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辟邪
她蹚著水,快步來到我身邊,吃力的抱起我,“你傷哪了?啊?傷到哪了?”
“腳……砸到腳了……哎輕點輕點……”我疼得直咧嘴。
她把我拖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接著趕緊查看我腳上的傷口。
我大腳趾被碎石砸破了,劃開了一個約三厘米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郭辰珺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埋怨我,“你怎麽這不小心啊!”
“這純屬意外……”我強忍著劇痛,安慰她,“沒事,小口子而已,你別管我,先去看看那個朝天犼,看它的臉砸爛了沒有?”
“我先扶你上去,給你包紮傷口。”
“不行,你先看朝天犼。”
“可是你在流血啊!”
“死不了的,你先看看它,它要是還有臉,我還得砸它!”
郭辰珺噙著眼淚,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到朝天犼身邊,用手撥開水裏的碎石一看,衝我喊,“它還有一隻眼睛,一個鼻子!”“不行,我還得砸!”我吃力的想站起來。
“你別動!”她趕緊說,“我來,我來砸!”“你能行麽?”我不放心。
她看我一眼,接著四下看看,走到遠處,搬起一塊石頭,回到朝天犼附近,將石頭奮力舉過頭頂。
“當心砸到腳……”我趕緊提醒。
她沒理我,大喊一聲,狠狠的將石頭砸到了朝天犼的臉上。
噗通一聲,又是水花四濺。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湊過去仔細一看,對我喊道,“可以了,它麵目全非了!”
“好樣的!”我強忍著腳上的劇痛,衝她一挑大拇指。
她蹚著水,回到我身邊,看了看我腳上的傷口,問我,“能走麽?”“能!”我點點頭。
她想了想,搖頭,“不行!我背你上去!”“不用,我能走。”她不聽,拉住我的胳膊,背起我,深吸一口氣,蹚著水,走向岸邊。
“我真的能走,你放下我行不行?”我很著急。
“閉嘴”,她淡淡的說,“不許說話了。”“我……”,我無語了。
她身材修長,雖然看著纖細,但身體素質還不錯,背著我上了岸,繞到石橋上,直到回到車前,這才讓我開門,把我放到了後座上。
接著,她從後備箱裏翻了一會,找到了一個急救包。
她鬆了口氣,快步回到我身邊,用碘酒給我傷口消了毒,接著開始包紮傷口。
她的動作很熟練,明顯是學過的。
“你從哪學得?”我問她,“還有這急救包,你買的?”“曉彤的,她有這習慣,在後備箱裏放急救包”,她邊包紮邊說,“大一的時候,我們參加了戶外社團,學過一些急救和包紮。你別動,忍著點,一會就好了……”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平靜的一笑,心裏暖暖的。
她包紮好傷口,一抬頭,發現我正看著他,不由得臉一紅,“怎麽了?”
“郭辰珺,你真好看”,我淡淡的說。
她沒理我,轉身去岸邊,把我的鞋子拿回來了。
我覺得有些尷尬,不由得咳了咳。
她回到我身邊,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對我說,“天氣不錯,陽光很足,你把衣服脫下來,一會就曬幹了。”
“可是還有四個鎮物呢……”我說。
“四個鎮物?”她一愣,“孟小岩不是說一共四個麽?破了這個,應該還剩下三個呀?”
“那是她不知道村口還有一個”,我說,“四個鎮物必須在未時之前全部破開,這樣才有時間給他們超度,並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裏。不然的話,咱們還得在這過一晚。”
她看看表,“先晾衣服,你休息一個小時,然後咱們再去找那四個鎮物,來得及。”
我想了想,“好吧。”
我把濕衣服脫下來,她紅著臉給我蓋好被子,接著把衣服展開,放到了寶馬車的前機蓋和後備箱上。外麵陽光毒辣,不一會,衣服上就蒸騰出了一層水霧。
她回到車上,在我身邊坐下,把我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摸了摸腳上的紗布,問我,“還疼麽?”
“好多了”,我輕輕舒了口氣,“你給我上的什麽藥?”
“白藥”,她說,“你再忍一會,這藥特別管用,再過半個小時左右,你就可以走路了。”
我點點頭,“好。”
“咱們一會開車進去”,她看看我,“這樣你可以少走點路。”
我又點了點頭,“好。”
“另外那四個鎮物在哪,你心裏有數麽?”她問。
“沒數”,我說,“不過你隻要開著車,圍著村子轉幾圈,我肯定能找到。”
她點點頭,“嗯,好。”
沉默片刻之後,我把她拉進懷裏,吻在了一起。
我這才意識到,這種事,原來是會上癮的。
一個小時後,衣服基本幹了,我也能下地了。
郭辰珺發動了車子,緩緩地駛進了村子。
我讓她慢慢的開,沿著街道走,聽我的命令,讓她停車就停車。
“好!”她認真的說。
我們先開到了路燈下,我仔細一看,那路燈的燈泡早就破了。
昨晚進村的時候,這裏很陰森,等白天再一看,除了陰森,還荒涼無比。斷壁殘垣,荒草枯樹,不但有野狗野貓住在這裏,還有一些毒蟲隱匿其間。
走到一處破落的宅院前,我讓她停下,開門下車,讓她扶著我,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長滿了荒草,房子基本已經塌了,看著特別的荒涼。
她看了看,問我,“在這裏?”
“這裏煞氣很重”,我四下看了看,吩咐她,“你在這院子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墳地和墓碑。”
“好!”她點點頭,轉身走了。
不一會,她回來了,“找到了,在隔壁院子裏有座碑,上麵也蹲了一個石獸。”
“扶我過去看看”,我趕緊說。
她扶著我來到隔壁院子,我一看,果然,院子中央有個高約兩米的碑,上麵沒有字,碑上雕了一個辟邪獸。這裏的煞氣比剛才那個院子還要重,應該就是它了。
“這個也是朝天犼麽?”她小聲問我。
“這個是辟邪”,我說,“朝天犼不能多用,有一個放到陣眼位置上就足夠了。”
“那這個需要砸麽?”
“不用,把它身上的封印破開就行了”,我看看它,“你去外麵等我。”
“你自己能行?”她不放心。
“能行”,我說。
她隻好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石碑前,拿出破印符,略一凝神,將符往石碑上一按。
呼的一聲,院子裏突然刮起了一陣旋風,頓時塵土飛揚,嗆得我直咳嗽。
旋風過後,煞氣四散,陰氣瞬間湧了出來。
隻聽哢的一聲,辟邪獸的頭,裂開了。
這下麵的厲鬼死的太冤,怨氣極重,現在,他們自由了。
我看了看裂開的辟邪,轉身走出了院子。
郭辰珺看我出來了,趕緊迎過來,“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對她說,“等下午回去,你陪我去買身衣服吧。”
她愣了一下,接著忍俊不禁,捂著嘴笑了。
“你笑什麽?”我不解。
“你怎麽變成小土人兒了?”她忍著笑,給我弄頭發,“你看這頭發上,那麽多草……”
我微微一笑,“沒事,繼續找下一個吧。”
她不笑了,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