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1號盒子】暗改的遊戲規則
更別說,張遠翠已經成功申請入黨,又是本校保研生,輔導員對她的要求,尤其嚴格。
張廷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打電話給女兒,始終無人接聽。
……
柳思思本來不叫這個名字。
在十歲以前,她還叫王招娣,十分鄉土氣。
這名字,是她那沒什麽文化的親爸給起的。
年過四十,才娶上媳婦的老男人,瘋了一樣想兒子。
一看生了女兒就不高興。
白天動輒打罵奴役老婆,晚上又想方設法地折騰人,做夢都想抱兒子。
親媽叫柳燕,高中畢業後輟學,在大城市打工。
聽人說有賺錢門路就跟著去了,結果那是人販子。
把她賣到人生地不熟的山溝子裏,給老光棍做媳婦,價值八百塊,毀了下半輩子。
初來乍到時,為了逃跑,被活活打斷了一條腿。
這些事情,王招娣本來是不知道的。
從記事起,她就沒見媽媽笑過。
親爸心情好了給她塊糖,心情不好就辱罵毆打,她怕他,更怕大伯。
她大伯也是個殺千刀的人販子,在外麵鎮上開了家小旅館,正經客人沒接過幾個,實際上是給拐子們交易歇腳用。
有幾次,他教訓一個反抗的女孩,被王招娣撞見。
她親眼看到,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孩,被大伯拿皮帶抽得渾身是血。
從此見他一麵,就抖似篩精。
王招娣十歲那年,出落得已經挺好看。
大伯每次見了她,都眼裏放光,跟她爸商量,說把小姑娘賣到城裏去,一些有錢人就喜歡這樣的。
幸好,她爸念著自己還沒兒子,就不急著鬆口。
沒多久。執法者就來了,把參與買賣人口的當地人都抓住,被拐的人得以回家。
從此以後,她改叫柳思思,跟媽媽一起回到外公家。
沒過兩年,媽媽因病去世,她就跟外公外婆相依為命。
生活過得拮據,學習也很吃力,卻發誓,不想回到那樣又窮又惡的地方,所以心思走歪,想到了傍大款。
何磊是她傍上的第一個男人。
柳思思對他了解不多,但知道他在大城市裏有房有錢,這就已經足夠。
於是按照他的心意,把自己裝扮成漂亮花瓶,努力討他喜歡。
食夢恐怖屋之行,是柳思思策劃的。
她自己舍不得花錢來這裏,何磊又是今年才搬來蓉市。一起經曆恐怖遊戲,很容易產生吊橋效應,從而加深感情依賴。
她想著,畢業直接領結婚證,做有錢人的老婆,給他生兒育女,拿錢孝敬外公外婆,絕不像媽媽一樣,落到那樣田地。
可她沒想到,這次的遊戲,會演變成一場真正的恐怖經曆。
“我沒認錯,老板跟我大伯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也是。”
帶著陳舊黴味的旅店房間裏,三個人都沒入睡,背靠背坐在**。
柳思思將自己從來不肯對人坦白的過去和盤托出,手指緊攥成拳。
在看到旅店老板的瞬間,柳思思就想要拉著張遠翠和何磊離開,離這裏越遠越好。
可當她一回頭,發現背後的街道房屋都不見了,隻有濃重得仿佛化不開的黑暗。
冥冥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緊追不舍,逼迫他們隻能走進陷阱。
何磊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這旅店裏的人都是人販子?這……這些做人口買賣的,都心狠手辣,我們·……”
他剛在樓下,朝老板借了電話報警,完全打不通。
隻以為是鄉下地方信號差,現在想來背後發寒——
他們一行三人裏,有兩個年輕女性。
柳思思美麗動人,張遠翠也長得不賴,連手機錢包身份證都沒帶,簡直是人販子最喜歡的目標。
想到這裏,何磊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柳思思現在已經沒有了討好他的心思,一邊搬桌椅堵門,一邊叮囑他們:“屋裏的水和食物都別動,晚上盡量別睡死,等天亮再看看。”
“等等……”
張遠翠忽然開口,“你說,老板就是你大伯,旅店布置也跟你記憶裏全然一樣?”
“對。”
“那麽……我好像摸清規則了。”
張遠翠抬起眼,“我一直在想,明明我們是去食夢恐怖屋,進行冒險逃脫遊戲的,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這是大家共同心裏的謎團,何磊和柳思思,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從那間凶宅開始,我們經曆的一切,不僅曾經發生過,還與我們自身關係緊密。”
“譬如,我曾是川R18057的幸存者,而柳思思的人販子大伯,就是這家旅店的老板。”
張遠翠看著手臂上血跡斑駁的毛巾,“還記得遊戲開始,營業員讓我們任意選擇一扇門進入嗎?”
“我們假設,這一切都是遊戲環節,那麽觸發點,應該就是每次打開‘門’的人——”
“恐怖屋會捕捉開門者的心理陰影,將它具現化並放大恐懼,沒有什麽超現實的鬼怪,卻因為真實,而讓我們更加害怕。”
柳思思一愣,隨即麵露狂喜:“你是說,我們很可能還在恐怖屋裏,一切都是遊戲環節?”
“對,可這樣才令人不安。”張遠翠對此並不樂觀,“別忘了,蘇既明已經死了。”
同伴的死亡曆曆在目,柳思思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我來之前,查過許多食夢恐怖屋的信息,沒聽說過,有客人在過程中發生意外傷亡,也沒聽說過他們有相似經曆,說明我們的遭遇是特例,遊戲規則很可能被暗改了。”
張遠翠握緊拳,“我們都看到了蘇既明的屍體,幾乎可以斷定,如果不能通關,我們就會死在這裏。”
恐懼像毒蛇,在他們背後竄來竄去。
何磊問道:“怎麽通關?”
“根據前兩關經驗,通過遊戲環節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打敗本場景裏的恐懼化身,如屋子裏的凶手、公交車上的流氓和旅店裏的人販子,然後才能找到下一扇門。”
張遠翠環顧四周,“即使時間、空間都發生了變化,可遊戲不能永無止境地繼續,根據每一環節的觸發,整個遊戲過程。應該由參與人數決定。”
“現在,蘇既明在第一關就死了,屬於他的那扇門還沒有觸發,便已關閉。我們隻要通過現在的關卡,應該就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