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衝出包圍圈
我們幾個人此時都非常困難，麵對人數眾多的山賊，佟爺子也豁出去了，他扯斷衣服，露出了精壯的肌肉，然後嗷嗚一聲衝上去廝殺。
我和老癢斷後，再激烈拚殺後，好不容易逃出去一截，後頭，洪老大盯著我說：“九生，如果有空，咱們去黑風嶺一趟，再對決一場。”
看的出來，洪老大顯然是想放我們走，我眉頭一皺，沒有回話，而是繼續衝出去，在大帥府外頭，此時也響起了廝殺聲。
大量的山賊衝了進來，整個大帥府到處都是屍體，這地方早已經沒有了曾經張大帥在的時候那般安寧了。
但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忽然間，洪老大身旁的三溜子出手了，他一槍打在了雲掌櫃的背部。
隻聽啊的一聲，雲掌櫃倒在地上，他臉色蒼白，神色痛苦，鮮血從他的背後流出。
“雲掌櫃！”我急忙回頭，對著三溜子狠狠怒視，佟爺子此時發火了：“好你個三溜子，竟敢下黑手。”
說著，佟爺子猛地一招手，身旁幾個手下拿著土槍衝上去，那三溜子原本就是想要拍洪老大的馬屁，見這陣勢，嚇得急忙龜縮在幾個手下後頭。
但畢竟是做賊心虛，洪老大也懶得理會，結果一不小心，三溜子就不知道被哪個暗中的開槍打中了腦殼，倒在地上抽抽兩下死了。
此時的場麵異常混亂，洪老大很顯然也不打算這麽輕易的放我們走了。
而就在這時，佟爺子也中招了，他的肩膀被人砍了一刀，頓時鮮血直流，我急忙上前阻攔，喊道：“佟爺子，你們先走，我斷後。”
佟爺子此時已經發瘋了，他滿眼是怒火，一把推開我說：“走開，老子跟他拚了。”
但畢竟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眼瞅著這樣下去不行，忽然間，狗蛋衝了過來，這狗腿子關鍵時刻竟然出手了，隻見它鋒利的狗牙狠狠地咬著前頭的山賊，動作麻利的哢哢幾聲，骨頭斷裂。
四周頓時亂作一團，我和老癢見此時機，急忙帶著人衝出了大帥府，直到外頭，佟爺子立馬讓人拉出來一輛車。
這年頭，有車的要不是官家，要不就是富家之人，我急忙讓我娘上車，然後將老癢給了拉了上去。
大街上，老百姓都已經躲了起來，不敢露出頭來，畢竟子彈和刀都不長眼睛。
等上車後，我對佟爺子說：“咱們去哪？”
佟爺子嘿嘿一笑：“去我的地盤吧，總管那邊太遠了。”
我一想，也是，畢竟此時省城大亂，我們幾人都沒地方可去，雲掌櫃也死了，我也挺對不起他的，這是個老好人。
車子徑直開出了省城，直到外頭，還有佟爺子的人在接應，一路上，我心頭忐忑，回頭看著一車子人，除了我娘以外，其餘的人都受傷了，不過都沒有大礙。
我心裏頭有些難受，對我娘說：“娘，對不起，連累你了。”
我娘笑了笑，帶著農村人的質樸：“傻孩子，娘不怕苦，隻要你活著就行。”
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一生沒有什麽追求，我點點頭，或許這也是我唯一有動力的原因吧，要是連我娘都不在了，那我還幹什麽。
從農村出來，撈油人這一行麵對太多的風險，甚至麵對眾多古怪的玩意，從我祖父開始，就無一例外過。
一路上，佟爺子帶著我們逃離省城，約莫兩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我們幾人下車後，佟爺子對隨從人員說了幾句，然後指著山上說：“綠林野漢，沒啥好住的地方，你們先將就下。”
老癢哈哈大笑：“佟爺子，你太夠意思了，那三個堂口的人就是過過嘴癮，還不如您老人家爽快。”
這話的確，佟爺子是個性情中人，他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相反還帶著我們繼續上山。
這山上有個寨子，名叫佟寨，，是佟爺子等人的落腳地方，因為地處高山，加上地形險要，所以官兵們來了也討不到一點好處。
等到我們幾人到了寨子裏頭，仔細一看後發現，這裏似乎不是像平常山賊窩子那樣，到處都是粗漢子，相反如一個村莊一般，婦女做飯，男人農作。
我一看，這地方還不錯，適合我娘待在這裏，畢竟她是個農村人，不適合省城的生活。
佟爺子似乎看出我的心緒，回答說：“唉，這些都是可憐人，戰亂流年，無處安生，是我收留了他們。”
誰能想到一個山賊頭子竟然有這份情懷，心係民生呢，我頓時感到欽佩。
一行人進入寨子裏頭後，佟爺子也算是鬆了口氣，畢竟是自個地盤，而寨子裏頭的人都很好奇的看著我們幾人。
狗蛋這玩意汪汪幾聲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估計又不知道去哪一家禍害去了。
“你們就在這休息下吧，我估摸著九連長也快動手了。”佟爺子說完，就自個去了寨子其他地方。
我和老癢還有我娘也被安排在了一個兩層木樓裏，我倆簡單的包紮了下身上的傷口。
