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4號盒子】就這樣結束了嗎?
這是唐穎十三歲的生日,正好她考上了重點初中。
在父母死後,就將她視如己出的大伯,特意忙裏抽閑給她辦慶祝會,天宇哥還給她買了漂亮裙子。
而當大伯問她,想要什麽禮物的時候,她提出希望得到一個強大的幻想怪物,成為奇物主。
唐穎其實天賦平平,能與她匹配的幻想怪物也都弱小,大多不具備強大攻擊力。
可她一眼就認定了危險係數頗高的蛛女,為此,她與大伯爆發了爭執。
最終她以死相逼,得到了接受考驗的機會。
蛛女源於日本的絡新婦傳說,要想得到它的認可,就得成為那傳說的一部分。
她喝下藥劑,走進了這隻木箱,裏麵是密密麻麻的猙獰蜘蛛,它們撕咬她、啃噬她,到最後吃掉她。
而她的肉·體,會在藥劑作用下超速再生,循環往複地接受痛苦,直到熬過七天,或徹底崩潰。
唐穎在第五天時就支撐不住了,等到第七天被放出木箱,她還活著,卻也離死不遠,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崩潰。
如果不是大伯開了私庫,在她身上砸了大把好藥,又請醫者全力醫治,絕不會有今天的她。
然而,噩夢卻不會給予唐穎這樣的猶帶。
猙獰可怖的蜘蛛群,如潮水一樣向她湧來,每一隻複眼,都像死神在窺伺。
長滿剛毛的節肢爬過皮膚,帶毒的口器紮入血肉,唐穎聲嘶力竭地慘叫著,可是任她拚盡全力,也打不開這隻木箱。
罄書已經死了,她也會死,永遠走不出這個噩夢。
唐穎用頭撞著木板,手指甲已經抓撓得翻蓋,數不清的蜘蛛爬在她身上。
就在她痛得要咬斷自己舌頭的時候,那扇始終打不開的箱門,陡然一震,有一隻手從外麵掏了個洞伸了進來,帶著一線光。
她用最後的力氣,抓住了這隻手,沒看清來人的臉,隻聽到了一聲歎息。
有些熟悉。
……
魏氏集團出大事了!
一夜之間,這個消息不僅傳遍了整個香港,還霸占了無數報紙和新媒體的頭條。
實在是魏氏集團影響力非凡,出事的,又是身為掌權者的父女二人,整件事還異常古怪——
白天看著還健康無事的魏氏集團董事長魏東來,在睡夢中癱瘓了。
而他那已經接任總經理的獨女魏瑾,又死在了他的臥房裏,把進來的傭人,嚇得亡魂大冒。
魏東來去年就差點因為腦梗癱瘓,如今舊病複發,雖屬突然,倒也不令人意外。
問題在於魏瑾的死因。
根據初步屍檢,魏瑾身上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檢測出任何毒性殘留,看似完好的頭部,卻在照光後被發現,沒有腦組織。
如此詭異的死亡,不僅震驚了法醫,也引得警方大為疑惑。
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們暫時壓下了這條消息,並及時上報。
卻不知怎麽回事,這個案子,隔日就被京城特別調查科總部派來的專案組接手了,相關檔案,一應封存。
龐大的魏氏集團,自此動**,股東們彼此爭權奪利,鬧得不可開交,倒是把案子本身給拋諸腦後。
在傭人們被嚴令封口後,誰也不知道,在案發當天晚上,曾有兩名客人來過,也不知道那位周醫生究竟去了哪裏。
旺角那家名為事務所,實為茶餐廳的鋪麵,又掛出了招租牌子。
“……就這樣結束了嗎?”
回程的候機室裏,唐穎的臉色還很蒼白,捧著一杯紅棗茶,慢慢喝著。
她被罄書喚醒時,一切都塵埃落定。
銷聲匿跡三年的唐天霖,確實出現了。
魏父跟周南都隻是他的棋子,哪怕罄書成功奪得夢魘,也沒能把他留住。
相比香港那邊的爛攤子,浮出水麵的啟示會,才更加重要。
唐穎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唐天霖沒死,她當然又懼又恨,轉念又有種果然如此的莫名安心感。
她害怕他,又因為他的出現,找到了今後奮鬥的目標。
“如果你說的是夢魘事件,目前確實結束了。”
罄書放下報紙,帶著他慣常的微笑,“跟我搭檔的感覺怎樣?”
唐穎毫不留情地吐槽他:“爛透了!”
這次搭檔,她覺得自己全程都被對方著玩,跟不上罄書的思路和行動。
哪怕任務完成,也沒有半點成就感,反而覺得挫敗極了,真不知道蘇既明怎麽受得了他。
“是你還不夠成熟。”
罄書老氣橫秋地點評道,“以後多經曆幾次社會的毒打,你就長進了。”
唐穎跟他拌了兩句嘴,也覺得沒意思,兩人間又回到了那種互不幹擾的寧靜中。
直到一杯紅棗茶見了底,她才猶猶豫豫地壓在心裏的話,問出來;“那個……你還記得之前的噩夢嗎?”
“怎麽了?”
唐穎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麽說,她在夢裏看到,罄書被人一槍打頭,當場死亡。
雖然那有可能是夢魘在故意嚇她,可冥冥中有種直覺告訴她,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然而,這樣一來又不對勁了。
倘若罄書真在宋家滅門時就死了,如今坐在她麵前的人又是誰?
還是說,這世上當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罄書看了她一會兒,就在唐穎都感到心慌的時候,他突然笑了:“我當然記得。”
“你之前不是……說都忘了嗎?”
“一些很零碎的畫麵,始終串不起來,這回倒要感謝夢魘,誤打誤撞幫我個忙。”
罄書順勢問道,“不過後麵的,我就徹底不知道了,你還看到什麽了嗎?”
唐穎遲疑了片刻,還是把自己看到的那個人影告訴了他,附帶自己的看法:“會不會就是啟示會的人?”
“有可能。”
“那你……”
唐穎一咬牙,“真的被槍打中過頭嗎?”
罄書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指著自己光潔無瑕的額頭道:“唐小姐,你要相信,就算是最好的整容機構,也不可能把槍眼堵得這樣渾然天成,噩夢裏的那些虛虛實實,多長點心吧。”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時的事,我記不大清了,反正醒過來是在一家醫院裏,你們家已經查過醫療記錄,別多想了,好好養神。”
唐穎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閉上眼小憩,錯過了罄書逐漸變得晦暗不明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