挪到了一邊,示意他休息一下。

張晨沒有說話,隻是感到十分懊惱,突然,他抬起頭,指向了林華身後,結結巴巴地:“林華,你看,門......”

林華感到迷惑,回頭一看,剛才那聲巨響,竟然將來時的門緊緊關上了。

這裏四麵環山,哪裏有路可以出去!

一種莫名的煩躁充斥了林華,他狠狠地踢飛了地上的一塊石頭,看著仍舊在休息的張晨,不知為什麽生出一種打架的衝動。

“不......”林華仔細反應了一下,感到一陣恐慌,“這種莫名的煩躁,前幾分鍾,才剛剛出現在張晨的身上。”

抬頭看張晨,已經被懊惱衝昏了頭腦,他無助地看著大門,嘴裏念叨著不知道什麽話,林華通過口型隻能看出一句“我要死了”便再沒有其他。

一定是某種圈套......

連林華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是,他對張晨的憤怒似乎超過了預期,此時,他正在緩緩地靠近張晨,手上聚集起一股力量。

而奇怪的是,張晨似乎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巨大的懊惱、愧疚、不甘,各種各樣的情緒,在這個小小的密閉的空間裏被不斷具象化,讓張晨痛苦不堪。

仿佛是為了迎接林華一般,張晨將自己的武器全都卸下,隻留下最開始他帶來玩的那隻笛子。林華愈發憤怒,他一言不發地接近了張晨,滿麵通紅。

屋子裏的空氣隻剩下死寂,回**在空氣中的,隻有林華的腳步聲和二人的喘息聲。林華的手中拿出了自己防身的一把匕首,他對準張晨,惡狠狠地重複著:“你的確應該去死,我們被困在這裏,都是因為你。”

張晨絕望地看著林華,四肢都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的確是我的錯,你怎麽樣對我都可以。”

林華將匕首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