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死者身份】
聽完張雲清的分析,大家鬱悶的心情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又陷入了對凶手無盡的猜測之中。
王強掃視一圈,嘴裏像噙著一塊黃連,苦得他皺緊了臉龐,心下直埋怨張雲清:這小子也太理性了一點,讓他分析就分析,怎麽也不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
陳江像似看穿了王強的心思,主動發言:“我來說幾句,這次的案子可能和積案有關,我們刑警隊將配合積案調查小組的工作,拋開上次的案子不談,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合作。刑警隊的兄弟們,李隊不在就聽我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命案必破是公安部的決定,也是我們做警察的本分,我們不能被凶手左右了自己的情緒。我就不信了,凶手不就那麽一兩個人,他還能和我們一個國家的職能部門作對不成,咱們老牌的刑警隊不能讓雲清、思琪妹子他們看了笑話不是。成龍同誌曾經說過,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陳江的話雖然說得有點浮誇,但也不無道理。張雲清留意到,不少警員都無意識地挺直了腰杆,頹然的神情盡皆消失,還有警員和陳江開起了玩笑,問他最後的那句話到底是成龍說的還是李宗盛說的,逗得大家前仰後合。一直眉頭緊鎖的王強也流露出滿意的笑容,朝陳江投去讚許的目光。
張思琪隻感覺又好氣又好笑,白了陳江好幾眼。張昊壞笑著湊到張思琪耳邊說道:“思琪姐,我才發現陳隊挺有才啊,說得了場麵話,又懂得活躍氣氛,大雅大俗、年輕有為,你可以考慮一下。”
“你少在這亂點鴛鴦譜。”張思琪說這話時並沒有去看陳江,反而是偷偷看了坐在張昊旁邊的張雲清一眼,張雲清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們這邊,就見他悶著頭不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我隻是覺得一個熱愛音樂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陳隊長雖然在顏值比不上我和雲清哥,但他有他的長處。”
“就你話多。”張思琪哼了一聲,不再搭理這家夥。
就在這時,一個警員急衝衝地跑進了會議室,口中嚷嚷道:“王局、王局,出來了!結果出來了!”警員的出現,立時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原來是警方對白骨的顱骨還原有了結果,警員手中拿著的就是死者生前的容貌圖。這種技術還原出來的死者容貌和死者真實的容貌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相似度。
“慌什麽!給我看看!”王強站起身從警員手中接過了容貌圖,張雲清和陳江也不約而同起身走到了王強身邊。
“這個人……”張雲清眉峰一緊,似乎看出了什麽。
“雲清,你見過?”陳江詫異道。
張雲清沒有回答陳江的問題,而是揚聲對張昊說道:“張昊,去檔案室把昨天我們討論過的那個有關‘丐幫’的積案拿過來。”
張昊應了一聲,小跑著出了會議室沒一會兒就拿著一份積案卷宗走了回來。張雲清從卷宗裏找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有兩個青年男子,看右下角的時間,拍攝於八年前。還原出來的死者容貌和照片上一個人青年的容貌非常相似。
“像、像他。”陳江不住地點頭,心中已經認定這兩個是同一個人,但還有一些雙胞胎之類的特殊情況,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張雲清指著照片上的一個男子說道:“這張照片是警方偵破八年前丐幫案時從犯罪分子的窩點裏搜查出來的。這個男子叫王飛,是這個犯罪團夥的頭目。而他旁邊這個人叫楊樂,這人當年與團夥內幾個被拐賣的孩子同時失蹤,半年後警方找到了失蹤的五個孩子的屍體,而這個叫楊樂的人一直下落不明。不知道楊樂和本案的死者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簡單,我讓技術室給死者和照片上的這個人做一次顱相重合,看看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王強道。
