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8號盒子】見死不救?
“看到了?為什麽不報警不叫救護車?!”
“怎麽?不救人犯法嗎?”
顧政海從來沒打過人,但這個比他小幾歲的青年激怒了他。
蔣隊上前,把他舉起的拳頭按住,冷眼看著邱決問:“你不是‘見死不救’那麽簡單。看到她病發倒地了,你沒呼救也沒走開,而是站在邊上看。你在看什麽?”
“沒看過人死,就站那兒看了看。發現也就這麽回事,就走了。”
顧政海的拳頭再次抬起,蔣隊用更大的力氣按住他。
能夠感受到,蔣隊的手臂在微微顫抖,可能他也對這個冷血的人,感到憤怒。
最後,執法者還是放走了邱決。
顧政海幾次想衝出去,都被人攔住。
蔣隊把顧政海帶到辦公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給他看公園截取的監控影像。
視頻中,邱決一直站在小潔身旁,對於小潔的求救,置之不理,目睹她死去。
這讓顧政海憤怒不已。
蔣隊讓他消消氣,幫他去泡杯茶。
看著小潔臨死前痛苦的樣子,顧政海忍不住落淚。
看到最後,他發現小潔臨終前,還在打手勢。
她指著邱決,手語的意思是:你這個殺人凶手!
顧政海拉住端著茶杯回來的蔣隊,告訴他自己的發現。
小潔指認邱決是凶手,讓執法者拘捕那人。
蔣隊疑惑地看了幾遍視頻,最終還是搖頭,說就算小潔表達的真是這意思,也不能構成人證。
因為小潔已死,死因沒有他人幹預的結果,指認凶手毫無意義。
顧政海無法接受這種說法,推開蔣隊遞過來的茶水,揚長而去。
他相信,小潔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不會冤枉別人。
他要找出邱決殺人的證據,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
從刑警隊回家的路上,邱決忍不住偷笑出聲。
執法者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以為一切都完了,但詢問的方向並不是他殺人,而是他為什麽見死不救。
邱決覺得這實在太好笑了,原來,用常理之外的方法殺人,可以完全不被懷疑。
唯一破壞他心情的,是那個啞女的瘤腿男人,執法者好像叫他顧政海什麽的,他撲上來的時候,像是要把自己撕碎。
邱決總覺得那人是個隱患。
說到隱患,他馬上想到另一個人,程文文必須除掉。
一是,她知道自己擁有這枚可以殺人的徽章。二是,她原本就該得到懲罰。
邱決花了幾天時間,觀察在快餐店打工的程文文,最後選定了一個日子。
晚上七點多,走出小區大門。
看到街道上有個戴帽子的環衛工,還在打掃。
這麽晚了,掃大街的還沒下班,他不禁替這些人覺得可憐。
來到快餐店門外,確認目標後,繞到附近的一個窄巷。
這是程文文下班的必經之路,而且周邊沒有監控探頭,是理想的行動地點。
等了約一個小時,看到程文文走進巷子。
邱決藏身於巷內暗影中,預先把心跳徽章的刻度調到最低。
對於危險一無所知的程文文,踩著平底鞋走近,快到邱決麵前時,她的腳步慢下來,最終蹲在地上。
心跳徽章,在悄無聲息中,將她的心跳頻率降低。
隻要在暗影中等上幾秒,程文文就會安靜地死去。
但邱決控製不住得意的心情,從暗處走出來。
“程文文?你怎麽了?”他裝模作樣地問。
程文文已失去判斷能力,向他伸出手:“快……快叫救護車……”
“你的心髒病發作了?”
說話時,邱決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不用叫救護車啊,你忘了我有心跳徽章嗎?隻要把指針調到正常範圍,你就會好起來。不過,現在好像調在了0刻度。”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笑出聲。
“你……你……”程文文明白了邱決的意思。
但她無力反抗,說出這幾個字,都很吃力。
邱決俯視著躺倒在地的程文文,有種踐踏階下囚的爽快感,“還記得你說過,就算死,也不願意和我交往吧?現在滿足你的願望,你去死吧。”
“果然是你搞的鬼!你這個殺人凶手!”身後,突然響起憤怒的罵聲。
邱決回過頭,見一個穿著橙色環衛工服裝的人,以奇怪的步態靠近。
借著巷內的路燈光,邱決看清了那人的臉——是那個啞女的男友顧政海,他手上還舉著一根木棍。
邱決想起小區外看到的環衛工,看樣子,是他在監視自己。
邱決沒有逃,微笑著等顧政海走近。
果然,進入十米半徑後,顧政海的腳步慢下來,又往前勉強走了幾步後,高舉的棍子也放下了,撐在地上呼呼喘氣。
邱決覺得好笑,還有上門送死的。
他沒再管地上的程文文,向顧政海走去,踢掉木棍,讓他倒地。
“為……為什麽你要殺我的……”顧政海趴在地上,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這似乎是他臨死前最想要的答案,邱決決定滿足他。
“為什麽殺你的女朋友?嗯……我也說不好。像你這樣的身體,做著這樣的工作,不就是這社會上最低等的那類人嗎?憑什麽你可以獲得幸福,而我卻沒有女人?太不公平了吧。”
“你……為了這……你就……”顧政海臉色慘白,但眼神卻在噴火。
“我要……我要殺了你!”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顧政海挺起上身,來抓邱決胸口的徽章。
邱決退後一步,將顧政海踹倒在地。
“不甘心是吧?但有什麽用?你這樣的人,就該像爬蟲一樣,趴在地上,過完卑賤的一生,影響到別人的話,隻會被一腳踩死!”
