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尿墳
鼇峯的話中帶著些許傷感,但這裏終究不是我們的歸宿。
電鰩帶著我們浮到水麵,看著城市的燈火通明,我忽然覺得剛剛的一切那麽的不真實。
回到酒店,我把柳蒼山拉倒陽台,低聲問:“你吃飯的時候和鼇峯說些什麽呢?他是不是認識千年?”
柳蒼山悄聲說:“鼇峯跟我說,千年的眼神和他以前在留生殿見過的人很像,不過那個人是個大人,和千年現在的樣子完全沾不上邊,隻是眼神像而已。”
“留生殿?”我疑惑的問:“那是個什麽東西?”
柳蒼山說:“你知道長生麽?”
“廢話,誰不知道?”
柳蒼山瞥了我一眼,緩緩道來:“自古以來,凡是帝王將相烽火諸侯皆想要長生不死,從秦王蓬萊尋找不死仙丹,再到清朝全真煉製丹藥,都是為了長生。”
“而留生殿就是一個為了長生而聚在一起的組織。”柳蒼山點了一根煙,看著坐在房間裏的微生千年,接著說:“這個在努爾哈赤時期十分活躍,教眾有數十萬之多,後來被努爾哈赤剿滅銷聲匿跡,再後來清王朝覆滅,民國時期這個組織的成員再次出現。”
“他們燒殺搶掠積攢了一筆不菲的財富,最重要的是,民國時期形勢動**,殺人不犯法,有槍杆子就是大爺,所以他們趁次作亂殺了很多人獻祭,但給誰獻祭,我就不知道了,再後來你也知道全國局勢穩定下來,留生殿就在此消失了。”
“你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麽?”
柳蒼山搖頭:“我也找不到,聽說留生殿的教主天生一對重瞳,出生時百鬼來朝,能號令陰司鬼怪十分厲害。”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個組織,我真是坐井觀天了。
柳蒼山忽然又說:“如果千年真的是留生殿的人,那鬱兒應該也在留生殿,那些人遲早要來找千年把她帶回去。”
把千年帶回去?
我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行。
畢竟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有了感情,我想就算是柳蒼山也不會同意的。
但眼下千年的真正身份還是個未解之謎,我想去尋找答案,可偏偏就是使不上勁。
忽然有人打電話過來,我一看,是季淵的手機號。
“為?”
“劉先生!我兒子醒了!”手機那頭,季淵的聲音很是驚喜:“您現在在哪裏?方便過來一下嗎?”
“在酒店,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我說:“走吧,看看那個季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三個打車去了季淵家裏,季淵已經在客廳等著我們了。
他看起來很高興,也難怪,原本高燒不退的兒子現在不僅退燒還醒了過來,換誰都高興。
“劉先生快快請坐!”
我們剛坐下,女傭人就上了三杯茶放到我們麵前,季淵說:“劉先生先前說如果犬子醒了就讓您過來,不知道您現在還要做些什麽?”
我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貴公子陰氣纏身,我雖然幫他驅走了陰氣,但那股陰氣十分難纏,是想要他命,所以我想了解一下,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季淵點點頭,招呼女傭過來,對她說:“扶少爺下來。”
沒一會兒,女傭就攙扶著一個麵容清秀身體虛弱的青年下了樓,此人正是季淵唯一的兒子,季白。
季白做到沙發上,季淵開口道:“兒子,是劉先生救了你的命,跟劉先生道謝。”
季白似乎不太願意跟我道謝,在這個大少爺眼裏,他給我錢我救他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無需跟我道謝。
我也沒開口,就等著他說話。
他囁嚅著嘴唇,雖然不是很願意,但在父親的威嚴目光下,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我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季淵問:“你前幾日做了什麽好事?整的人家做鬼也不願意放過你。”
季白想了想,說:“前幾日我跟朋友上山野炊,山上有一片墓地,我朋友叫我過去撒尿,我本來不願意,但他說我膽子小,激了我幾句,說我跟個娘們一樣,我一賭氣,就尿在了墳上。”
我抽了抽嘴角,得,又是一個作死的。
季淵聽完後,頓時把季白罵了個狗血淋頭,季白也不敢還嘴,就那麽受著。
我看在眼裏,心想這季白雖然是傲了點,但對父親倒是挺尊敬的,亦或者說是害怕。
季淵罵完了兒子,點了一根雪茄,也給我來了一根,我倆在客廳吞雲吐霧起來。
他說:“劉先生,你手段高明本事大我也是見識過的,你看犬子也是年少不懂事受人激將才犯下錯,不知還有什麽辦法補救沒有?”
我說:“人有生死輪回,死後前往地府,很少會滯留人間,除了孤魂野鬼之外,還有就是入葬不超過七天的新墳。”
“貴公子既然尿了人家的墳,被報複也實屬正常,我想那鬼就在這附近遊**,想等我走後,在來繼續報複貴公子,眼下有一個辦法,就是過陰上身,我和他調解一番,看看怎麽樣才能讓他放過季公子。”
季淵連忙點頭:“一切都聽先生的。”
我讓季淵給我一個陰麵的房間,讓鬼混上季白的身。
季淵有些擔憂:“先生,我兒子不會有事吧?”
我笑著說:“不會有事,隻是上身之後會虛弱兩天,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
季淵雖然這麽說這,但明顯的不放心。
我關上門,讓季白坐下,說:“我要招鬼上你身,你不用害怕,放輕鬆就可以。”
季白看了我一眼,嘟囔道:“你當然不害怕了,又不是上你的身。”
柳蒼山微微蹙眉:“臭小子,你最好給我好好說話,不然老子給你打的滿地找牙,誰也救不了你。”
“你說什麽?!”
季白騰的一下站起身,雙眼噴火的看著柳蒼山,想揍他一頓一樣。
我有些無奈,柳蒼山這家夥,是把我當成真朋友,自然聽不得別人說我,我心裏暖的很,嘴上安撫道:“阿柳,你個五百歲的老家夥還跟個小孩子吵架,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