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易容
那笑意讓人不寒而栗,黑夜中,河裏的小船仿佛無人而動,但是那盞紅燈籠卻格外的詭異。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船裏有什麽東西,但是這太監的舉動令人困惑。
老癢衝過來說:“老太監,你們吸人血,是僵屍嗎?”
太監輕笑:“我們乃是皇家的人,學有一招兩招的,不也是正常嗎。”
這話說的,仿佛吸人血就是正理一樣,我眉頭一皺,三老邪似乎在江湖裏頭有些來曆,不然何以讓張素素都有些緊張呢。
按理來說,這三人的手段不會那麽簡單才對,我和老癢死死的盯著他。
片刻後,那小船靠岸,這太監衝著我們一招手:“來啊!”
我和老癢都沒有動,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但眼看著太監要走遠了,老癢咬牙切齒說:“九生,不能讓他跑了。”
說著,老癢取出一個道油瓶,裏頭裝著不知道什麽品種的屍油,然後狠狠一扔。
瓶子落在船上,砰的一聲炸響,隨後火光四起,燈籠點燃了屍油,整個小船被籠罩。
那太監見此,有些慌張,急忙進入船裏頭,不一會,就跳入了河裏頭消失不見。
黑夜裏,隻有一艘火船在燃燒,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不一會就沉入了水中。
老癢在一旁看了後說:“奇怪,這家夥去哪了?”
我看著水裏頭,眉頭越皺越緊,就在這時,我聽到後頭有腳步聲,忙回頭一看,是張素素,她倆呢略微蒼白,有點吃力,上來後直接說:“三老邪乃是宮中人,他們有術士幫忙,而其中最擅長的易容之術,看來今晚是不行了,走吧。”
說實話,三個太監其實也就那樣,不像花道長那般手段高明,更不像洪老大那樣有邪術。
但我瞅了老半天,確定這太監不會出現後,也沒了辦法,於是扭頭說:“走吧!”
老癢很是不忿,罵道:“真他娘的便宜他了。”
說著,我們三轉身離開,夜路有點難走,老癢打著馬燈走在前頭,我在後頭走著,至於張素素,則是走在中間。
起初我還在思考問題,但是漸漸的,發現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看前方的張素素,心頭猛地一驚。
於是急忙拍著她的肩膀說:“素素,你身子不太好,我背你吧?”
說著,我急忙想要背著她,但張素素卻身子微微一顫,搖搖頭說:“不用了,我還能走。”
見此,我嘴角一笑,低頭看著她的腳說:“我想起來,咱們今晚上不是要去鎮外嗎,趕緊走吧!”
張素素身子一滯,回答說:“是嗎,那走吧!”
老癢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他忽然站住了腳步,手中的黑竹刀猛地回頭一砍,我也急忙揮舞著刀。
中間的張素素急忙想要躲開,但慌亂中,她的右手被砍斷了,忍不住慘叫了聲,在地上打滾後掙脫開來。
她的麵色有些難看,五官扭曲,右手鮮血直流。
“你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嗬嗬,我再想河邊離青樓怎麽說也有幾裏地,素素身子不太好,怎麽可能這麽快趕過來,再說了,你走路的姿勢就不像是受過傷的,後麵我倆壓根就沒去鎮子外。”我立馬解釋道。
眼前的人其實不是張素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依舊是那個太監。
果不其然,隻見他站起來,臉上的皮微微抖動,猶如紙糊一樣,抖落了下來,露出了真容,正是剛才那太監,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變著法子出現。
“看來是我低估你們了,來吧,動手。”太監說著,要做出幹架的姿勢。
“去你大爺的。”老癢這一次學聰明了,用刀去砍,然後將他給狠狠的壓在地上。
可憐這太監連手段都沒有施展開來,就立馬倒在地上。
我冷著臉走過去:“說吧,像你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自打花道長將青銅鑰匙泄露出去後,我就一直在擔心有多少人在惦記著。
果然,太監輕笑:“十六路陰門,八大蠱派,還有南方的六大術師,據我所知,最起碼各地有來頭的都往西北趕,你們死定了。”
太監很得意,似乎看到了我們死的一幕,我眉頭一皺,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多人惦記著,看來這地方也不安全了。
當下,我朝老癢示意,他立馬揮刀,將這太監殺死,至於三老邪,自然也就消失在這世間了。
處理完屍體後,這一路上,我倆都有心事,畢竟這樣下去,肯定會被累死的。
回到青樓後,張素素就在門口等著,一看我們回來了,忙問怎麽樣,我簡單的將事情經過一說,她也開始凝重了起來。
青樓裏頭,那兩具太監的屍體都已經被處理掉了,劉媽畢竟是經過風雨的人,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懼怕。
到了後堂,張素素皺著眉頭說:“九生,這樣下去,恐怕麻煩會很大。”
我點點頭;“撈油人的氣息太重了,但凡有點能耐的人都能聞出來,這是個問題啊。”
如今,這世道不太平,尤其是大西北,更是動**不安,要想過上安穩的日子,比登天還難,老癢更是一副苦瓜臉。
我倆都不想經曆太多的危險,隻想安生的過著日子,或許真如老爹說的,找個好的營生做就成了。
張素素看我倆愁眉苦臉的樣,也自然有些沉重,但片刻後,她猛地抬頭說:“有了,我知道這鎮子裏頭有個劉半仙,聽說能耐很大,咱們找他試試。”
要說張素素的人脈還是挺廣的,我一想也成,如今也是沒了辦法,隻要能遮掩自身的屍油氣息,說啥也行。
撈油人世代與屍油為伴,仿佛傳承一般,子孫後代都留有屍油的氣息。
從我祖父開始,撈油就是成為了一生的事業,當然了,幹這行講究因果,大道三千,凡人宿命,誰也逃脫不了。
但到了手中,撈油的行當雖然隻剩下半吊子,但最起碼還是有因果的。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想起以後的路,也不知道怎麽走,能不能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