邱決把腳踩到顧政海臉上,用力踐踏。
顧政海無力動彈,鼻子裏,發出呼氣的聲音。
“喂!那邊是誰?”
“在幹嘛?打架嗎?”
“去看看,我要報警了!”
巷子口,突然出現四五個年輕人,看到了邱決和顧政海他們,發出叫嚷的同時,撥打起手機。
地上的顧政海,還沒完全斷氣,但已沒時間處置。
邱決哼了一聲,轉身朝黑暗巷子的另一頭跑去。
……
“沒錯!就是他殺的人!那個女生也是他害的!”
醫院病**,身體恢複過來的顧政海,對前來調查的蔣隊,指控邱決的罪惡行徑。
“但是……你說的這些,太不靠譜吧。”
蔣隊麵帶苦笑說,“用一個徽章,就能控製身邊人的心跳?這太不現實了。”
“真是這樣的,我親耳聽他說的!那個女生也聽到了!不信你可以問她。”
“那個女生……”
蔣隊惋惜地搖頭,“她的心跳停止過久,腦部受到損傷,現在處於昏迷狀態,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顧政海剛得知這消息,一時愕然:“小潔是心跳驟停,那個女生也是這問題,死前他們都遇到了邱決,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個女生有先天性心髒病,會出這種意外並不奇怪。幾個送你來的路人,都沒看清逃走的是誰,那邊也沒有監控拍到。”
蔣隊拍了拍顧政海的肩膀,“年輕人,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也不能因為他冷血,就認定是凶手。”
顧政海還想再爭辯,但很快泄氣。
再怎麽說都是沒用,沒有實際證據,執法者是不會相信自己的。
還是原來的那個單間,隻是少了一個人,就感覺空空****。
顧政海仰在**,思索如何給小潔複仇,這也是驅使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邱決的住址訊息,是他花錢在網上找人買來的,這幾天一有空,就去他家附近蹲守。
要想揭露邱決的罪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到“心跳徽章”。
合法途經已經不可行,隻能想別的辦法。
顧政海選了一個邱決去醫院實習的日子,找了附近的鎖匠,說自己鑰匙丟了,讓他上門去開鎖。
因為出了雙倍的錢,鎖匠沒多問,開完鎖,很快溜了。
顧政海終於進入邱決的屋子。
這套一室戶位於五樓,比他的底層單間,居住條件好多了。
小客廳裏,沒什麽藏東西的地方,他直奔臥室。
他在**、枕頭下、電腦桌上、背包裏翻找,都不見徽章的影子。
當他看到上鎖的床頭櫃時,他想暴力破壞,卻不知從何下手。
就在這時,他聽到開門鎖的聲音,邱決提前回來了。
顧政海忙退回臥室,如果被發現,必然死路一條。
但床下是實心的,不能躲人。
衣櫃裏也很容易被發現,顧政海隻得從打開的窗子,翻了出去。
窗框下的牆上,有一條凹陷的邊緣可以立足。
顧政海腳踩在上麵,雙手抓住和他的臉部同高的一條橫向水管,艱難移動殘障的腳,往另一側的下水管道方向移動。
從那裏,可以滑到底樓。
邱決的腳步聲,進入臥室,經過窗前,走向裏側的床邊。
由於腳上殘疾,加上對高度的恐懼,顧政海移動得很慢。
屋內的邱決,忽然出聲:“嗯?誰動了我的包?”
顧政海想起來,剛才電腦桌上的包,沒放回原位。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稀客,會不會還在呢?”腳步聲離遠了,傳來開鎖的聲音。
顧政海意識到了邱決在做什麽,趕緊加快移動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