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短尾巴蛇
我好像站在萬米高樓上,而腳下隻有一縷薄冰一樣。有那種危機感,整個烏喇河都空了,沒有水了。烏喇河很深,有二十幾米,所以我望下去的時候,下麵黑乎乎的,就像是一個通往地獄的無底洞,我很驚訝到底為什麽,烏喇河會空了。
“不隻是烏喇河。整個鬆花江流域附近的湖水都空了。是龍王要絕戶啊,是我們以往捕魚太多,惹怒了龍王啊。”
趙大安的聲音顯得很恐懼,對於一個捕魚一輩子的人來說。沒有水。沒有魚,就沒有生活。
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回來的時候,我們把當年用來修建陵墓用的水閘給拉下來了,上遊的水被斷了。下遊的水自然就幹枯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事,居然整個鬆花江流域的水都斷了。
我見漁把頭很傷心,我就對他說:“天無絕人之路,會有水的,也會有魚的!”
我們幾個站在河岸上,看著冰層,因為之前地震而造成的斷層,把烏喇河顯得有些恐怖。
但是,活著,就有希望!
對於烏喇山一行,有些事情我明白了,有些事我還是模棱兩可,比如那個女人的笑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而對於那頭海大仙最後去那了,也沒人能說清楚,這些動物有時候著實會讓讓困擾,我也懶得去找了,總之遇到了就是緣分吧!
後來五哥來找我了,他對我很生氣,因為我隻帶回來一個學生,還是半死不活的,王芸很慘,身上都是坑坑窪窪的,而且身體裏還有不少寄生蟲,聽說在醫院裏搶救了好幾天才保住命的。
但是五哥責罵了我一會之後,還是關心了我一陣,問老了一些關於烏喇國陵寢的事,我如實說了,連遇到老鬼的事都說了。
我問五哥那個老鬼是誰,五哥不知道,滿洲皇族多了去,留下來的也不少,沒有見到人,他也不知道是誰,但是他告訴我一件事,以後千萬不要在跟那個老鬼打交道了,這樣的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就算五哥不說,我也不會在跟老鬼打交道的。
對於葉赫老女我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平凡,但是更多的是替她可悲,她確實很美,但是美人短命,我不知道該不該為她感到同情。
臨走的時候,我去感謝九姑,她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孩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救了我兩次,我實在是感激她,但是她沒有見我,隻是讓她父親給我遞了個口信,她說:“不必感激她,救我隻是為了還債而已。”
這句話雖然像是客氣的話,但是我總覺得這句話透著一股邪性,這個九姑不平常,我覺得,她似乎就是棺材裏的那個女人,但是是是非非神神秘秘,有些事情不說透,就有不說透的道理,所以我也懶得去問。
我跟阿貴回龍口村的那天,彪子還來送我來著,我看著小黑,就想到了屍貓,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它,知道它沒命了,我隻能感歎。
而對於動物仙家,真的應了那句話,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隻是回到了龍口村之後,老天爺給了我一個驚喜,黑貓在家呢,隻是瘦了些,身上被咬的都是豁口,也不是很精神,我看著就高興,這頭屍貓命真大。
我把之前的事都給記載胡半仙爺爺的風水筆記上,點了一句話,有些病痛來的無緣無故,那便從祖墳裏找問題吧,我畫了個句號,希望可以就這樣結束了。
但是有些事情永遠別想那麽簡單就結束了。
比如佛拉娜為什麽要救我,那個詭異的笑容,我實在想不通!
我回來的第三天,狗日的王紅跟閻六就回來了,他兩喪氣的很,因為老鬼死了,閻六說老鬼回去之後,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覺,第二天特別精神,能走能動,也特別能吃,精神特別好,所有人都以為他病好了,但是詭異的事,第二天他就離奇的死了,死之前臉色很猙獰,不知道遇到了什麽。
而老鬼之前承諾他們的報酬卻沒有給,所以兩人等於白辛苦一場,現在沒處去,就來我家讓我收留,但是我攆他們走,因為我心裏氣不順,這兩狗日的為了色,為了財,把我給丟下了,我當然不能順著他們。
我讓王紅去找佛拉娜,但是王紅倒好,說人家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根本就找不到。
我聽著就好笑,心裏罵了一句:“狗日的,現在知道誰親了吧?”
雖然我在開玩笑,但是內心卻是害怕的。我知道佛拉娜那個女人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的。我們之間存在的羈絆。一定會有個結果的。不是我找她,就是她來找我。
不過這兩人的臉皮我不敢恭維,居然就這麽賴在我家裏,你咋趕都趕不走,最後我也懶得說了,由著他們吧。
這一年過的有些渾然不知味,遇到了不少事,吃了不少苦頭,所以過的特別熬人。
開了春,我娘要去地裏點“玉魯”就是玉米,我見王紅跟閻六在我家裏白吃白喝心裏就不痛快,踢打著兩人,讓他們一塊下地幹活,但是那王紅倒好,出去轉了一圈,又貓在柴火堆裏跟那頭屍貓一起睡了起來。
閻六還好,跟我娘還有芙蓉下地一起勞作,中午的時候,我弄了燒酒,還有我老丈人張屠戶送來的鹵肉,我們仨喝個痛快。
酒到憨時,村裏的王遠才來找我,他是村裏有錢人,家裏人也多,出去務工在家種地,積攢了不少的財力,但是這個人摳門的很,村子裏的人都被他占過便宜,就連我也一樣,上回我給他孫子滿月酒做的喜禮的錢,到今個都沒給我。
我見這個這個尖嘴猴腮刻薄的中年人進了我的門,也不客氣就坐了我的桌,嘴裏說著:“半仙,吃著呢,我吃過了,你甭給我斟酒,我不能喝。”
我聽著就來氣,來者是客,我咋能不招呼一下呢?他越是這麽說,我還越是得招呼他,我說:“不能喝酒少喝點,一邊喝一邊扯皮子。”說完我就給他斟酒。
王遠才把酒杯拿著,嘴裏說著好,但是卻不收手,直到把杯子給滿上才埋怨我說:“半仙啊,你可是害我,這酒不是好東西啊,這麽大一杯下肚了,我得暈乎乎的啊。”
王紅聽著就一拍桌子罵道:“鱉犢子,不喝就拉到,在爺爺麵前耍嘴皮子,你行嗎?”
