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天師辦事

要是能見到那個“仇人”,一定就能知道瀟湘的過去了!

可遇上了他,瀟湘又有危險……算了,我連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也沒法去胡思亂想,不過我心裏也就稍微寬慰一些了,瀟湘沒事就好。

我暗暗摸了摸右手食指,看來,她是在那個“潛龍指”之中默默休養生息,那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會不會已經休養完畢,我也許就能見到真正的她了!

隻是我的心裏甜完又是一陣發苦,她能真正出現,會不會,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哎呀我的媽!”

這時灰百倉冷不丁的慘叫了一聲,跟見了鬼似得,立刻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聲說道:“水神爺爺,我是沒法在周圍伺候您了,這一陣,如有需要,你叫小金花!”

“喵……”灰百倉剛跑遠,我就聽到了一聲貓叫,原來是三舅姥爺抱著小白腳,正沿著商店街的人行道遛彎,一眼看見我,連忙就說道:“七星,你回來啦?”

這一下倒是把程星河喊笑了:“七星,咋不叫瓢蟲呢?”

老頭兒終於連我叫啥都忘了,我就奔著老頭走了過去:“三舅姥爺,我沒在家這幾天,您聽高老師話沒有?”

老頭兒擺了擺手:“我聽話,我當然是聽話,是雪糕不聽話,他不給我吃自己啊!”

高老師成雪糕了。

老頭兒接著就說道:“對了,七星啊,你小子是不是成了薛平貴了?”

薛平貴,這是個什麽梗?

老頭兒指著門臉,接著就說道:“你不在家這幾天,你媳婦天天都來找你,哎,我看著都怪可憐的,你是娶了新的,忘了舊的……”

不是,我上哪兒娶去?

但這一下,我頓時想起來了,難不成,是杜蘅芷來了?

上次說好了,解決完了旱魃的事情,她就給我在天師府掛個名,好讓我去找江瘸子,可我這一陣東奔西跑一直不在家,她來找我也沒找到。

我連忙問三舅姥爺:“她撂下什麽話沒有?”

三舅姥爺搖搖頭:“我吃雪糕之前她剛走,人家傷心啦!說跟你七夕鵲橋相會……”

這哪兒對哪兒啊,鵲橋都出來了。

我就把三舅姥爺送過去了,又過去把他托付給了高老師,說我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找到了之後,我就不出門了,天天在家守著老頭兒。

高老師滿口答應,可一回頭,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子,你最近臉色可不怎麽好,印堂發灰,這一陣提防小人,怕是有人要給你使壞。”

這話說的,跟黃羅鍋說的倒是一樣。

我連忙答應了下來,高老師叮囑了好幾句讓我小心,又非讓我從他店裏拿點野藥防身,什麽鳳凰毛麒麟爪啥的。

高老師一直以來可都沒虧待過我,我哪兒還好意思拿他東西,連聲說東西都不缺,他這才撒開我,目送我出了商店街。

我回頭,他還靠在鋪子門口看我,我就跟高老師擺手讓他快進去,外麵怪熱的。

程星河買了倆冰淇淋,也回頭去看高老師,眼神十分羨慕:“有個爹,也就這樣了吧?”

別說,還真是。

我順手就把他一個冰淇淋搶過來了:“我說過,你可以拿我當爹。”

“滾。”程星河瞪了我一眼,忽然大喊一聲:“你身後!”

我猛然回頭,什麽也沒看見,再轉回來,發現手裏的冰淇淋光剩下蛋卷了,程星河腮幫子鼓著,喉結滾著,還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拚命往下咽。

在他麵前,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沙雕而感到自卑。

我們倆地鐵倒公交,又打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個天師府八丈橋辦事處。

那地方別提多氣派了,仿古建築,氣勢恢宏,朱紅大門配金黃琉璃瓦,伸出牆頭的都是百年鬆柏的枝幹。

區區一個辦事處都這麽奢侈,總部得多厲害?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忍不住左看右看,發現在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是藍色的玄階。

還不是韓棟梁那種四品,以一品二品為多,看的我肅然起敬——真不愧是以精英出名的天師府,隨便有個路人甲,就能在我們縣城稱王稱霸。

不過他們看我們就十分鄙夷了——這地方除了我和程星河,沒有其他黃階。

到了大門口,我就把杜蘅芷的卡拿出來了,看門的一看那卡,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杜先生為了一個很重要的風水局,剛剛離開了本地,你等杜先生回來再來吧。”

我一下就愣了,連忙問她上哪兒去了,什麽時候回來?

