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祖安女青年

深夜,外頭連車軲轆的響動都聽不到了,細雨將街心徹底清洗了一遍,窗外全是糊的,公孫春被迫跪在地上,男人從床底下找出來一捆麻繩,把她的手腳牢牢鎖在一起。

即使如此,捆綁的過程中,公孫春的嘴一直沒聽過,她不斷叫罵著,把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個遍。

為了讓她閉上嘴巴,男人惡趣味的脫掉自己的襪子,強塞進她嘴裏。

這雙線襪拆封時還是白色的,現在已經變為深灰,一股惡臭從口腔裏散開,公孫春被熏紅了眼,每次張大嘴,男人還會把襪子往內塞一些,死死的堵住她的喉嚨。

“不是嫌我惡心麽,我今天就讓你惡心個夠!”

男人賤賤的笑了兩聲,忽然低下頭,朝攤開的掌心吐了一口唾沫,耐心的用手指沾著,一點點抹到她臉上。

公孫春不斷甩著腦袋想避開,卻怎麽都躲不開男人的大手,他迫切的想馴服這個女人,這個過程很有意思,比做成痰盂更能滿足他的控製欲。

他幻想著眼前的富家女低頭跪伏的模樣,如同家道中落的庶女,得尊稱他這個病秧子為一聲老爺。

可公孫春哪是這麽容易受委屈的主,她把眼睛睜到最大,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男人已經被紮成篩子了。

喉嚨處被線襪弄得癢癢的,她忍不住幹嘔起來,酸水將隔擋物整個外推,很快,被浸濕的襪子就從嘴裏滑落。

“嘔……你的口水還真是和本人一樣下等。”

她用頭抵著地板,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充血的眼珠高高凸起,她正用一種看鼻涕蟲一般的目光,打量著男人。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現在這幅樣子,惡心的就像一團垃圾,你以為在我嘴裏吐痰、臉上吐口水,我就會變得和你一樣肮髒麽!想得美,本小姐不在哪兒都是你高攀不起的貴人。”

公孫春的高傲是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她的眼神永遠高高在上,甚至不屑對男人這坨垃圾,流露出半點降低尊嚴的字詞。

她的話徹底將男人激怒,在他心裏,女人就是廉價的玩意兒,可以隨意拋棄,因為兩性之間力量的差距,她們在麵對生死威脅時,即便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也得跪倒在他跟前,祈求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男人享受這個馴服的過程,這讓他找到了生活的樂子,因為身體不好,他很少從家裏走出去,對外麵的認知,全靠房裏的窗戶。

窗台正對著樓下的十字路口,那裏有幾家西點店,他透過窗戶,看著人來人往的街景,行色匆匆的男女,在街頭吵鬧、擁吻、反目、離別。

“你當真不怕死!我現在就殺了你……殺了你信不信!”

揪著公孫春的衣領,男人和她四目相對。

但緊實的手勁兒並沒有持續太久,男人身體不好,稍微有些情緒起伏就會咳嗽個不停。

“你咳成這樣,怕也快死了吧!你害怕麽?你害怕吧!”

公孫春幹幹的笑了幾聲,她努力挪到床沿,把臉往被子上蹭,試圖把臉上的唾液擦幹淨。

“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膽小、無能、懦弱,也就隻敢在屋裏拿女人撒撒氣,到外麵碰了釘子,連個屁都不敢放!”

男人被氣得不輕,越咳越厲害,溫熱的**不斷從氣管裏往上湧,他半跪在地上,用膝蓋壓著肺部,指縫裏依稀有什麽東西漏到地板,滴滴答答的,嘴裏全是腥味。

公孫春怕他有什麽傳染病,嫌棄的往**縮。

“來,喝下去,把它們都喝下去!”

男人的神智有些恍惚,他用手把地上的血漿捧起來,踉蹌著走到床邊,一手抓住公孫春的腳,把人拖出來。

血是又腥又苦,女孩邊喝邊吐,搞得**全是紅印子。

屋裏火藥味十足,另一邊,新的美人盂也被警隊押運回市局。

經過張林昆解剖發現,屍體在被塞進壇口時,全身都被衝洗過,皮膚的毛孔全是張開的,指甲雖然外翻,但甲縫裏特別幹淨。

人跟孟娟一樣,都是被濃痰悶死的,甚至於,這個女屍的胃袋裏,痰液更多。

清理出來一看,足足有兩升半。

這些痰液的來源很廣,張林昆猜測是醫院,那裏病患很多,護工們照料的時候,會準備專門的痰盂。

寧遠洲從解剖間出來的時候,秦臻正準備進去。

“誒,你就留步吧,挺惡心的,當心吃不下飯。”

秦臻放在門把上的手果然垂下來了,屋裏味道足得很,張林昆麵不改色的埋頭工作。

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寧遠洲要快些找到新死者的身份信息,調查公孫春失蹤的事,就回到了秦臻自己頭上。

寧遠洲出於人性化考慮,在組裏抽出一位事不多的小警員,陪同他一塊去查。

濫情酒吧是通宵營業的,不愁撲空。

後半夜街區已經沒什麽人了,隻剩下彩燈把空缺的夜色填滿。

秦臻帶著小警員拐進濫情酒吧正門。

夜店裏已經人人滿為患,後來者都快被擠到門口了。

小警員怕秦臻被擠到,全程都切切注意。

好不容易擠到吧台,秦臻隻要了兩杯度數很低的雞尾酒,他借著彩燈把夜店打量了一圈,發現該閃爍的監控鏡頭全是黑著的。

把經理叫過來一問,對方支吾半天,借口說是這幾天監控壞了,在維修。

秦臻雖然不常來這種地方,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家店肯定不幹淨,估摸著是有一些皮肉服務,怕留下把柄,索性監控都不開了。

支走了經理,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張靚照,又拿了一點小費壓在照片地下,管調酒小哥一問,對方對公孫春還是有印象的。

“這位客人很漂亮,九點左右被一個男人拉過來喝酒,姑娘不勝酒力,一杯就倒,男人扶著她在吧台坐了會兒,從後門出去的。”

小哥對時間很敏感,現在是淩晨兩點,距離公孫春失蹤已過去五個半鍾。

“您對那個男人還有印象麽?能不能大致給我們形容一下?”

小警員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紙筆,就著吧台,現場實操側寫。

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畫畫功底,問了半天,畫出來一個四不像的嫌疑人。

男人有些病態,不高,個頭撐死了一米七出頭,聲音有點啞,似乎是感冒了,一直在咳嗽。

眼睛是眯著的,全程沒怎麽睜開,長相倒也清秀,不然也撩不到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