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一夜
趙燚並沒有在當天就返回J市，這一個案子完整的材料整理完畢，他需要帶回去一份進行入檔。
沒等太長的時間，一天而已，在一哥那裏順利的完成了這個任務，趙燚訂好了機票，打車前往機場準備返回。
出租車上有供客人瀏覽的報紙。
趙燚索性拿起來翻看。
李氏餐飲業目前陷入大規模整頓當中，掌門人李月如女士宣布，在近期調整完畢，將會重新開始營業，並堅持李氏餐飲業並不會被分割，隻會給李大亨的諸多私生子女包括劉琴在內的多人，隻有分紅；劉琴通過本報表示，會堅持自己應有的權利，用法律武器捍衛自己的利益……
南區總督察石平輝深陷受賄案中，據本報了解，同李天明一案有著密切的聯係，請大家持續關注本報……
林林總總的，都和這件事情有關。
剛回到J市，趙燚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陳東病了……還是被嚇病的。
趙燚對這個消息很無語，這麽大的人了，經曆的事情也不少了，怎麽會被嚇病？
帶著這樣的疑問，趙燚直接去了他所在的醫院。
陳東正半躺在病**，悠哉悠哉的喝著飲料，不時得說著什麽，逗得身邊的夏丹笑個不停。
“咳咳！看樣子陳東沒什麽問題，怎麽回事？”
趙燚幹咳了兩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沒大事，就是當時是真把我嚇壞了，現在想想後背還冒涼氣。”陳東砸砸嘴，似乎回想著這幾天夜裏的遭遇，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組長您回來了……”夏丹站起身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燚有些不解。
陳東的膽子並不小，死人什麽的也見怪不怪了，一般的情況根本就嚇不住他。
“我安排陳東進了殯儀館，當守夜人，還是陳東你說吧。”
夏丹想了想，讓陳東自己說。
陳東咽了一口吐沫：“我真不想再回憶那個地方了，那地方太詭異了……一開始還好，半夜我就聽到哢哢哢的嚼東西的聲音，然後我就開始找這個聲音的來源，什麽也沒發現；剛回到屋裏麵，又有敲門聲，開門什麽人也沒有；一晚上門外的腳步聲不停，我開門腳步聲就停了；然後還有什麽女人的尖笑聲，小孩的哭聲，輪番下來，我就是鐵打的神經也受不了啊。”
陳東真的有些怕了，臉上帶著懼色。
他現在恢複正常，已經可以說得上他是神經大條了，要是普通人，真會被嚇壞。
“真這麽邪門？那你沒叫著小和尚一起去？”
趙燚皺著眉頭，以前隻是聽說，他以為是嚇唬人的，陳東倒是不至於在這方麵欺騙他。
“喊了。第二天晚上我就喊上小和尚一起陪我守夜。小和尚念經還是管點用的，哪知道到了後半夜我們的窗戶出現了一個紅衣服的女人，尖叫著讓小和尚別念了，否則所有人都要死……媽呀，嚇死我了。我第一天還隻是聽聲，這第二天小和尚來了，直接見鬼了，你說嚇人不嚇人？”
陳東心有餘悸的說道。
“小和尚對這個紅衣服的女人出現有什麽看法？”
趙燚並不相信真的有鬼，他始終堅持認為那不過是人們未知的一部分。
“小和尚沒說什麽，他說殯儀館就好像是以前是義莊，都是那些孤魂野鬼的聚集地，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陳東的話讓趙燚陷入了沉思，然後說道：“安排我進殯儀館吧，我親自看看這個鬼究竟是不是存在。”
他的話讓夏丹一下子愣住了：“組長，是不是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相信就算真的有這種東西，也不會有事，要不然怎麽很少聽說那些守夜人出事？這個事情終究要查下去！”
趙燚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夏丹看到趙燚堅持，也就沒有再勸。
她打了幾個電話，將這個事情安排好，然後對趙燚說：“我聯係了市裏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長，你的身份是他的一個遠方侄子，這樣殯儀館不好拒絕。下午的時候，這位副局長會親自帶著你前往這家殯儀館，組長你看可以嗎？”
“你安排的很妥當。”
這是夏丹的人脈，從這一方麵來說，趙燚是不如她的。
果然，這位副局長親自前往，殯儀館館長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他的年紀大概有五十歲了，頭發半百，看起來很和善的一個人。
“小趙啊，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個守夜人呢，工資雖然不低，但是其實不好幹啊，要不你再考慮一下，跟你叔叔商量商量，換個別的工作？前兩天也是一個關係戶，結果幹了兩天，說什麽也不幹了。”
館長笑眯眯的，提前先給趙燚打預防針。
他說的人是誰，趙燚自然是心知肚明。
