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舞會】
張雲清接下來對受害者及犯罪嫌疑人黃宏在案件中所存在的各種風險進行分析。人流手術不像別的手術，醫院很注意保護病人隱私，一些病人術後也不會住院，少部分會留院觀察一兩天。
在本案中，有幾名受害者是罪犯從醫院直接帶走的。黃宏是醫院的義工、一個編外人員。在作案前他必然會暗中調查受害者信息，包括其社會背景、家庭住址等等方麵，再選擇合適的機會下手。
張雲清通過對罪案發生前後，罪犯和受害者雙方所承受的風險進行分析，試圖找出別的線索。但經過一番討論收效甚微，倒是為刑警隊明天的調查理清了思路，指明了一些調查方向。
會議一直持續到很晚才結束，會後張雲清又找王強聊了幾句。明天9月10日是周六，他答應過劉思媛明晚去參加《老李夜話》的十周年慶祝活動，不保證明天晚上有時間，所以該交代的問題都得給大家說清楚。
翌日。
今天是9月10日教師節，雖然是禮拜六，但也得上班。這假日和張雲清沒多大關係，他隻知道今天是《老李夜話》十周年慶祝活動的日子，他答應劉思媛會去的。
下午四點，張雲清計算了一下時間，準備離開警局。今天的調查工作是按照昨天的工作安排執行的。
技術室化驗了張雲清等人從黃宏家搜查回來的毛發、皮膚組織和血液樣本，確認最後那名失蹤的受害者的DNA與本案其他受害者的DNA不一致，換言之這個人是黃宏失蹤前的最後一名受害者，她現在是生是死無從判斷。
張雲清立即讓刑警隊調查最近這一個月來各個醫院的人流手術記錄，希望能盡快找出這名受害者的真實身份，到目前為止，張雲清還沒有收到刑警隊的信息反饋，顯然調查還沒有結果。
另外警方調查了黃宏的信用卡、銀行卡、手機的使用記錄，確定黃宏是在兩周前失蹤的，兩個星期前是他最後一次使用銀行卡，有一筆兩千塊轉賬記錄，由他的銀行卡匯入他的微信中。
與黃宏最後一次通話的是黃宏的一個朋友，兩人是大學同學關係，經調查這個人沒有作案嫌疑和作案時間，兩人通話隻是聊了些生活方麵的瑣事，他的口供也沒有關於黃宏失蹤的任何信息。
黃宏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行蹤，但張雲清敢肯定一號凶手將黃宏保護起來了，就藏在天楓市的某個角落裏，他隻是不清楚一號凶手會怎樣利用這個已近暴露在警方眼中的棋子。
與此同時警方也沒有放鬆對李承輝的調查和監控，現在有一個組的人手正在暗中監控李承輝，還有一個組在調查李承輝的社會背景和個人資料，隻是現在還沒有完全查清楚這個人。
今天張雲清沒有給張思琪幾人安排外出的調查任務，而是讓大家待在局裏調查最近這段時間的失蹤人口報告和刑警隊從各大醫院收集回來的人流手術記錄，爭取盡快找出最後那名受害者。
張雲清抬起頭，王羽佳幾人還在聚精會神地看報告，張雲清的臉上露出一絲掙紮的神情。
這時王羽佳似乎感應到張雲清在看他們，也將注意力從報告上收回看向張雲清，嘴角噙著笑意：“坐不住了吧，行了、這裏交給我們了，你去吧。讓你多看會兒報告也真夠為難你的。”
“沒有、沒有的事。”張雲清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雖極力控製，但臉上還是露出了尷尬之色。
“還說沒有，呐、你看看你的腿。”
張雲清下意識地看過去，就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在無意間離開了桌下，下半身呈側坐的姿勢。
張雲清學心理學出身，哪能不清楚這姿勢所代表的意思，這是典型的人在曹營心在漢的表現。
張思琪和張昊都聽到了張雲清和王羽佳的對話，兩人抬起頭對視一眼，怪笑著看著張雲清。
“嗬嗬，雖然離舞會還有幾個小時時間，但我想回去準備一下，遲到了不太好。”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張雲清就不再遮掩，坦言道。隻在心中暗讚王羽佳的觀察力越來越厲害了。
