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華蓋金璽

這麽多人?比商店街搞促銷的時候人還多!

程星河瞅著那個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瞪了眼:“媽耶,瞅一眼我都覺得要中暑!”

也是,這天師府擴招,那是千年難遇,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事兒誰不想來試試?真要是成了,自己揚名立萬,家裏都跟著沾光。

所以打眼一看,上至八十,下至十八,男女老幼俱全,什麽地方的口音都有。

我沒轍,隻得跟程星河在後麵排隊。

這種天氣,人油都快給曬出來了,我心說等著也是等著,就默默在一邊行氣,這時程星河卻用胳膊肘碰了碰我,低聲說道:“你看前麵這個美女。”

我抬頭一瞅,前麵確實有個身材姣好的女人,膚白頸美,長發如瀑,穿著白紗連衣裙,活脫脫是個背影殺手。

“咱們這一行還有美女呢?”程星河嘀咕著:“走山踩穴,時不時還會遇上山魈野鬼,你說會不會長得跟趕屍的一樣,沒轍才幹這個。”

趕屍的硬件條件就是長得醜,不然鎮不住行屍,哪兒有你這麽說話的。

我就讓他別亂嚼舌頭,美醜關你屁事,又不是讓你來相親。

反正對我來說,有了瀟湘之後,別的女人再好看,跟我也沒什麽關係。

程星河噘著嘴說呆著也是呆著,還不能說說話了?說著掏出一袋日本豆嚼的嘎巴響。

這時,一個監考天師走了過來。

那個天師挺年輕,就是長的不怎麽樣,臥蠶下陰影旺盛,奸門不正,還長著一雙螳螂三角眼。

這種人**念旺盛,估計很喜歡亂搞公母關係,天師府還有這種人?

果然,他一經過,看到了那個姑娘,三角眼頓時就給直了,湊過來套近乎:“哎,難得來考試的還有美女,這麽熱的天,曬黑了多可惜,要不我帶你上前麵插個隊。”

程星河一下很不開心,嘀咕說女人咋還有特權了,接著就瞅我,早說讓你去泰國變性,這會就方便了。

變你個頭。

可那個姑娘根本不為所動,冷冷的一聲都沒吭,跟沒聽見一樣。

那個三角眼一隻幹巴巴的手偷偷摸摸就往她纖腰下摸:“你運氣挺好,我讓你走個後門也行,上後舍天字房找我,我包你能進……”

那個美女側身躲過,三角眼撲了個空,不由舔了舔嘴唇,一隻手攥在了那個美女的手腕上,眼裏邪念更盛:“這麽害羞幹什麽,走,咱們找個安靜地方說……”

這特麽不是搞潛規則嗎?

是個爺們就不能見死不救,我一把就攥住了三角眼的手腕子。

三角眼吃痛,頓時就慘叫一聲,轉臉一看見我,頓時就瞪圓了眼:“你是哪兒來的野狐禪,你幹什麽?是不是想被取消資格?”

我大聲答道:“不是,我就是想打聽一下,天字房在什麽地方,要是能進去就包過,我也想去。”

我聲音這麽一大,前麵後麵排隊的都轉頭看了過來:“什麽,包過?”

“哎,這位天師,具體怎麽個包過法啊?能跟我們細說一下嗎?你看我都七十多了,血壓高,曬的受不了,能不能行個方便,條件好說!”

這一下就把問題的性質變了——大家以為這是個索賄的。

這一鬧,把前麵的天師也驚動了,有幾個顯然是三角眼的上司,問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三角眼哪敢事情鬧大,甩開了我的手,假模假樣的說天師府公正嚴明,你們別想鑽營,說著急急慌慌的就走了。

程星河一撞我肩膀:“還是你聰明,兵不血刃。”

這個姑娘也轉過了頭,冷冷的看著我。

她確實是個冰山美人,杏仁眼,柳葉眉,貌美之餘還帶著點英氣,脖子上戴著時髦的綢緞珍珠頸圈。

可她還是沒吭聲,轉過了身沒再看我。

程星河十分不滿:“這白眼狼吧?謝都不知道說一聲。”

