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鬼旅商賈

夜色下,城門口此時站著許多人,手裏拿著火把子,一個個凶神惡煞的。

但在眾人跟前的空地上,此時有一隊商賈,三匹駱駝,後麵有八輛馬車,上麵放著一些貨物箱子,有十幾個穿著嚴實的商賈坐在上邊。

他們從頭到腳用鮮豔的棉布包裹著,就跟苗族的服飾一樣,特別的神秘,唯有一雙眼睛露出來。

那眼睛當中,透著一股子血色,十幾個人如同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我看的全身雞皮疙瘩一起,仿佛能看出來,這十幾人不像活人,那是我的直覺。

洪老大領著一幫子人站在跟前,滿臉笑意的看著我們:“這是當年被張大帥關押的商賈,可知曉劉半仙所說的位置。”

我仔細一看,皺著眉頭說:“他們關押了起碼有十幾年吧?”

洪老大點頭:“不錯,這批人性子極烈,一般人無法馴服,我用些蟲子油讓他們服下,方可製服。”

說白了,洪老大這是耍了手段,我眉頭一皺,這十幾個商賈十幾年來不屈服於張大帥的**威之下,這是何等的堅持啊。

“此行你們一道去嗎?”我問道。

“我自有安排。”洪老大說著,指著身旁的一個年輕小夥子:“此為我徒弟,名叫楊小天,他會與你們同去。”

我瞅了眼這年輕小夥子,發現他一臉沉默,背上有一個長長的竹筒,也不知道裝著什麽玩意。

當即,我們三坐上一輛馬車,我回頭看了眼省城,冷冷說:“若是我娘和素素出事,我發誓會讓你償命,哪怕你再次複活。”

洪老大嘿嘿一笑:“倒有你爹幾分脾氣。”

當即,大隊伍開拔,楊小天在前頭領路,他手裏拿著個鈴鐺,每過一個多小時,鈴鐺一搖,十幾個商人身子都會一抖,我很想拆開看看,這些人如今到底被折騰的怎麽樣了。

這一路上,我和老癢都不吭聲,畢竟都是敵人,也沒啥好聊的,楊小天倒也識趣,一直在一旁不吭聲。

就這樣直到天亮時分,已經遠離省城有幾十公裏,大西北的天很藍,地很黃,一片蕭條,越是往西,越是一片荒漠。

說實話,我心裏頭也有些好奇,到底劉半仙說的是什麽地方,而青銅鑰匙的秘密是什麽,為何會惹人關注呢。

大概到了正午時分,車隊到達了西老伯的驛站前,我和老癢急忙下來一看。

驛站還是和先前一樣,一片殘舊,門前還有兩匹馬,似乎裏頭來人了。

老癢伸了個懶腰說:“走,讓西老伯給我們倆弄點吃的。”

我笑了笑,點頭下車,楊小天將這些中邪的商賈趕到一旁的馬廄裏安頓好,也跟了過來。

我們三推門進去,隻見驛站裏頭,此時竟然多了兩人,那是一隊中年男女,男的生著高大威猛,女的生著醜陋,兩人在那兒喝著小酒,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又繼續喝了。

西老伯的驛站雖說平日裏沒人來,但是作為出關的卡口,自然偶爾也有一些零星的路人,討要點吃喝的,我也不在意。

我急忙跑進裏頭,發現西老伯正在廚房裏頭忙活著,一看到我,老頭子愣了下,皺紋一堆積,笑了:“你小子怎麽回來了?”

“哈哈,西老伯,我這不是來看你來了嗎?”我笑道。

“你小子有這份心就好了,我看你印堂發黑,想必旁邊跟著個倒黴混蛋吧。”西老伯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頓時無語了,沒想到西老伯還會看相,一旁,老癢哈哈大笑,故意扯著嗓門喊道:“是啊,外頭有個混蛋呢,想要我倆的命。”

他說的自然就是楊小天了,西老伯畢竟是經曆過事故的人,自然是看出我倆的困境,他笑了笑,倒也不說,而是瞅了眼外頭的那兩人,然後端著一個盤子出去了。

我走到驛站外頭,朝著我爹下葬的方位看了許久,如今不是去看的時候,而是要想著如何脫困才行,楊小天是洪老大派來監視我們的,必須要想法子擺脫。

驛站裏頭,那一男一女始終都在喝酒,不說一句話,就像個啞巴一樣,我們三倒也不閑著,老癢這人喜歡鬧,我倆喝了點小酒,嗓門稍微大了點。

不一會,邊上那男的冷著臉說:“小點聲,莫要吵到我倆?”

老癢酒勁一上來,開罵道:“這驛站是你家啊,憑什麽要我倆小聲,不願意吃喝就滾。”

還別說,老癢這脾氣容易得罪人,那男的起身,手勁一拍桌子:“哼,有種再說一遍。”

老癢也來氣了,擼起袖子要上去,我一看不對勁,那桌子竟然被拍裂了,頓時警覺了起來,把老癢拉住:“算了,別計較。”

“九生,你別攔我,他娘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說著,他要衝上去,楊小天在一旁一直笑著看熱鬧的態度,一語不發。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西老伯走出來,冷冷說:“要打出去打,莫要髒了我這店。”

可能是畏懼於西老伯,這男人冷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老癢罵罵咧咧的,我絲毫壓製不住他,非常的無語。

說起來,這兩人也挺有能耐的,我一想到底什麽來頭呢。

這時候,楊小天忽然說道:“今晚上,我們就住這吧。”

我愣了下,眼下還是大白天,按理來說可以繼續走路,為何要停留呢。

但我也不多想,反正住就住吧,養養精神也好,當即讓西老伯安排了三間房。

這一下午,我和老癢都喝了許多酒,最後回房倒頭就睡。

驛站冷清,尤其是大晚上更是冷的要命,方圓幾裏地,隻有驛站大門的燈籠在亮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黑了,夜風從窗戶吹入,寒意襲來,我搖晃了下腦袋,起身準備解個手,順道找西老伯聊聊白天那兩人的事。

於是我走出房門,外頭大堂內,此時已經黑了,隻有一盞煤油燈在燃燒著,看起來很昏暗,西老伯估摸著也睡了。

我搖搖頭,看起來也沒啥可幹的,於是準備回房歇息,然而這時,我忽然聽到老癢的房間內有動靜,傳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家夥睡覺也不踏實,我搖搖頭苦笑,但隨後一想,不對啊,這聲音太頻繁了,於是忙走過去,湊過門縫仔細一看。

那一看頓時把我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