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酷刑
林華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這下第一個驚呼起來的,是點燃了火折子的張晨。
麵前擺放著的,是一個類似於石磨的東西,乍一看去平平無奇,但上麵幹涸的血跡,卻讓人看了膽邊生寒。
本來應該是手柄的地方,是一把陰森森的、上麵沾滿了血的鋸子,下麵的殘肢散落在地,讓人看得毛骨悚然。這些殘肢看上去有些時日了,根本看不清楚職業,隻看得到屍體衣衫襤褸。
林華這幾天就算見了再多的屍體,此刻也忍不住感到胸口一陣惡心,隱隱作嘔。
原來,他們要進入的地方,竟然是一個酷刑工廠?
“你來之前,知不知道這裏是這樣的情況?”林華抓過張晨,“靠,早知道要跟你經曆這麽恐怖的事情,我真的不應該來了!我可是剛剛受過孟寧驚嚇的人啊!果然你們守衛軍和法師和騎士,除了我們獵人是真情實感地在追求發財以外,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我我,我怎麽知道會是這樣啊!”張晨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了,“真是太殘忍了......如果是自然死亡或者打鬥死亡也就算了,這是什麽程度的仇恨,才會用這種酷刑啊?”
“會不會是逼供?”林華稍稍冷靜下來,兩個人都不敢靠近那個刑具,隻有貼著牆壁一點點地慢慢走著,“如果是逼供,用一點刑罰可能也說得過去吧。”
話音剛落,林華就嫌棄起了自己的蠢。真的是被嚇得都不會思考了,看到一點殘肢就害怕得不行,這種素質還怎麽做獵人。
如果是逼供,應該還是想要從這個人的口中得到某種消息,但眼看著現在的情景,這個刑具,很明顯就是為了泄憤而做的。
換句話說,逼供需要從活人口裏套消息,而酷刑,根本就沒有想要讓人活著回去。
讓張晨害怕的卻不僅僅是這個。這個地方裏新鮮的血跡、飛出來的斷臂,都指向兩件事情。
第一,這裏發生過酷刑,而且是為了折磨人、泄憤的酷刑,這個酷刑就在不久之前才發生過,因為血跡雖然幹涸,但是屍體並沒有腐爛或者成為白骨。
第二,發生過酷刑的地方,一定在近期被人闖入了。門不會無緣無故就打開,斷臂也不會無緣無故就飛出來。
林華和張晨各懷心思,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兩個人之間一陣沉默,火折子的光芒明明滅滅,讓人看不清楚麵前的情形。林華抓緊了張晨,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抖什麽抖?目前為止,這裏一個活物都沒有,我本身就是鬼,我沒什麽好怕這種已死之物的。”林華迅速扯謊,將自己害怕怨鬼的事情隱瞞了起來,“你也是守衛軍吧,戰場上那麽慘烈,這種場景都受不住,是等著退伍嗎?”
張晨知道林華這麽打趣自己是在給自己放鬆,不禁對這個獵人多了幾分好感,原來他隻覺得獵人都是追名逐利之徒,現在看來,有腦子、有膽識的獵人,還是很難得的。
在林華的鼓勵下,張晨緩緩地接近了刑具。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真的接近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忍不住同時感到微微的惡心。血腥味竄入鼻腔,讓人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張晨嘴唇緊抿,開始查看刀具。
這是一把較大的鋸子,上麵的碎肉、組織塊仍然曆曆在目,而握著手柄的地方沾了鮮血,張晨揉了揉額角:“這個時候要是有個法醫就好了,我隻能看看這裏究竟有沒有指紋之類的。”
張晨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張透明的紙,很快,紙張上就出現了藍色的指紋圖案。林華看出了他的意圖,用手中的工具迅速地開始進行指紋的追蹤。
很快,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這張麵容,林華感到十分陌生,張晨卻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
“怎麽了?”林華轉過頭去,不肯承認自己是因為害怕才沒有繼續看下去的,“這個人我不認識啊,你知道他是誰嗎?”
“守墓人。”張晨長歎一聲,“地獄的勢力,很快就要出來作亂了。”
“哈?”林華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張晨,“你說什麽?守墓人?”
守墓人是以陰氣為生的群體,確切地來說,他們應該是最早豢養吃人骨的精靈的人,和地獄使者不同的是,守墓人一般會守在怨氣較重的地方,做的不是超度,而是加重怨氣,或者侵占死者的屍體,好讓豢養的精靈繼續生活下去。
而守墓人最終的任務,就是將怨氣收集,並直接供奉在地獄之中。
自從撒旦身死後,地獄勢力逐漸沒落,地獄衰敗了下去,作亂少了許多的同時,也代表著守墓人這一身份的銷聲匿跡。
“這個守墓人,是人是鬼?”林華認真地看著複原出來的圖像,盡管看得出來是誰,但他的確對於守墓人的群體非常陌生。因為有了之前孟寧和自己的經驗,林華現在對於這些身份之後的人或鬼,都並不是很信任。
“這個......看不出來,就像別人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你是人是鬼,這是一樣的。”張晨歎了口氣,“這個地方不止這一個刑具。”
“什麽?還有別的?”林華心驚肉跳,“就這個還不夠?這可是能夠讓人被攔腰斬斷的東西!他們到底把闖入這裏的人,或者說,把要受刑的人當什麽?某種畜生或者人肉嗎?”
一想到這些畸形的場景,林華就惡心地想要嘔吐。
張晨嚴肅了不少:“我不知道,畢竟我不是偵探。但是,有些還是能夠觀察出來的。你看,牆壁上的洞,上麵帶著一點點的鐵鏽的痕跡,這就說明這裏有鐵環,可以把人吊起來。一些明明遠離刑具的地方,也散落著血跡。所以,這裏的刑具,可能是被搬走了。隻是,被誰搬的,還很難說。畢竟.......”
張晨頓了頓:“來過這裏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