王遠才倒是不生氣,憨厚的笑了一下,對王紅說:“那不敢跟你比,俺們村那個不知道你王紅是個狗墊子,臭皮匠,那家有酒那家上,狗窩也能睡,豬食也能吃,比村口的癩子頭還要拉碴呢,不能比啊。”
這話說的王紅臉色鐵青,我見了就說:“喲,你來找我是不是上次你家孫子滿月酒的酬錢?手裏寬裕了是吧?正好我手裏不寬裕,你來的倒是時候。”
這王遠才一聽,眼珠子一轉,抿了一口就,對我說:“啊,是這麽回事,上次的錢也有些日子了,我琢磨著給你送來,我還有一件事,那什麽,我家那小子媳婦懷了娃,她說先生點了,是個男娃,要我蓋房子,分開住,我也沒辦法,就準備蓋一棟,所以來找您來了,破土,擇基,風水上的事還得你好好幫忙看看,這酬勞嘛,到時候我一塊給你送來。”
我聽著心裏窩火,這個王遠才,還真他娘的有才,沒給我錢不說,還他娘的又找我白幹事情,到時候我給他的事辦妥了,指不定到什麽時候才把錢給我呢,但是人家說出口了,我不能不應。
我說:“行,這頓飯吃完,我就去給你看看!”
這頓飯吃的時間長了去了,從午時吃到未時,也就是下午兩三點鍾,我跟王遠才去了他家裏,他家是個大院子裏麵三間房,都是三層的大房子,算是我們村最有錢的了吧,東南西各一間,院子朝北,這個院子算是後院了,但是大的很。
這個風水有點怪,咱們龍口村西麵及北麵各有一座大山,均是臥龍。北麵的龍頭朝東。山上出了一角類似尖刀,東麵也有一座大山,龍頭朝西,此村三麵環山,東麵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水由東向西流入還鄉河。
他家正對著山的角,有三層正房,三層房前後都有院子,中間有東西廂房,這個風水應了那句話,老牛頂尖送你福祿壽,三河財水保你家宅安,這個風水好真是越有錢來越生金,金子還會再生金。
王有才讓我進屋坐,給我上了茶水,我一看是茶葉沫子就有點生氣,這狗日的摳門的很,就給我喝茶葉沫子?他還對我說“怠慢”,莫要怪罪,我不怪他才怪呢。
這時候王遠才的小兒子跟媳婦出來了,見了倒是客氣,他兒子叫王忠明,他媳婦叫劉翠,兩人都是老實像,他媳婦肚子挺大的個了,有五六個月了吧,我問:“你是不是生了三個閨女了,咋又生了呢?”
這話讓王遠才頗為不高興,對我說:“半仙,你家婆娘不生娃就以為生個女娃好,但是女娃不管用,遲早都是別人家的閨女,咋得要個孫子啊,生男娃才能累錢,我的家業都是我三個兒子累的,女娃能累這麽多家業罵?還有你看我家財大業大,得有個男娃來繼承吧。”
王遠才的話讓我心裏惱火,得虧芙蓉不在,否則得氣死,我媳婦不生娃管他屁事?我趕緊說:“你畫那塊地?我幫你看看!”
王遠才一聽,趕緊就拉我出去,指著門口的大院子對我說:“我想在咱家的院子裏蓋一棟三層樓,你看看,能不能動?”
我拿出羅盤,走了一轉,若是在這裏動土,蓋一棟三層小樓,隻怕不妥,南北房子連在一起,不能開北窗戶,不能開南北門,即使房子不挨著也不可以開正門,西側的房子基本上開巽門或震門,南邊東側的房子開坤門或兌門,如果建了房子,就形成了一個格局--寡婦堂。
也就是說,如果四麵八方都蓋了房子,不能把生氣的門打開,這就是老陰無向男死絕,家中寡婦帶殘兒。
我對王遠才說:“不能在院子裏蓋房子,否則會破了你家的才氣生氣。”
王遠才聽著就點頭,居然跟我說:“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倆想到一塊去了。”
我聽著就來火,這個王遠才的臉皮見長,他問我:“那半仙,你看看在那蓋合適?”
我走了出去,心裏堵的慌,但是也沒生氣,我看著他兒媳大肚子,就知道他想求個兒子,所謂坤為大地之母,就想著在坤門給他點塊地,坤門坤主重地孤寡掌家園,隻是坤門已經有主,若是二土相並,同田為富,田產進益,初年發達。
但是久則傷男乏嗣,過繼,婦女持家。
我算了一下補益的法子,補乾主大吉,或艮主亦可。
想到了這裏,我便想跟王遠才商量一下,但是突然聽到了王遠才的兒媳婦叫了一聲,聲是從裏屋來的,我們趕緊的跑進去看看是咋回事。
這一看不要緊,就看著王遠才的兒媳婦腳下居然趴著一條短尾巴蛇,那條蛇又短又粗,一尺長,卻又五寸粗,長的著實奇怪,而且特別花,一看就是劇毒的蛇。
我跟王遠才都驚了,這要是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