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詛咒之地
靈哥從背包裏取出一把弩來,直接挺.身而出,把我護在身後。
我一想,我一個男的讓個女孩子護著,這多不要臉?
拉起靈哥,我們朝著大高個逃命的方向就跟著跑。
夜幕都快降下來了,我們一路死命狂奔,一直到月光都大亮了,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憑借一口氣吊著,這會兒跑到個開闊的林子裏,都停下來了,我才上氣不接下氣的狂喘,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大高個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趴在一顆樹旁邊,腦袋上都開始冒煙了,看我累的在旁邊狗喘氣,他還不忘挖苦我。
“你也太沒出息了,居然還要我妹妹一個女孩子保護,還能要點臉嗎?”
他要是不提這個還好,大高個越提越生氣,我就越想氣他。
我順勢把靈哥拉過去,專門拱火:
“羨慕了?嫉妒了?你想找個女人保護還找不到呢,可別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了。”
“你們兩個別鬧了,先看看咱們到哪兒了吧。”
關鍵時候,靈哥打斷了我倆的話。
“哼,聽我妹妹的,不跟你個沒出息的貨一般見識。”
我也回嗆了一句:“那我也聽我未來老婆的,不跟你個光頭大猩猩一般見識。”
“你說誰是光頭大猩猩呢?有我這麽帥的猩猩嗎?”
靈哥走過來,一人給了我們一肘,開始借著月光確定我們現在的位置。
“哥,咱們是不是到死人溝來了?”
大高個在周圍走動了一圈,回來確認道:
“還真到死人溝了,沒想到咱們一路不要命的跑出了十裏地,這下倒是安全多了。”
“嗯,那就紮帳.篷吧。”
這兩兄妹做起事來幹淨利落,砍樹幹、割藤條,有說有笑的。
我也幫不上別的忙,取出銅算盤,算出一塊極陽地來,讓他們把帳.篷紮在上麵。
樹林裏枝葉茂盛,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照上陽光的,所謂極陽地,就是平時每天能被陽光照射十二小時以上的地方,夜裏躺在這種地方睡覺,也會相對暖和些。
要是按照迷信的說法,睡在這種地方,一般的妖魔鬼怪夜間是不敢靠近的。
就地撿柴,煮了幾張蔥油餅,稍微往罐子裏倒了點鹽巴,結果這頓飯吃的格外的香。
勞累一天,躺在帳.篷裏倒頭就睡,我這還是第一次。
等到了半夜時分,我正摟著樹葉子做美夢的時候,忽然感覺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耳邊傳來大高個急迫的聲音:
“陳皮,陳皮,快別他媽睡了。”
我實在是困得起不來,隻是模模糊糊聽到大高個罵罵咧咧的。
又閉著眼睛睡了半分來鍾,感覺我整個人好像正在快速移動似的,隨後被放在一塊冰涼的大石頭上,一下凍的我就醒了過來。
我爬起來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塊巨大的青石背後,旁邊大高個跟靈哥都臉色慘白,看上去有些慌亂。
“你們這是咋了?”
我剛一出聲,大高個抓了一把樹葉塞到我嘴裏,順便朝著大青石對麵的方向指了指,靈哥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抬起頭來悄悄往外一看,我們現在離開帳.篷已經有百十米遠了。
這大半夜的,頭頂上月亮跟顆小太陽似的那麽亮,大片月光灑進林子裏,能見度很高。
可因為樹林子裏起了霧,無論看什麽東西,眼前都好像隔著一層毛玻璃似的那麽模糊。
此時的樹林裏,安靜到掉片樹葉子都能聽得見。
我豎起耳朵,就聽到從剛才帳.篷那邊的位置,傳來一種“呼哧呼哧”的怪響聲。
這聲音像是老狗喘氣,又像是快要憋死的人,在張著嘴大口吸氣。
聲音斷斷續續,忽快忽慢,隱約間,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靈哥已經把弩裏填上了箭,大高個也緊握住手裏的降魔杵,正一臉戒備的注視著正前方。
少傾,那聲音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仿佛就在我們身前二三十米的地方。
靈哥忽然一拍我肩膀,往側前方一指。
我立即朝她指著的方向看去。
這下不看還好,可定睛一看,嚇的我差點叫出聲來。
那林子裏出現的東西,讓我們三個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那片朦朧模糊地帶,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跟兩隻小射線燈似的,光芒噴出了半尺有餘,隨後有個人形的黑影,“嗖”的一聲,從林子這頭飛向了那頭……
屍精?
眼前這一幕,讓我想起靈哥進山時跟我講的那個傳說。
這座大官山之所以叫大官山,那是因為明朝有個大官死後,把墓建在了山裏。
後來墓塌了,屍體吸收日月精華,漸漸成了精,經常在子夜時分從墳墓裏爬出來,四處尋找活食……
那東西完全是用飛的,“嗖”一下,就出現在七八米外的地方。
可以肯定,這個人形生物絕不是人。
那還有什麽東西雙眼冒紅光,似人非人,能突然飛出這麽遠呢?
我們三個嚇的完全不敢往外看了,都蜷縮在這塊大青石後麵,生怕發出聲響,驚擾了那個可怕的東西。
就這樣一直憋了很久,林子裏那種可怕的喘氣聲越來越遠,最後逐漸安靜下來,我們才敢探出頭去往外看。
在確認剛才的東西真的去遠了以後,全都鬆了口氣。
我們三個從來沒有這麽一致過,一致的盼望著天亮。
等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隨便弄了點東西吃了兩口,我們也顧不上早晨的露水了,背著包就趕緊逃離了這個鬼地方。
大高個一路上還不依不饒的:
“你不是看風水的嗎?怎麽不畫符念咒,昨天晚上把那個東西給收了?看把我妹妹嚇的,到現在還小臉煞白煞白的。”
這家夥就是存心擠兌我,不放過任何一個占上風的機會。
我也被他這句話弄的火冒三丈。
“我他媽學的是風水,又不是畫符念咒的捉鬼老道,你還頂著個大光頭長的像和尚呢,怎麽不見你念個經把那玩意兒給收了?”
大高個被我擠兌的脫口就罵:
“老子隨師父修的是禪宗,捉妖拿怪那是淨土宗才幹的事兒,再說了,老子都還俗了,當你大爺我會,捉鬼老子可不會!”
我們兩個眼看就要打起來,從靈這時狠狠的瞪了一眼過來,奶凶奶凶的,我跟大高個才消停了。
我悄悄的問靈哥:
“他以前真的在廟裏出家當和尚啊?”
連靈哥也鄙視我:“你得是有多笨啊,他腦袋上好幾個戒疤你看不見啊?”
那幾個戒疤我還真沒注意到,可能也跟大高個一米九幾的個頭有關係吧,跟他比起來的話我還是太矮了。
一天半夜,四十裏山路。
別看大高個從不放棄任何懟我的機會,不過他帶起路來還是很靠譜的。
到傍晚天即將要黑的時候,當年詛咒的事發地,已經距離我們很近了。
大高個拿手一指前邊的懸崖,對我說道:
“你要找的地方就在懸崖下。”
我緊跟他手指著的地方跑去,站在懸崖邊上,往下二三百米的地方,的確可見一處山穀。
在那片山穀中,隱約可見成排的古代閣樓群,這就是當年發生詛咒的地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