我則想的很開,謝不謝有什麽要緊,又不是聽見能增一年壽。

很久之後終於熬到了我們,這才看見考試內容是每人給了四張圖片,讓我們看清楚,這四個圖都是什麽地,各自寫好交卷。

監考的是四個地階一品——看來天師府確實很重視這次考試,他們的碧色比烏雞要強烈很多,一看就是讓人肅然起敬的老資格。

那些圖看上去簡單,其實非常刁鑽——比如有個圖看著很像是仙女送桃——也就是葬在那裏,子孫後代都會有好的相貌,一般梨園行的家族愛要這種地。

但仔細一看,那個“桃”並沒有桃子特有的尖兒,那性質就全變了,成了夜叉送珠——葬在這個地方,後人身體會很強健,但是長得一定猙獰,效果適得其反。

果然,一個老頭兒沒看清那個尖兒,報了個仙女送桃好相貌,直接被請出考場。

老頭兒看清楚之後苦苦哀求自己歲數大了眼睛不好,求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可監考的一個黑胡子冷冷的說道:“陰穴關係百年,不是兒戲,看錯了就是錯了,你都沒給人家機會,人家憑什麽給你機會?”

是啊,雖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我們這一行,真的沒資格犯錯——一人家把身家性命交給你,你憑什麽不嚴謹?

程星河臉色有點發白——他二郎眼是挺厲害,可從小沒人教,看事兒也都是野路子自學成才,風水都有係統的名稱,他也怕說錯了。

這時輪到了那個美女,她的四張圖分別是白鶴亮翅,蚰蜒出水,紫金葫蘆,百鳥朝鳳,不,是花開萬年——花開萬年是個知識點,這種風水是一座大山周圍有數不清的小山包,愣一看很像是百鳥朝鳳——這是個貴地,要出娘娘的。

可這些石頭並沒有石翅,隻能是低一等的花開萬年,出個明星還可以。

這個錯誤很容易犯,程星河正等著看笑話呢,那個美女就掏出了一個小本子,端端正正的把正確答案寫上了。

幾個地階監考非常滿意,讓這個冰山美人進去了。

程星河低聲說道:“咱們這一行多五弊三缺,鬧半天她是個啞巴。”

我勸他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程星河的四張圖也不容易,但他長著二郎眼,能從圖片裏看到一些死人,從死人的穿著打扮,猜也猜出來這個地方是什麽風水,也順利過關,跟我比了個剪刀手,表示在過關者那等著我。

我點了點頭,而正在這個時候,上圖片的天師交班,換了一個新的人來上圖,我一瞅頓時一愣——竟然是三角眼。

三角眼印堂狹窄,顯然是個不能容人的小肚雞腸,記仇記的厲害,剛才我壞了他的好事兒,他這是要睚眥必報找我報仇。

果然,四個圖片一字排開,都是特別生僻的地相。

第一個,是一圈山嶺,包著一個山峰,這看似發家致富的金盆育鯉,其實是拳裏出指的養屍地,第二個,是一個大山旁邊兩個小山,看著像是必生貴子的陽櫃山,其實是絕戶無兒的**山,第三個是金龜守財,第四個……我一皺眉頭,第四個,我沒見過這種風水。

後有立山,前有圓盤,難不成是華蓋金璽地,出將相的?

不對……我一尋思,就把答案報上去了,說那是出風水先生的好地。

結果話一出口,那三角眼頓時就樂了,一副大仇得報的表情,看向了四個監考。

而那四個地階監考一看,掃了我一眼:“說錯了。那是華蓋金璽地,不好意思,你落選了,沒資格進天師府。”

說著,就示意我趕緊出去,不要耽誤後邊的考生。

程星河在入選隊伍裏聽見這個,頓時也急了:“李北鬥,你怎麽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後心也涼了,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