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奇怪的大叔
中年婦女叫劉麗娟，大兵讓她填寫了一份委托調查的表格之後，狄振說：“我們現在就去你家看看吧！”
“行！”
耿浩準備一起去，這幾天跑外勤一直都是二人搭檔，但這次大兵一反常態地說：“等下，新人，這次我和你一起！”
“真是稀罕。”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手段，走吧大媽，我開車！”
劉大姐顯然有點畏懼流裏流氣的大兵，覺得沉穩的狄振看上去更加可靠些。
來到劉大姐的住處，大兵說：“豁，這房子夠大的！”隨手拿起桌上的葡萄扔進嘴裏。
“是我老公在大學的時候，用公積金買的，當時房價還沒現在這麽高。”
“他是做什麽工作的？”狄振問。
“觀賞魚店的獸醫。”
“啊？那玩藝還需要獸醫？”大兵好奇地插了一句。
劉大姐說：“他這個工作比較少見，除了照顧觀賞魚以外，還要給魚做做整型，為了品相好看一些。”
“我對魚的認知就是——怎麽吃，哈哈！”大兵倚在桌上說，叼上根煙準備點，被狄振一把奪過，大兵氣急敗壞地瞪他一眼。
“他以前是幹什麽的？”狄振問。
“以前他可了不起了，是搞學術研究的，學的是獸醫專業，後來進入一家生物試驗室工作，到四十歲退休，才幹了現在這行。”提到丈夫的光輝過去，劉大姐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色。
“我想看看他的書房！”
“我沒有鑰匙，那間書房他輕易不讓別人進去，就連打掃衛生也是自己做。”
“這間嗎？”
狄振指著一扇門，劉大姐點頭稱是，狄振從門縫往裏麵看，書房裏拉著窗簾，光線昏暗，依稀能看見兩排大書架，放滿了厚厚的專業書籍，書架上騰出的空間擺放了幾隻動物標本，有狗和貓，栩栩如生。
劉大姐解釋說，這些是以前養過的寵物，死了不舍得扔，丈夫自己動手做成標本。
書桌收拾得很幹淨，狄振嗅聞了一下，有一股消毒水和清潔劑的味道，似乎男主人反複打掃過這裏。
偷窺的時候，狄振用“照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狄振對劉大姐說：“請告訴我們他的工作地點，他一般幾點下班，我們直接去跟蹤他吧！”
劉大姐同意了，將丈夫的工作地點告之二人。
狄振和大兵驅車離開小區，大兵叼著牙簽，漫不經心地說：“新來的就是愛表現，為了掙那點提成也是拚了哈，也不知道篩篩活兒，你看她像有錢人麽？”
“我隻知道她需要幫助。”狄振淡淡地回答。
“嗬，你是雷鋒呀！我們都是見錢眼開的小人！”
“後半句我同意！”
“老子怎麽說也在這行幹了四年，媽的一個新來的，你拽什麽！？”
狄振微笑著看向他，“前輩又口渴了嗎？”
大兵回想起初見那天的恥辱事跡，臉色大變，這次和狄振一起跑外勤，正是想殺殺他的威風，於是說：“憑我多年的經驗，他丈夫就是出軌了。”
“不見得。”
“好！”大兵響亮地說，“那我們打賭吧，你敢不敢！”
“賭什麽？”
“如果他丈夫是出軌，我揍你一拳，如果不是，你揍我。”
狄振冷笑，“沒意思，要玩就玩大一點，如果你說對了，我就喝尿，如果不是出軌，你喝！”
大兵一下子沉默了，仔細尋思，一個已婚男日日晚歸，下班把自己鎖起來，憑他的經驗幾乎百分百是出軌。
幹幾年私家偵探，他知道這行有多沒勁，要麽是老婆查老公，要麽是老公查老婆，查來查去就那點褲襠子裏的破事兒，沒勁透了。
可萬一這次不是呢？
見大兵踟躕中，狄振繼續拱火，“前輩還是沒啥信心呀，算了吧，萬一你真輸了，實在是很沒麵子的事情！”
“賭！”大兵被激起了自尊，“就賭這個，我多年的經驗可不是吹的！”
狄振一臉不以為然，其實聽劉大姐的描述，他覺得發生在她丈夫身上的事不簡單，絕對不是男女私情。
另外大兵這人實在傲慢無禮，考慮到自己準備長期做這份工作，“修剪”一下同事關係也很必要。
芬利水族館，這是劉大姐的丈夫徐倫工作的地點。
大兵把車停在附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盯梢是件無聊的工作，狄振扭著手中的“魔方”打發時間，大兵就歪在座椅上繼續玩遊戲，每當他要抽煙，狄振就喝斥：“到外麵抽！”
大兵畏懼狄振，但還要裝裝樣子，罵罵咧咧地說了句“比娘們還麻煩”，去外麵抽煙。
傍晚六點，徐倫從店內出來，他戴著一副框架眼鏡，五十多歲，兩鬢都是白發，隨和中帶點執拗的氣質，像一個鬱鬱不得誌的落魄文人。
徐倫提著一個布包，走得很快，旋即上了一輛公交車。
二人沉默地在車裏跟蹤，公交車經過了十三個站，最後下車的地點，並非劉大姐居住的地方。
“見情人去了！”大兵笑嘻嘻地說，對這次打賭的勝算更有自信。
“一個準時下班、結婚多年的老男人，不會蠢到不知避諱地每天晚歸，出軌的人是懂得偽裝的。”
“你很懂嘛！”大兵拍拍狄振的肩膀，“不過也是裝懂，你不知道這種老夫老妻，有許多都是貌合神離，根本連偽裝的必要都沒有。”
“他們很恩愛，你注意到劉大姐提到老公時的神態了嗎？”
“切，那是裝出來的啦，那麽大一套房子沒看見？查他老公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婚的時候多分點財產！你還別不信，我幹這行這麽多年，夫妻之間那點算計我了若指掌，人性就是這麽醜陋。”
“你總是在吹噓自己經驗豐富，卻忽視眼前的證據！”
“眼前的證據！”大兵伸手指向窗外，“看，那男的進小區了，還說不是見情人？”
二人下車，跟著徐倫進了一個連保安都沒有老式小區，他進了一間單元樓，但樓道裏的聲控燈並沒有亮起，大兵進去偷窺了一下，回來說：“去地下室了。”
二人在樹叢裏等了一會，稍後一名女子走出來，她頭發很長，穿一身俗豔的裙子，手上布滿皺紋，另外戴著一副眼鏡。
大兵拍掌大笑，“看見沒有，她是從地下室出來的，這麽醜的女人，肯定是那個老男人的姘頭，哈哈，你喝尿的時候要不要加點冰塊！”
狄振冷笑，“眼睛瞎了嗎？那個‘女人’是大叔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