“去吧，沒人攔你，玩得開心點。”王羽佳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說完就將頭埋了下去。
張雲清仿佛嗅到空氣中彌漫出的那股子酸味，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不開心，他沒有理會正在對他做鬼臉的張思琪和張昊，肅然道：“不是去玩，是去查案，我覺得李承輝的嫌疑很大。”
張雲清說完就帶著一種心虛的感覺離開了小會議室，沒走多遠身後就傳出了張思琪和張昊的笑聲。
回到家後，張雲清洗了個熱水澡、對著鏡子試了好幾套衣服都不滿意。平心而論，張雲清的身材不胖不瘦，再加上顏值不低，穿什麽衣服都好看，但張雲清還是希望他的衣著能盡可能的體現出自身的氣質。
如果李承輝真是一號凶手，這將是他與李承輝的第一次正式接觸，張雲清不想被李承輝比下去，因為他是一名人民警察。再者劉思媛在電話中要求他假扮她的男朋友，如果穿得太隨意了有點對不起劉思媛。
最後張雲清選了一套合身的藏青色西裝，內裏配一件白色襯衣，係上了平日很少係過的領帶，網紋皮鞋擦得可以透出人影。香水就不必了，他不習慣噴香水，再者他家裏也沒有那種東西。
收拾妥當張雲清給劉思媛去了一通電話，商議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兩人有好幾天沒見了，劉思媛一直擔心張雲清會不會忘記這件事，能接到張雲清的電話她十分開心，與張雲清迅速確定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晚上八點的慶祝舞會就在電視台的一個成果展廳中舉行，場地幾天前就布置好了。屆時電視台的一些員工、領導、天楓市各大媒體派出的代表都會參加，一檔電台節目能做上十年是難能可貴的，也值得慶祝一番。
聽說李承輝還利用自己的社會關係邀請了天楓市各界的一些名流前來參加，相信到時候會場一定非常熱鬧。但張雲清隻對李承輝及其工作團隊感興趣，這也是他今晚出席舞會的唯一目的。
晚上七點半，夜幕低沉，張雲清在電視台樓下見到了久違的劉思媛。今晚劉思媛打扮的特別漂亮，讓人眼前一亮，一襲紫色長裙配了一雙粉紅色的高跟鞋，現在的個頭比張雲清還高出一根手指。
劉思媛今天的發型也很講究，劉海上是兩條韓式的蠍尾小辮，一條將鬢角的耳發壓在耳朵後麵，露出白皙的頸部和那顆熠熠閃光的鑽石耳釘，另一條小辮與其他的青絲散在肩頭，看上去既俏皮又有女人味，即使站著不動，也能看出她那曼妙的身體曲線。
“雲清，有幾天沒見了吧。”劉思媛麵頰泛紅，一想到她邀請張雲清來是冒充她男朋友的，劉思媛就有些緊張、害羞。
“是啊，上次見麵還是我過生的時候。平時上班思琪他們總念叨你。”張雲清淺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我這幾天也挺忙的，楓葉咖啡館都沒有去打理。你看我的微博了嗎？輝哥是我同事，我和別的同事忙著幫他布置會場，微博上貼了不少照片……怎麽樣、今天叫你過來不打擾你們的工作吧？”
“不打擾。”張雲清保持了一貫的笑容。
“那我就放心了。我們進去吧？”
“好。”
張雲清二人肩並肩往會場走去，劉思媛一副饒有心事的樣子，幾次張開嘴都沒好意思把嘴邊的話說出來。
當二人行至會場大門口時，張雲清停下步子將右臂彎曲，眼含深意地看著劉思媛。劉思媛心下一喜，麵帶羞澀伸手挽住了張雲清的右臂，隻感覺和張雲清在一起特別舒服，似乎很多話不用說出口，他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聽說《老李夜話》開播十年了，對於一個電台節目來說很厲害啊，給我說說這個李承輝怎麽樣？”張雲清邊走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