接下來的一整天，佟爺子都沒在出現，這讓我有些不安，不過倒也沒出啥事。
直到當天晚上，佟爺子才派人讓我和老癢過去一趟，我倆急忙趕往寨子裏頭的一個大堂口，隻見裏頭坐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寨子裏頭的人物，一個個都麵色不善。
我和老癢都有些緊張，畢竟這些人可不啥善茬子啊。
裏頭，佟爺子坐在最上頭，他帶著笑意說：“你倆先坐，咱們等個消息。”
我和老癢都狐疑的坐在一邊，堂子裏頭，所有人都不說話，一個個都在抽著煙，寂靜的可怕。
我有點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所有人都坐在這呢，無奈隻能繼續等著，作為後輩，我倆都不敢說話，生怕招來殺生之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堂子裏頭依舊沒人說話，這期間，外頭倒是進來幾個夥計，在佟爺子耳邊嘀咕，來來回 回好幾趟。
大概坐到夜裏十點多左右，我和老癢開始有點坐不住了，連上廁所都有點不敢出去。
就在這時，外頭砰的一聲，好像是槍聲，我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佟爺子也終於坐直了身子。
仔細一看，外頭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山賊，他一進來，就噗通跪在佟爺子的前麵：“佟爺，成了，大帥府破了。”
佟爺子一聽，立馬站起來，一拍桌子：“好，九連長看來成功了。”
小山賊忙回答：“不過九連長說了，他對省城不留戀，讓您老接管。”
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他們竟然是來這一出，一天之內，將大帥府給搗騰光了，我和老癢都挺震驚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回事。
隨後，在場的所有人也都開始議論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
佟爺子扭頭對我說：“救你隻是順帶，其實老九他們早就安排好了。”
我頓時無語了，不過一想，這事還算是利落，最起碼將大帥府給折騰了下，當即，我忙問那洪老大的去處。
那小山賊搖搖頭，說洪老大早已經離開了，不知去向。
這下子，我心事頓時重了幾分，洪老大不死，那我們就一刻都不得安寧，接下來，大堂裏頭，眾人開始商量著如何瓜分省城這個地盤。
畢竟這年頭，世道很亂，沒有那麽多的規矩，殺人更是在三言兩語之間。
不一會，佟爺子回頭看著我說：“怎麽樣，總管交代的事，我們算是完成了。”
我點點頭說：“佟爺，謝了，我們在這休息幾日，自然會離去。”
畢竟這兒是人家的地盤，我們三也不好待在這，佟爺子倒是沒說啥，不過他扭頭看著眾人說：“我想讓他們留下，你們可有意見。”
四周，眾人頓時看著我和老癢，他們眼中沒有善意，全部帶著不懷好意的眼神。
“佟爺，他們倆是撈油人的後代，不能留。”
“對，此二人招惹太多的敵手，依我看，必須要驅逐出去。”
“你們錯了，最近流傳西北寶藏的秘密，就在他們身上，不如留下，咱們好好研究一番。”
眾人七嘴八舌，我和老癢臉色都很難看，但又不能發火，而佟爺子則一直在聽著，沒有阻止。
不一會，老癢淡定不了了，一拍桌子：“我倆不會留在這，若是想從我們嘴中道出秘密，那還不如殺了我們。”
這話一出，頓時有人要衝上來，佟爺子冷哼一聲，一拍桌子：“有我在，你們誰敢動九生。”
眾人頓時被震懾住了，我驚訝的看著佟爺子，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老癢好奇道；“佟爺，你到底想幹啥？”
佟爺子哈哈一笑：“我不會限製你們自由的，畢竟你們倆是總管的朋友，我佟爺畢竟說到做到，不會傷害你們倆，不過為了讓你們無後顧之憂，依我看，九生你就讓你娘留在山寨吧，畢竟外頭太亂了。”
此言一出，老癢還想說啥，我卻猛地明白了，一把將他拉住。
“佟爺子，我明白，行，我就讓我娘留在這。”我笑著說道。
其實這事很明顯，佟爺子就是故意把我娘留著，和當初洪老大的手段一樣，不過無非就是善待罷了，和軟禁沒啥區別。
說到底，佟爺子就是在惦記我身上的玩意，同時也以我娘為威脅，這老頭果然是奸詐。
就這樣，我和老癢也走了出去，回到小樓裏歇息。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隨著老爹死去，好像伴隨著我的危險越來越多，或許這就是一個人的成長吧，也或許是我們陳家的宿命，伴隨著撈油人一生的危險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