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名門望族
愣了好半天,許茵茵才轉身走向那個女人吃東西的桌子麵前,見那上麵還一片狼藉,正要說什麽,那夥計上前就跟許茵茵說,這些東西,都是她許茵茵吃的。
“什麽?!”
許茵茵聽了這話,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夥計說,剛才最後一桌客人走了之後,他正在收拾。就在這時,許茵茵突然又從冰櫃裏抓了一把烤串遞給他。
這邊的炭火已經熄滅了,店裏也再沒有別的客人,夥計不知道老板娘到底要做什麽。
許茵茵也沒有再做什麽解釋,就讓他把串都烤好。
雖然心裏有怨言,但自己始終是個打工的,有什麽話也不好說出來,老板娘給自己開工資,那還不是想讓自己幹什麽就幹什麽。
於是,他也不再說什麽,悶頭接過這些烤串就重新升起了炭火。
許茵茵走到店鋪中間,她找了個凳子端端正正地坐了起來,兩個眼睛直視著正前方,一動也不動。
夥計在烤那些肉串的時候,偶爾會朝老板娘那邊看過去,隻見她一會兒坐在凳子上,一會兒又站起來,退到收銀台的地方,動作十分古怪。
肉串烤好之後,許茵茵把烤串上的東西擼到盤子裏,直接用手就吃了起來。
這一切,看得夥計目瞪口呆。
盤子裏的東西被吃幹淨之後,許茵茵滿臉是油得打了一個飽嗝,又很滿意地走到門口站了很久。
這期間,夥計嚐試著跟老板娘說話,她依舊是癡癡地看著對麵那個廢棄的車站,眼睛一眨也不眨。
見這情景,夥計更心虛了。
他輕輕碰了一下許茵茵,卻見她突然轉身,拿起收收銀台旁邊的小方凳就走出了店鋪。夥計怕她出事兒,一直跟在她身後,隻見許茵茵走到廢棄車站大門口,就停住了。
她先是坐了下來,抬起腳兩隻手左右拉扯著什麽,食指纖纖動作非常輕柔。
夥計終於忍不住了,他搖晃著許茵茵的肩膀:“老板娘,你這是怎麽了?你別嚇我啊?”許茵茵卻看著夥計,詭異地笑了一下。
之後她一頭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聽夥計說完,許茵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感覺虛弱無力。
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果然是滿手都是油,又掏出鏡子打開一看,她的臉上也全是油漬。看來夥計說得沒錯,之前那些燒烤,真的是她吃下去的。
許茵茵大口喘著氣,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的神經出了問題。
想到自己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好,她懷疑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看時間也不早了,她讓夥計先走了。隻有又在收銀台處又坐了一會兒,就準備關店回家了。拉下卷簾門,她在掏鑰匙鎖門的時候,從兜裏掉出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銀元,肥頭大耳的男人後麵寫著“洪憲元年”四個大字。許茵茵手一滑,那東西“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後麵的幾天,許茵茵都過得恍恍惚惚的。
每天晚上,她都坐在收銀台處,手裏捏著那個袁大頭,盯著那顆大樹所在的地方,精神恍惚。突然有一天,她給自己規劃局的朋友打了個電話。
許茵茵讓她幫自己打聽一下,那廢棄的車站之前,是什麽地方。
沒過幾天,許茵茵朋友就有了回應。
她說在很多年前,那兒是一個老宅子,裏麵住著一戶大戶人家。那家算是望族,在當地也有影響力。
這家人做的都是正經生意,原本日子過得非常平靜,轉身就發生在一場婚禮後。
那天是那家人娶兒媳婦兒,喜宴之後新人入了洞房。第二天一早,就發現新娘吊死在了大宅門口的老樹下。而新郎倌也被發現慘死在**,口吐白沫、兩眼空洞,氣息全無。
後來,這一大家子就像是衝了太歲似的,死的死,瘋的瘋……
掛了朋友的電話,許茵茵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她懷疑,之前她看到的那個穿著一身大紅棉襖的女人,就是那家人吊死在老樹下的新婚兒媳。
她很害怕,可是怕什麽,偏偏就來什麽。
當天晚上,那個穿著紅色棉襖的女人又來了。跟上次一樣除了許茵茵,所有人都看不見。
女人要吃烤肉串,許茵茵的腦子裏又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似的,總之就是,又按照那天發生的一切重複了一遍。
事後,又是夥計喚醒了倒在街對麵的許茵茵。
如此往複了幾次,許茵茵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她一度也以為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於是她去看了心理醫生,結果卻是一切如故。
她又請了道士來驅鬼,那穿著道袍的男人在店裏胡亂擺弄著著,收了許茵茵一大筆錢卻沒有任何效果。
許茵茵又去寺廟裏求了護身符,請了幾個和尚來念經,場麵弄得十分宏大,可該來的還是要來。
最要命的是,根本沒有任何人相信許茵茵說的話,店裏的夥計快受不了了,他試探性地提出了辭職。
許茵茵快崩潰了。
休業了兩天,她一直攤在**,現在擺在她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麽搬走,要麽繼續這麽神經質下去。
想來想去,許茵茵又開始記恨我爸。要不是他,自己的燒烤攤要不會被逼著搬走。也不會被那隻吊死鬼害得神經兮兮的。
等一等,吊死鬼?!
突然間,她想在我爸的臥房看到的那本《秋月食單》上,不就說過怎麽對付吊死鬼的嗎?死馬當活馬醫吧,索性試一試。
晚上,當裹著小腳的女人再一次出現在許茵茵麵前的時候,許茵茵點燃了一根煙,放在嘴邊深吸了一口,就看見那穿著紅色棉襖的女人,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見果然有效果,許茵茵又點了猛得吸了好幾口。
紅棉襖女人倒在了地上,她開始尖叫,嘴裏的東西吐得滿地的狼藉,十分惡心。許茵茵見狀,又掏出了三支煙,同時點燃放在嘴裏一起抽著。
小店裏,一時間煙熏火燎。
棉襖女人咳嗽得更厲害了,她努力地爬出去,似乎想爬到對麵車站去,許茵茵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幹脆把煙盒裏所有的香煙都點燃抽了起來。
煙霧繚繞中,穿著紅襖子的女人爬進了廢棄的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