那人很耐心的看了我一眼:“這是天師府機密,不能跟外人說,時間嘛,多則半年,短則一個月。”

“啥?”程星河一下就急眼了:“她怎麽非這個時候出去,我哥們就剩下二十來天了!”

那人看出來我們是兩個黃階,也沒看見我們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身份證明,露出個公事公辦的冷笑:“不管多少天,那也是你們的事兒,跟我沒關係,請吧。”

難不成,杜蘅芷就是因為快出門才天天去找我,可惜最後還是跟我擦肩而過了?

這時幾個路過的天師聽見,冷冷的說道:“這一陣子是聽說風水部門要擴招,可沒聽說連這種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混。”

“別說家族了,連個風水鈴都沒有,該不會是聽說杜先生最近不在,特地跑來招搖撞騙的吧?”

“騙也不來個差不多的,就這個,嗬,我看連民間的研究協會都進不去。”

我也聽說過,這天師府門第觀念非常重,要不是現在遇上風水上的大事兒,放寬了入門條件,恐怕隻有幾個悠久的望族家的子弟才有資格進來,所以他們一直以世家子弟自居,跟普通風水師看不起野狐禪一樣,他們統一看不起非世族的風水師。

程星河要跟他們理論,看門的臉色陰了下來,抬了抬手,叫出來了幾個武先生:“這兩個人來路不明,也沒本事身份,清出去吧。”

程星河一下急眼了:“你說誰來路不明呢?你別狗眼看人低!”

那看門的倒是笑了:“好,哪怕你認識其他天師,能給你做身份證明,我都可以破格讓你們進去,可你有嗎?”

程星河一下泄了氣。

那幾個武先生也笑,說我們這種鑽空子的敗類看的多了,但沒見過這麽胡攪蠻纏的,一看就是小地方的土鱉,還敢上這裏來出醜。

所謂的武先生是專門看行屍野鬼之類邪祟的,跟我們這些靠著嘴皮子吃飯的文先生不一樣,個個孔武有力,接著就要把我們倆給扔出去。

他們是人,又不能拿他們當邪祟砍,單打獨鬥又打不過,可正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眾星捧月的走了過來。

那一抹地階的碧色——我頓時興奮起來,是烏雞!

早該想到了,天師府現在求才若渴,當然不會放過十二天階的後代。

於是我抬手就招呼了起來:“烏雞!”

烏雞頓時一個激靈,抬頭一看看見我在這裏,不禁跟見了鬼一樣。

跟烏雞在一起的幾個天師似乎是跟他關係很好的世家弟子,也都好奇的看向了烏雞:“白鳳,你認識那個黃階野狐禪?他跟你叫……”

烏雞那個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給埋起來。

我連忙說道:“好徒弟,他們說了,要進天師府,需要其他的天師做身份證明,你還不過來,給師父證明一下。”

這下烏雞身邊幾個人都給愣住了,就連拉著我的那兩個武先生也愣了,看門的豁然站起來:“胡說八道什麽,人家是十二天階何先生的孫子,怎麽可能認你這個……”

程星河趕忙笑嘻嘻的說道:“你要是不認,那你就是……”

烏雞想起了陰陽人三個字,雖然牙都快咬碎了,但還是強忍著彎下腰,給我行了個見師禮:“給師父您老人家問好。”

不光烏雞那幾個朋友吃驚,看門的下巴也差點脫臼:“地階……認黃階做師父?”

我擺了擺手:“好孩子,起來吧。”

接著我就回頭去看那個看門的:“這個證明,夠不夠?”

看門的這才回過神,眨了好幾下眼,這才勉強捏出個笑容來,說道:“是,是我眼拙,我說呢,杜先生選人,當然有杜先生的眼光,李先生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快請進去吧。”

說完他還一個勁兒擦汗,像是想不明白這個年頭怎麽了——尊卑長幼,怎麽都沒序列了?

幸虧遇上烏雞了,我剛有點慶幸,就聽見那個看門的來了一句:“入門考試的報名處,是影壁後左轉。”

我頓時一愣,進門還得考試?

烏雞則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奸笑來,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入門考試的內容,可比鬥法有趣多了,師父您老人家,就好好享受吧。”

一看就沒好事兒!

可來也來了,人在屋簷下,隻能入鄉隨俗,我就跟程星河就進了影壁,可這一瞅報名處,頓時冒了一腦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