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直播開始
進了我的房間後，梁園興奮中帶著一絲驚慌：
“唐小飯，我跟你說，你雖然是個女人，但你要是敢硬來，我也是會反抗的。那個……拳腳無眼，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說著，他又頓了一下：“不過嘛，你要是答應對人家溫柔一點兒，也許我就會……”
我“啪”的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你一天到晚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要把這心思都花在正道上，估計國產航母早就下海了！”
梁園摸著自己的臉，一臉委屈地看著我：“那你把我叫進來是……”
“你過來。”
坐在書桌前，我掏出手機，發現電量不多後我插上了電源線。接著，我讓梁園幫我下幾個當下最火的直播APP。
梁園莫名其妙：“唐小飯，你居然也看直播？”
直播這東西說實在的，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不過我知道梁園喜歡看，有的時候半夜我起來上廁所，隔著門都能聽到那些他手機裏放著的那些女主播們，嬌滴滴的聲音。
這廝這幾年，除了跟人開網吧虧了錢，在那些過度美顏的女主播那裏，想必也是花了不少銀子。
這段時間，小視頻開始流行，直播平台也涼了很多。
看新聞上說，各大主播都在另謀出路。
不過，這都跟我沒關係。
我讓梁園幫我下載了幾個目前不那麽涼的直播軟件，在麵翻了一會兒後，果然發現了餘科的直播間。
餘科的網名很中二，叫——“暗黑使者”。
此刻直播間裏是黑著的，餘科並沒有直播。但是我發現他之前的視頻播放量，有一些卻大得驚人。
很顯然，他當時直播的內容非常受關注。
我開始翻看他之前的直播視頻。
很早之前的那些內容，不過就是坐在家裏講鬼故事，那個時候他沒什麽人氣，直播間裏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人。
後來，因為收入太低，他開始去鬼屋探險、獵奇。
那段時間，粉絲明顯多了起來，給他打賞的人裏麵，也開始有了出手闊綽之輩。
打賞榜單上第一名的，是一個叫“地獄來客”的粉絲。
光看這名字，跟“暗黑使者”很般配。
這“地獄來客”給餘科打賞了很多錢，每次他一來，餘科都會親自把他報上麥序，給以貴賓接待。
但是，這些探靈的視頻幾乎都千篇一律。
每天晚上，餘科按照頭一天晚上的打賞最多的粉絲的要求，會去一個陰森黑暗的地方，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任務。
慢慢地，粉絲們對這種獵奇直播，也看膩了。
他們想要的是創新。
長期都是這種內容，原本人氣爆棚的直播間，又開始逐漸冷清了。
排在打賞榜頭牌的那幾個粉絲，也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地獄來客”還在堅持，其他的人，都換了頻道。
從餘科在直播中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很焦慮。
不過，在互聯網娛樂發展勢頭迅猛的今天，這種現象，非常正常。
花無百日紅。
稍有不慎，就會成為明日黃花。
有一天晚上，餘科沒有去戶外直播，他在直播教案跟自己的僅剩不多的粉絲們商量著，自己後麵的路該怎麽走。
這時，那個叫“地獄來客”的粉絲，突然打了一行字：
“主播，你敢不敢直播生吃活雞？”
餘科以為他在開玩笑，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這人之後，便一直將這一行字打在屏幕上，並且不說任何其他的話。
看麵色，餘科的心裏已經不太舒服了，可礙於他是老粉絲了，餘科當著外人的麵，也不好發作。
在直播間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地獄來客”還是不斷地說著這句話，餘科終於忍不住了，他板著臉：
“讓我直播吃雞，你能給我刷多少？”
“你要多少，我刷多少？”
“那我要一百萬，你敢刷嗎？”
“沒問題！”
打完這三個字，那人就下線了。
看到這裏，我也有些吃驚。梁園在一旁嘖嘖了兩聲：
“這個人，是個大土豪啊。漢子打賞漢子，能這麽大方，很少見。一般這種打賞，隻針對妹子，而且，還是那種能約出來麵基的，像這種，真的不多見。”
我問梁園，一百萬對主播來說是個什麽概念，梁園想了想說，扣除直播平台和經紀公司的收入，大概主播跟能得三十來萬。
三十來萬，在我們這個小縣城，能買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了。
看來餘科的確是動心了。
於是，我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這一次，直播間人很多。
之前那些離開了的“豪客”們，聽到餘科要直播生吃活雞，都趕回來圍觀了。
大家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直播間裏的禮物榜，直線上升。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餘科粉墨登場。
跟粉絲們期許的一樣，餘科的手裏，果然多了一隻雞。
有粉絲質疑那是不是真的活雞，別找個玩偶來冒充。
於是為了證明那真的是活雞，餘科當著大家的麵，將那隻雞翅膀扭起來，對著攝像頭讓大家辨認真偽。
那受了驚了雞崽子，對著鏡頭撲騰著，身上的雞毛掉了不少。
毫不疑問，這是活雞無疑。
餘科有些抱著那隻活雞，有些得意。
而且，他還注意到“地獄來客”就在他檢驗活雞的時候，上線了。
於是餘科對大家說：“今天活雞我已經帶來了，馬上直播開吃。”說到這裏，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那麽，你的錢準備好了嗎？”
“地獄來客”沒有說話，他隻是直接在屏幕上刷了一百個“遊艇”，價值十幾萬。
“這是定金，待會兒你一邊吃，我一邊刷。”
見對方果然沒有食言，餘科心裏穩住了。
看到這裏，我扭頭看了一眼梁園，問道：“他，真的會吃嗎？”
“當然。”梁園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別小看金錢的魔力，人在極大的利益**下，理智、親情、良知……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不值一提。”
“這，就是人性？”
“對！”
我沉默了片刻，又看向手機屏幕。
直播間裏越來越熱鬧，很多別的直播間粉絲甚至主播，在得知了這消息後，也都趕了過來。
畢竟，生吃活雞，這不多見。
“地獄來客”，正襟微坐。
他不慌不忙地打出了兩個字：“吃吧。”
餘科深吸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
於是，直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