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自身難保
我來養雞場這事兒，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誰知半路上碰到了王瞎子。
他說他是來驅鬼的。
後來，老餘帶著他去了三樓，讓我一個人在一樓等。
聞了一口桌上晾著的雞湯，我發現院落裏的原本矗立著的那尊石像，突然不見了。
隨後，我來到了雞舍裏。
而現在，我又在雞舍裏最後麵的茶室裏，透過整麵的落地玻璃，看見它，就站在我的身後，正定定地注視著我！
窗外嘩啦啦作響，我跟石像透過玻璃互相注視著。
隻見，它慢慢舉起了手裏的拐杖，對著我的後腦勺就要砸過來！
心裏一驚，我猛得轉身，茶室裏除了我，再無他人。
再回頭，玻璃窗裏反光裏，石像消失了。
剛剛那一陣驚雷過後，雨下得比剛才大了許多。
就在這時，我又聽見了一聲響動，隻見那一邊的桃林，一棵桃樹又倒下了。我在那棵倒掉的桃樹旁邊，在那些還在風雨飄零的樹椏之間，看到了那尊石像。
風雨很大，而石像的身上卻一點兒都沒有被打濕。
石像拄著拐杖站立著，跟它站在院落裏的動作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之前親眼看看它動了，我一定會以為，它是被人從那邊院落裏硬搬過來的。
這時，又一棵桃樹倒下了。
從窗外刮進來的風越來越大，透過風雨，我與那石像對視著。
那石像的周圍，是東倒西歪的桃木。
它們稀稀落落地橫在地上，一副蕭條破敗的樣子。
我的背心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尖叫一聲。
回頭，是劉奎。
他看見我的樣子那麽慌張，趕緊問我發生了什麽。
我大口喘著氣，指著窗外讓他看過去：“那個石像，它……”
正說著，我愣住了。
那石像根本就不在桃林裏，
雨並沒有多大，隻有一棵桃樹倒在地上，桃樹的椏枝在風雨中輕輕搖曳，跟剛才我看到的簡直是大相徑庭。
聽見我說“石像”兩個字，劉奎神色凝重感：“小飯，你也看到石像了？”
我點了點頭，把剛才在茶室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劉奎。
說完這些，我又說：“我之所以到雞舍來，也是被那石像引過來的，我看著它進了雞舍，我跟著進來後，它卻不見了。”
劉奎有些不解：“這石像，它為什麽要帶你進來？”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進入雞舍後，我又看到了更讓我驚奇的東西。”
“你是說，那些雞……”
“對！”
我看著劉奎：“它們怎麽會變成了那樣？”
劉奎沒有回答我。
我還想繼續追問，劉奎說：“先不說這個，時間不早了，王大仙人那事兒應該已經辦好了，雨也停了，我們過去吧。”
見他明顯不想回答我的話，我也知趣地不問了。
人都有好奇心，但很多時候，得要學會掌握一個度，否則，就容易讓自己陷入困惑中。
我們離開了雞舍，剛從後門進入一樓，我就聽見了王瞎子的叫喊聲。
隻見他手握著桃木進從樓下踉蹌著下來，連滾帶爬的樣子非常狼狽，他嘴裏哇哇大叫著：“這鬼太厲害了！我收不了，事主，你們另謀高人吧！”
看見我也在，王瞎子一把拉住我的手：
“唐小飯，別說我不提醒你，趕快離開這裏，這特麽也太邪乎了……”
我看見老餘也從樓上下來，對王瞎子道：“仙人留步，要是嫌錢少了，可以明說，我這兒子這樣了，仙人可不能袖手旁邊啊、”
王瞎子哪裏聽得進去，此刻的他已經是麵如土色：
“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兒子身上那鬼太厲害了，我王仙不是他的對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道理你懂不懂啊！？”
說著，他胡亂將那些騙人的家夥什裝進了隨身的麻袋裏。
慌忙中，他還不忘衝著我們在場所有人做了一個告辭的姿勢，就飛也似的逃走了。
劉奎見狀，想去把王瞎子追回來。
老餘攔住了他。
歎了口氣，老餘道：“別追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吧。”
看著王瞎子離去的方向，過了一會兒，老餘才看向我。
他的語氣有些抱歉：“唐小飯，我這邊的情況，現在真的是很複雜，雞雜的事兒，隻能緩一緩了。”
無奈中，我隻得暫時離開了老餘家。
坐上回城的中巴車，我開始整理思緒。
能自由走動的石像、雞籠子裏那些畸形的小雞，雞舍後麵的那片桃林……
我感覺，老餘的養雞場裏，有一個驚天的秘密。
而我剛才所見到的一切，不過是冰山一角。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後天開業的雞雜從哪裏來，這才是我目前最應該考慮的。
回到店裏，已經是晚上了。
梁園跟梅梅已經吃過晚飯了，兩人坐在一起用筆在紙上下五子棋。
梅梅好像接連贏了三局了，咯咯笑個不停。
梁園則坐在一邊麵紅耳赤。
直到下完這一局，梁園才發現我回來了，於是，借機他趕緊說不下了。
梅梅在街沿上玩兒，我肚子很餓，讓梁園趕緊給我弄點兒吃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饑腸轆轆，從中午十二點到現在，我什麽連水都沒喝一口。在老餘家裏，我也隻是聞了聞桌上那盆雞湯的味道。
一碗熱乎乎的番茄雞蛋麵下肚，我舒服了很多。
梁園問我去哪兒了，我隻說去看了一個老朋友。
目前擺在我麵前的問題很艱巨，雞雜麵是我店的頭號招牌，眼看著後天就開業了，這食材要是斷了，那可就問題大了。
還沒正式開業，就碰到了個這麽大的問題。
要不是性命攸關，我還說不定真的會打退堂鼓。
看來，這做生意的事兒，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還真的是不容易。
先不說那些細枝末節的地方，但就這新鮮雞雜該從哪兒弄，也讓我腦殼疼死了。
今天實在是有點兒累，我打算先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就帶梁園去附近的幾個農貿市場走走，跟那些殺雞的攤販挨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提前訂購一些。
哪怕數量不多，也要先把燃眉之急解決了。
招呼梅梅回來洗漱休息，梁園準備關門。
我也衝了個澡，正要上二樓休息，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人影“嗖”地一下，從拉到一半的卷簾門下麵，竄了進來。
來人，正是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