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又見女鬼
沿著樓梯上了二樓，宋老板將人帶到了主臥的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裏麵一道尖利的嗓音怒吼，“滾！都給我滾！！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複活啦哈哈哈哈哈——”
廖行風和宋老板麵麵相覷，宋老板支支吾吾地，“她這樣已經兩個小時了，我按照廖先生的吩咐下人隔一段時間就給她注射鎮定劑，但是她隻要一醒過來就這樣……到後來下人們也都不敢接近她了……我，我也不敢。”
莫問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宋老板，抬了抬下巴，“開門吧，我來看看。”
莫問一邊說，一邊還活動了一下手臂，“最近總是遇見女鬼呢，看來我就是跟女鬼過不去啊。”
廖行風在旁邊看著莫問活動，忽然說道，“最近京城裏確實常見到女鬼鬧事呢，我接手的幾個任務，也都是和女鬼相關的。”
莫問一聽，進屋的步子停了一下，對著廖行風道，“這事沒聽你提過，待會兒好好給我講講。”
他是想到了那個被鬼先生帶走的女鬼，還有那個不聽無常命令的可以分離雙腳的女鬼。
臥室門一打開，一陣鋪麵而來的陰氣混雜著魔氣拂過，定睛往裏看，隻見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年輕女子披頭散發地被綁在椅子上，她此時還在不住掙紮。
莫問看了宋老板一眼，宋老板尷尬地笑了笑，“廖先生說要用這特殊的繩子綁著的，這樣她就跑不了了。”
廖行風也跟著說，“這是我從師門帶來的，這繩子能束縛魂魄，我怕這女鬼跑了反而沒有實體，她又對這具肉身勢在必得的樣子，才出此下冊。”
“嗯，你做的沒錯。”莫問點點頭，走近了那女子仔細觀察。
“無常問話！”莫問忽然低喝一聲，那女子動作和聲音都是一頓，接著更加瘋狂地掙紮怒罵起來。
莫問皺起眉頭，“果然。”
“莫先生，怎麽了？”廖行風湊上去問。
“這女鬼已經被人結了契約，或者說，有什麽專門克製我的東西。”莫問摸著下巴沉思，“你應該也知道無常居是幹什麽，人間無常管世間魂魄，但這已經是我遇到的第二個可以抵抗我命令的魂魄了。”
“還有這等事？”廖行風十分驚訝，但以他的修為，其實也就隻是相當於一個小道士，捉捉鬼看看風水畫畫符還行，莫問所說的都是他達不到的境界和權限。
“嘖，跟你說也沒用，跟你師父說說還行。”莫問一看廖行風那樣子，就知道他啥也不懂了，伸手一推把他推走，“行了，你帶宋老板出去吧，別在這兒影響我。”
廖行風沒法子，隻好帶宋老板出去了。
倆人一走，那女鬼反而不掙紮了，瞪著眼睛看莫問。
“你身為鬼魂，應該也知道還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莫問繞著椅子轉了一圈，“這具肉身雖然是純陰之體，就算你占了她的身子，你也不過是苟活三五年罷了，何必這麽執著？”
“你是人，你當然不懂做鬼的辛苦！”
“我自然不懂，我乃人間無常，使魂體回歸魂界才是我的使命，像你這樣冥頑不靈害人害己的厲鬼，我也能讓你永世不能輪回。”莫問背著手，停了停，才繼續道，“你的兩個孩子已經被送去輪回了，難道你要為了這具肉身拚個魂飛魄散嗎？”
“哈哈哈哈，你嚇不著我，那人說了，隻要我呆在這具肉身裏，誰都拿我沒辦法！哼，就算你是無常居主也沒有用！大不了你就一劍把我連同這肉身一起劈了吧！”女子仰頭大笑，一副興奮的模樣，“多虧了外麵那個人，我現在與這肉身融合了大半，這純陰女子的魂魄再過幾天就能被我完全給吸收了，到時候你們就再也拿我沒辦法了！”
“哦？你真覺得我拿你沒辦法嗎？”莫問冷笑一聲，手中一甩，黑色鐵鏈浮空而起，自主地纏繞在了那女子身上。
“這是什麽東西？”女子低頭看了那一截鐵鏈半晌，一臉疑惑。
“這東西，隻束魂，不束體！”莫問冷哼一聲，伸手一勾，鐵鏈穿過椅子和女子的身體，向外拉扯，中心似乎帶出一個透明的女子身體。但因為廖行風給的那一段繩子，鐵鏈無法將魂魄順利拉扯出來，反倒讓那女子吃盡了苦頭。
“啊！！！”女鬼尖叫起來，“你不能這樣！這是我的身體！我已經要還陽了！我要做人！我不要做鬼！”
莫問皺著眉頭，聽女鬼這樣說，更加冷麵無情，“人死由天命，天道有序，你這般任性妄為，可承受得起天譴之罰？你所說的那人倒是告訴你可以還魂，可曾告訴你，半年後你就會被天雷劈成飛灰？！”
臥室門外，宋老板和廖行風都緊張地盯著門看。他們現在聽不到裏麵到底在說什麽，隻能隱約聽到是在談話。
宋老板搓了搓手，遞給廖行風一根煙，挑著話題問道，“廖先生，這莫先生到底是什麽來路？我看你對他的態度……”
廖行風自從來到京城，基本也都是被人捧著的。因為他確實有些許本事，宋老板還幫他拉了不少生意，讓他在這裏的曆練生活幾乎無憂，他也樂得點撥幾句。
“你可別看他年輕，他現在是無常居的主人。”
“那無常居又是什麽地方？”
“無常居是什麽地方？”廖行風也愣了一下，他其實這也是第一次和無常居接觸，但是聽師父提起無常居時，覺得無常居似乎無所不能，“總之，有麻煩可以找無常居，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你一個普通人還是不要去找的好。”
“啊？為什麽？”宋老板聽得雲裏霧裏，那有了麻煩，到底是能找還是不能找？
廖行風瞥了宋老板一眼，吸了口煙才道，“無常居管天下魂，他管鬼的事比較多，人的事如果不重要還是不要去找的好，他要的比我貴多了。”
宋老板默默吸了一口煙，最後一句好像是重點。
房間內，那女鬼還在和黑色鐵鏈做拉扯。莫問上前一伸手，把綁著她的繩子解開了，結束了女鬼在肉身和鎖鏈之間痛苦的拉扯戰，直接被鎖鏈捆著摔在了地上。
“你，你！”
“怎麽樣，現在樂意說了嗎？”莫問蹲在女鬼身前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告訴我，那個勸你來還魂的人是誰，對你做過什麽，我就將你從輕發落。”
女鬼冷哼一聲，一副拒死不從的樣子。
“你可要想清楚，我作為人間無常，判你一隻小小的女鬼在十八層地獄受幾年的苦還是能辦到的。”莫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漫不經心道，“像什麽上刀山，下火海，走釘刺，泡油鍋……”
“而且你再也見不到那兩隻小鬼了。”
提到小鬼，女鬼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沉默了一會兒，女鬼才認命似的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送我去輪回。”
莫問點點頭，識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