“沒關係的，館長。我當過兵，膽子很大的，我很需要這一份工作。”
趙燚很肯定的回答讓館長搖搖頭。
“也罷，既然你想幹，那咱們的工資待遇就說一下……”
工資待遇果然高出平均線一大截，這樣的工資在J市可以說是中上水平了，趙燚不是衝著這一份工資來的，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試用期是一個月，這沒問題吧?這期間你可以隨時不幹……”
可以說，這是一份很優渥的合同了，趙燚在試用期的合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趙啊，既然你是真的想幹，那我就囑咐你幾句。你晚上呢，要是聽見什麽看見什麽，都不用管，關好門窗，別出去，保證自己的小命是最要緊的。”館長語重心長的說著。
“您說會聽見什麽看見什麽？晚上守夜不是要保證殯儀館的東西不被偷嗎？”
趙燚裝作不明白的問道。
“嘿……哪個小偷這麽啥？敢來咱們這個地方偷東西，咱們這裏最值錢的就是骨灰盒了，難不成小偷還打算偷回去賣？也沒人買啊？”
館長的話不假，哪都有丟東西的，就沒聽說過殯儀館的東西會丟，就算是再走投無路的小偷，也不會來這個地方，太晦氣了。
“那您為什麽還要雇傭守夜人還有保安呢？”
殯儀館裏，守夜人是守著那些太平間的屍體的，而保安，則負責前麵其他的部分。
“當然是防止有外人突然闖進來，萬一被嚇死在咱們這裏，咱們不就麻煩了？屍體是肯定沒人敢偷的，膽子小的進都不敢進去。你呢，主要的任務就是天黑之前，防止有什麽野狗野貓的，萬一進去啃壞了屍體，那就麻煩了，畢竟那些家屬都是付過錢的。晚上喝點小酒好好休息，一覺就天亮了。”
這大概是最寬鬆的守夜了，還是上麵主動這樣說的，真是讓趙燚有些驚訝，偏偏待遇還這麽高，就算是這樣，一般來說，也隻有年過五十以上，沒什麽辦法的人才來應聘這個行業。
“好了，你回去準備一下吧，今天晚上就上班，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的行禮都帶來了。”
趙燚並沒有再說什麽，館長安排了一個人，帶他到了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就是太平間外麵大廳的一牆之隔的一個小套間。
套間不大不小正好，一張床，桌椅都不缺，還有電視，條件不算太差。有一扇窗戶，推開窗戶，外麵是一排的柳樹，看不到其他的風景。
將行禮放好，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屋裏麵的衛生，趙燚決定去太平間裏看一看。
進出太平間有規定的，必須要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防止意外感染，畢竟屍體這麽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裏的擺設還是很簡單的。
太平間的正中間有一張床，**鋪著紅布一直到地下。
上麵正放著一具屍體，帶著口罩的一名女性化妝師正在給它整理儀容，這份工作並不容易。
她的年紀似乎還不大。
周圍都是冷櫃，趙燚並沒有打開，這裏麵應該都是屍體，有時候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屍體並不會及時的火化，所以，太平間裏的屍體一向都不少。
趙燚並沒有打擾她的工作，而是看了一圈，就離開了。
看起來沒什麽異常，趙燚決定等到晚上，看看會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大概四點半，殯儀館的其他工作人員就下班了。
趙燚跑了不近的地方，才解決了自己的晚飯。沒辦法，這鬼地方，附近壓根就沒有什麽餐館。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
殯儀館的大門已經鎖上了。
咣咣咣……
趙燚敲著門衛的玻璃，大聲的喊道：“開開門，我回來了，我是新來的守夜人。”
大概喊了四五遍，兩個年輕人才一起出來了，看到趙燚，長舒了一口氣：“媽呀，哥們真是新來的？”
“這才剛黑天，你們就這麽害怕？”
趙燚進了大門，看著兩個人玩笑得說道。
“哥們你是不知道，這地方，天黑我們就什麽也不管了，要不是聽到你喊得很清楚，你今天肯定進不來。來我們屋裏坐坐？”
趙燚沒有拒絕這兩個人的邀請。
一進門，趙燚就被嚇了一跳。
滿屋子貼著大大小小的黃色符紙，八卦鏡在門後麵，桃木劍放在桌子上……零零碎碎這種東西，在這間屋子裏都能夠看到。
“這也太誇張了吧。”
趙燚笑嗬嗬的說著，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我們跟你說，這一點也不誇張，你是不知道，這兩天，咱們殯儀館那些髒東西又開始鬧騰了。還好，我們屋子裏的寶貝多，它們沒敢過來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