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8號盒子】繼父
“在不在?在的話趕緊出來哦,要不然,就再也沒機會了。”
話音一落,顧政海就感到心髒陡然下沉,邱決取出心跳徽章使用了。
如果心跳繼續下降,自己必然失足從五樓掉落,凶多吉少。
但如果出聲求饒回屋內,也一樣任人宰割。
他隻有咬緊牙關堅持,但手腳幾乎使不上力,不要說移動,保持不掉下去都難。
“不出來嗎?十米的半徑內,都是心跳徽章的有效範圍,死在某個角落的話,搞不好要臭掉了,才會被發現哦!”
顧政海感到胸口發悶,腦袋發暈,隨時有墜落的危險。
為了忍耐,他把頭抵在了麵前的水管上。
奇怪的是,上唇部位抵住水管後,心跳好像放緩了些,腦子也清醒了。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理,他繼續用力抵壓。
“嗯?真沒人?”
邱決在屋裏走動,但始終在徽章控製範圍內。
一段時間後,壓迫上唇也沒那麽有效了,顧政海覺得雙手正在變得無力,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誰?”
邱決問了聲。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
邱決“嗤”了聲,向客廳走去。
顧政海感覺到,心跳開始加快,體力有所回複,他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邱決走向門邊時,把徽章調到了正常心率,他不想開門後,看到腳下躺著個死人。
打開門,一個中年男人像灘爛泥般靠在門框上,渾身散發酒氣。
是他的繼父,田國華。
自從他搬出母親和繼父的家後,已有半年,沒見過這個一天到晚,隻知道喝酒賭博的男人。
“你來幹什麽?”
田國華沒回答。
沒有骨架支撐般的身體,滾進客廳,癱在沙發上。
他伸手指了指邱決又無力垂下:“你……你小子,才多久不見,就這麽沒禮貌了。怎麽……不叫爸爸?”
這個人,酒還沒有完全清醒,邱決生怕他吐在自己家裏。
“你不是我爸爸。”
他冷冷回答,恨不能用掃帚把他趕出去。
“幾年前,和你媽搬過來的時候,你倒是叫得很親熱,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你當親兒子看待,供你去上學。”
“供我讀書的錢,是我媽出的,和你沒關係。”
“那家裏麵支出的錢,也跟我沒關係嗎?你不是吃這我家的飯長大的?!”
邱決沒有作聲。
或許成長的過程裏,消耗過這個男人的錢,但對他沒有感激,隻有憎惡。
“哼,不知道感恩的東西。”田國華手撐著沙發爬起來,晃悠著走到臥室門口朝裏看。
“你來幹什麽?”邱決開始不耐煩。
“來看看你啊。你住的不錯嘛。聽你媽說你快畢業了,還找了份不錯的兼職,看來是掙了些錢。現在爸爸經濟上遇到點困難,也該你為這個家做貢獻了。”
“哼,你是賭博又輸了錢吧?我的兼職已經沒了,沒錢給你。”
“這樣啊……”
田國華又躺回沙發,手摸著半禿的頭說,“這就不好辦了。要知道沒錢的話,我那邊會很麻煩,回家後我可能心情不好,說不定會忍不住對你媽動手什麽的……”
“你……”邱決覺得血在往頭頂衝。
他知道,這男人做得出這種行徑,以前他就暴力對待過母親。
“所以說,你還是想想辦法吧,想想辦法……”
邱決的手伸到徽章上,把旋鈕調到最低。
這是個一了百了的辦法。
田國華臉上令人厭惡的表情消失,五官扭曲,陷入痛苦。
他從沙發滾到地上,向邱決伸出手,“救、救命……”
邱決在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把頻率調回到正常。
並不是不想殺死這個人,而是在這裏殺死他,隻會帶來麻煩。
自己已經和啞女的死扯上關係,程文文雖然昏迷,但也還潛在威脅。
如果繼父又因為心跳驟停,死在自己住處的話,執法者肯定會懷疑自己。
就算要殺人,也不能在這裏。
田國華的臉色,漸漸恢複,他趴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哈,哈……嚇死我了,我感覺……”
田國華走後,邱決用腳把門關上。
他把屋裏能藏人的角落都找了一遍,甚至還探頭朝窗外兩邊看。
然而,都沒見到人影,看來是早走了。
即便沒看到,邱決也能猜到,來人是誰。
……
顧政海抓住邱決開門的時機,移動到牆的另一頭,抓住下水管滑到樓下,逃離了危險地帶。
過程中,他聽到幾句邱決和來人的對話。
那人似乎是他的父親,對話火藥味很重,好像隨時會吵起來。
再次體驗了心跳徽章的恐怖之處。
如果徽章的起效範圍真那麽廣,那靠近邱決本身,就可能招致死亡。
報仇計劃,陡然提升了難度,但他沒想要放棄。
還是時常去邱決的家,和實習的醫院監視,想在他下次犯罪前,抓個現行。
這天中午,收工後,在環衛工休息站吃的飯。
站子小院內,幾個同事圍坐著打牌,有的人坐長椅上玩手機。
顧政海獨自坐在大門口發呆。
有回來吃飯的同事說,有人找他。
自從小潔死後,幾乎沒人來找自己,顧政海有些奇怪。
出大門看到來人,顧政海的腳步,不自覺地後退。
來人是邱決,胸口還佩戴著心跳徽章。
顧政海第一反應,他是來殺自己的。
“你別怕,我來是有話跟你說。”邱決麵帶微笑,攤開雙手,示意不會碰觸徽章。
顧政海穩住情緒,但還是不敢靠近,和邱決保持了十米距離,“你想說什麽?”
邱決轉身,往休息站外那片草地走,示意顧政海跟上。
顧政海出於警惕,保持安全距離跟進。
邱決在草地上站定,轉過身,對遠處停下的顧政海說:“你不敢靠近我。看來關於這徽章,你是知道一些了。”
“我知道有效半徑是十米,可以強製同步範圍內人的心跳。你用它殺人!”想起小潔,仇恨的怒火又燃起,顧政海挺直了胸膛。
“既然知道,那你也該了解這意味著什麽了。”
“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可以隨時隨地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