張雲清點了點頭,將楊樂的照片和死者的容貌圖一並交給王強,道:“楊樂或許不是這個人的真名,當年並沒有查出他的真實身份。王局,我建議向全國各大省市發出協查通報,附上照片,讓其他地方的同事幫我們查查這個人的身份。”
“這事我找人去辦。”陳江主動將這活攬了下來,“該死的,又是八年前的案子,一號凶手究竟還有多少案子是我們不知道的。雲清,你給大家說說八年前這件案子的基本案情,恐怕很多刑警隊的兄弟都不是很清楚。”
張雲清笑了笑,道:“好的,我把案情通報給大家。”
接下來的案情分析會因為查出了疑似死者的人物,使得大家可聊的東西陡然增多,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眾人討論的話題也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八年前這件一直沒有破獲的懸案上。
八年前,警方搗毀了一個利用未成年人行乞、行騙的犯罪團夥,抓獲包括團夥頭目王飛在內的六個犯罪分子,解救了十餘個被拐賣的孩子。但是團夥中的成員楊樂與另外五個被拐賣的孩子失蹤了。
之後的半年,警方相繼在天楓市各處發現了五具被燒焦的屍體,警方通過對屍體的檢驗和犯罪分子的口供確認這五個被燒死的孩子就是半年前失蹤的五個孩子,之後警方又調查了一段時間,還是沒能偵破此案。
張雲清將案情告訴大家後,就把時間留給大家討論。他反而很安靜地坐在原位,想聽聽大家對此案的看法。
“這夥人就是些畜生,他們不僅殘忍地傷害孩子,還利用這些可憐的孩子牟利,依我看統統都該拖出去槍斃。”張思琪憤憤道,“昨天我就想查這案子,隻是被雲清壓著,這下看誰還來阻我。”
王羽佳淡然一笑道:“除了八三年嚴打的時候對拐賣兒童的犯罪分子量刑較重之外,後麵幾年量刑都不重,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條,拐賣兒童行為構成犯罪的……不過最近幾年由於老百姓對此類案件深惡痛絕,強烈要求重判此類案件的犯罪分子,近年出現的案子,最高判刑已經到了死刑。”
“王羽佳,你什麽意思,你是說這些人不該槍斃?”張思琪不滿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不管什麽案子還是得視情況而定,法律不是個人釋放情緒的工具,其公正性需要我們這種公職人員全力維護。而不是將個人情緒參雜其中,影響法律對犯罪分子的審判。”王羽佳淡淡地說道。
“雲清,你來說句公道話,像王飛這種人該不該槍斃?判他們幾十年真是夠輕的了。”張思琪氣呼呼地說道。王羽佳聞言也將目光看向張雲清,她也想聽聽張雲清的意見。
張雲清鬧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這倆姑娘怎麽一下子又鬧了起來,人家都在研究這個案子的案情,她倆反倒討論起量刑來了,這哪兒跟哪兒啊!
“呃……我覺得……”張雲清拖長了聲音,半晌才從牙縫裏擠牙膏似的擠出幾個字,“公道、自在人心。”
“你妹的!”張思琪差點沒被張雲清的話氣得吐血,“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中立的態度最讓人討厭。”
“嗯。”王羽佳也點了點頭,這一次她竟然站在了張思琪一方,這讓張雲清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他忙給張昊使眼色。
“哈哈,思琪姐、羽佳姐,你們就別為難人家雲清哥了,你們想讓他幫誰啊?我是覺得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什麽量刑什麽審判交給法院就行了。不要用自己的要求去衡量別人的對事物的態度。常言道正人先正己,罵人先罵娘……”
“張昊,是哪家的常言教你這句話的,藍翔還是新東方?正人先正己我明白,用在這裏也不太妥吧,還有那句罵人先罵娘是什麽鬼?”
張昊愕然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真正想說的是正人先正己,做事先做人:“國情、純屬國情。”
“你……說得有道理。”張思琪竟無言以對。
張雲清用手扶住額頭不住地苦笑,心中暗歎:“奇葩啊、奇葩,這幾個奇葩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