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韓長生之死
“這金幣你真的給我？”“不想要我就收回來。”“別別別……嘿嘿……”
……
“我老乞丐一輩子沒求過誰，唐莉莉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她出了事，這枚金幣我求你救她。”“不是說了她若是異化我就保她不死嗎？你就這麽浪費這金幣？”“不，我是求你保她不死之後……能收留她。”
……
和老乞丐的對話在莫問腦中不斷的回**，那一瞬間他竟覺得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許給他這個承諾，不然這怎麽會成為一個必死的flag呢？
那隻黑手從韓長生的胸膛收回，帶出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而韓長生在那一瞬間臉色慘白如紙，滿是褶子的臉艱難地扭過頭來看向莫問，口中無聲說著：“你答應過我的……”
接著他便向後摔落在地麵上，一灘血跡很快在身下鋪開。
莫問周身氣勢驀然一滯，隨即波濤洶湧般向著對麵的異獸和那隻黑手的主人衝去！
他長衫鼓**，發絲飛揚，整張臉麵無表情如同雕塑一般，雙眼再無情緒。但誰都看得出他在生氣，他怒火滔天！
那邊九尾異獸被眼前變故刺激，猩紅失智的雙目忽然恢複了幾分清明，此時莫問的氣勢壓來，如同千萬把利刃一般刺向它的身體。九尾迫不得已，隻來得及撲向地上的韓長生，用九條巨大的長尾將對方和自己籠罩起來，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而那隻黑手的主人卻隻是桀桀怪笑，他枯瘦如影子一樣的手在空中一劃，莫問的氣勢便被破成兩半，從他身邊繞道而行！
“現任無常居主，原來就隻有這點本事。”
“你到底是何人！三番兩次挑釁我無常居！就不怕無常居的報複嗎？”
“無常居有何可怕？不過是名聲好聽。”那黑影毫無所懼，甚至開口挑撥道，“無常居不過是地府的走狗罷了。”
“住嘴！”
莫問不再廢話，長劍揚起，巨劍虛影出現在高空，垂直懸掛，劍尖直指那黑影的頭頂。怎知那黑影竟然真的絲毫不顯懼怕，此時他將手中韓長生的心髒舉高，對著莫問詛咒道，“你不是無常嗎？你不是自命非凡嗎？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自己是多麽廢物！”
“住手！！”
察覺到那黑影要幹什麽，莫問腳下一蹬，箭一般射了出去，那黑影卻一步後退，站到了一團陰影之中，接著身形一矮，竟然從陰影逐步消失了，最後隻留下那隻托著心髒的黑手。
黑影的手托著那顆心髒，長爪張開，指尖衝著心髒利落一收！
莫問再次發出驚天的怒吼，天地動**，身下的醫院裂開幾條裂縫，而韓長生的心髒……徹底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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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唐莉莉從酒店十九層08房間醒了過來，她身下有九條白色絨尾鋪開在**。原本以為隻是一場噩夢的她，看到身下的九條尾巴便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這時莫問推門進來，麵上無悲無喜地看到唐莉莉醒來，也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醒了？吃飯嗎？”
唐莉莉的表情也是一陣麻木，半晌才回過神似的問道，“我媽媽……是不是真的……”沒了？
最後兩個字她說不出口，隻要一想到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唯一親人不在了，她就覺得十分痛苦。而老乞丐韓長生……她更是想也不敢想，對方的死完完全全就是她的錯。
莫問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唐家的家主不見了，那枚地藏牌也不見了，我去醫院問過，醫院說你媽媽在五天前就已經突發心髒病去世了。那時候你正在無常居躲鬼先生，就是唐雲來告訴你讓你不要回家的那天……”
唐莉莉在**蜷縮成一團，把臉埋在手臂間終於泣不成聲。她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隻是個騙局，什麽家主重視每一個唐家的孩子，什麽家主宅心仁厚，全部都是假的。而她就因為生來與別人多了一塊異骨，才會造成現在的家破人亡！
房間裏靜靜的，除了唐莉莉偶爾發出一聲抽泣聲外，再沒了別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唐莉莉的情緒終於慢慢穩定下來，她抬起頭，滿臉淚痕看著莫問，“我無處可去了，我想報仇，跟著你可以嗎？”
莫問絲毫不為之所動，他如今也是大悲之後的麻木，雖然知道韓長生的死其實不在唐莉莉，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偶爾冒出些陰暗的念頭。
“你找誰報仇？你現在隻是一隻初生的異獸而已，連自己的尾巴都收不起來。別搞笑了。”帶著些怨念，莫問的語氣又冷又嘲諷。
“……我知道我現在很弱，但是異獸不是成長得很快嗎？這是……”唐莉莉哽咽了一下，“這是韓爺爺告訴我的。”
“他倒是待你很好，”莫問隻覺得怒火再次升騰，靠在沙發背上冷冷盯著唐莉莉，“可你就是這麽回報他的！”
他話音一落，唐莉莉的眼淚再次忍不住“唰”地流了下來。如果不是她直接從酒店跑出去，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韓長生根本不會死的那麽淒慘。
她知道莫問該生氣，但她其實不知道莫問到底為什麽這麽生氣。
原因就在於那天那道黑影，莫問現在想起他被唐家家主叫做鬼先生。鬼先生捏碎了韓長生的心髒，韓長生徹底死亡後卻沒有被勾出魂魄。
再加上鬼先生臨消失前說的那段話，讓莫問認定了韓長生的魂魄是被鬼先生直接破壞掉了！就像他用劍殺死的那隻紅色高跟鞋女鬼一樣，魂飛魄散，再無轉世輪回的可能！
雖然戰鬥結束後，莫問抱著希望給府君送了一封信詢問韓長生的事，可回信內容讓他高興不起來。
府君說，地府沒有收到韓長生的魂魄，但是生死簿上，韓長生的輪回命數也並沒有被改寫。
沒人知道這事怎麽回事，莫問隻覺得自己的生活忽然亂了套，就因為那一枚小小的地藏慈悲牌！
眼看著唐莉莉越哭越凶，莫問煩躁地擺了擺手，“別哭了！”
被他一吼，唐莉莉下意識停住了，愣愣地看著他。
莫問冷冷道，“無常居不收留人，你要留下隻能住在這裏。”不等唐莉莉回話，他又道，“你以前的身份不能再用，我這是看在老乞丐的麵子上收留的你，但你也不能白吃白喝。”
唐莉莉立刻保證道，“你放心，除了修煉，我給你當助手！我可以幫你工作賺錢！”
沒想到這點保證引來莫問的嗤笑，“就你這點本事，可別砸了我無常居的招牌。你隻要保證聽我的話，我說一你不說二。”
“我可以！我發誓！都聽你的！”
莫問的表情這才慢慢緩和，不再像剛才那樣冰冷，對著唐莉莉道，“你改個名吧，你體內的異骨是上古九尾的血統，你如今已經算是妖修了。”
唐莉莉摸了摸自己雪白的尾巴，抿了抿嘴，眼神堅定，毅然拋棄了自己人類的身份道，“那我就叫唐九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