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告別儀式
二姑媽的遺體送到殯儀館。
我心疼二姑媽,她一輩子愛整潔,即便是在農村土生土長也特別注重自己的外表。
在懂事的年紀,我看到二姑媽把菜油抹頭發上,那個時候不明白在後來才明白,那是因為買不起抹頭發的東西,所以她把菜油抹頭發上,頭發就有光澤也特順溜。
林剛六神無主手足無措,隻顧著悲傷。
一切的一切還得我親自打理,首先出錢讓殯儀館的人,為了二姑媽做了一個全方位的美容。
見到美容師,在談為死者美容事宜,我隨口說了一句幹這工作的人多嗎?
美容師苦笑一下用手指比了一個三。
“啥意思?”
美容師:“三年期限,能幹滿三年的算能人。”
“是是……這個死人跟活人區別就在於一口氣,所以死人冷冰冰的摸著,心裏怪害怕的。”
美容師嗯了一聲,想起一件事告訴我說:“聽說死者是你二姑媽?”
我說對了。
美容師又嘀咕一句說:“這年頭怪事多,你二姑媽還算好的,前一陣子送來一女人被碾死,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可憐……”
碾死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現在特別害怕聽見出車禍這幾個字,還有碾死這兩個字。
不知道是不是跟田文文有關,但聽美容師說有孩子,應該不是她,因為我覺得她還沒有結婚的吧!
當下我也沒有細問,然後被美容師請了出來。
有關部門因為二姑媽的事,參與進來調查。
但經過細致調查,二姑媽屬於溺水死亡,排除他殺,以及其他因素。
再又經過走訪,我們得知了一些真實信息。
有人看見二姑媽是失魂落魄的樣子來到河邊,好心人勸她回去,她置之不理,繼續走,也不知道走到那自己下河的,溺水後死亡,從上遊被水流衝到下遊的旋渦處。
既然是意外溺水死亡,我想的是,可以吧遺體帶回家。
可沒想到的是,死人進了殯儀館是不太容易被帶走的,除非是有關部門出具特殊證明,要不然遺體就隻能在殯儀館進行火化。
無奈之下,我跟林剛商量,二姑媽隻能火化了。
這件事敲定之後,我給公司請假,請幾天假期。然後自行取消公司後期安排的休假,完事給二姑媽買了一套死人穿的衣服,還有其他必需品,再給她買了一口價值一千八百八的實木棺材,最後準備了一場豪華告別儀式。
一切就緒,單等各路親戚到場,我跟林剛在現場,首先看見母親來了,冉旭陽也來了。
其他親戚都到場,而林剛表哥的那位女朋友卻遲遲沒有露麵。
林剛發紅的眼珠子布滿血絲,這幾天他是傷心熬夜,身體幾乎要垮掉的樣子。
我也特別難受,唯一讓我欣慰的是,二姑媽經過美容化妝,還有就是人工鏈接頸部,消除水腫,其實就是用針筒抽掉腫脹的**。
現在的二姑媽完全跟以前一樣,含笑,麵色紅潤,就如熟睡中那般。
母親也是二姑媽在美容之後才來的,她幾個日夜下來,人瘦了一圈,憔悴雙眼無神,此刻我十分擔心母親。
冉旭陽悄悄告訴我說,母親失眠,嚴重的失眠,悄悄一個人哭,哭了二姑媽又哭父親,說他們兄妹倆是遭罪了。
旭陽的話讓我鼻子發酸,真的,這沒日沒夜好幾天下來,我跟林剛眼皮都沒有閉一下,要說不困那是騙人的。
真可謂是身心疲憊,站到就能睡著的感覺。
冉旭陽看出我很累,心疼得她都要掉眼淚了。
我說:“沒事,把二姑媽的事忙完,我回去大睡一覺,精神飽滿才去上班。”
“可,你這樣真的沒事嗎?”
“好了有親戚來了,我去一下,你照顧好咱媽。”說話我看到一麵生的女人跟一高大的男人,一路走來,在他們倆的身後,跟著的人正是周燕。
周燕穿著也是時髦,化妝,抹口紅,卷發也是抹了油的乏光澤。
看周燕這樣,老子心裏就是不舒服。
還有就是我有猜測到,在周燕前麵的這對中年男女,肯定就是林剛表哥的嶽父嶽母。
這對中年男女,被急慌慌出來的林剛迎接到,客氣的表示哀悼,進奉一炷香。然後轉身深深瞥了我一眼,去到休息位置去了。
周燕也看到我,衝我含笑點頭。
老子當沒有看見,心裏罵道:尼瑪今天好歹是你準婆婆的吊唁送別儀式,也如此注重打扮,這是穿給死人看,還是穿給活人欣賞的?
“陸朗,林剛那女朋友真有意思。”旭陽手挽著我母親的手臂,衝我眨眨眼,話裏有話道。
我假裝生氣道:“別瞎說。”然後讓她把母親帶到休息廳去。
儀式倒計時,還有五分鍾開始。
主持儀式的人員到位。
孝子孝孫到位,喇叭在喊,親戚們紛紛站起。有人悄悄在打量我跟旭陽,還有人在竊竊私語。
最近我們家的事真的是喪氣,首先是我父親莫名病故。現在是二姑媽無故溺水死亡,這些都是巧合,還是因為某一種因素發生的事?
一時間我想不明白,加上太勞累的關係,我沒有等到儀式開始,就跌坐在靠牆的排椅上睡著了。
心係二姑媽的告別儀式,即便睡著了,也好像在參與儀式中。
黑壓壓的很多人。
在台上,巨幅標語是二姑媽的名諱,接下去就是一路走好字樣。
那口實木棺材塞滿各種五顏六色的鮮花,二姑媽躺在鮮花中。親戚們,被眼前豪華的布局驚得無話可說,各種猜測,之後安靜聆聽主持人的話語。
我無意間稍稍扭頭看了一眼,排列在一邊的親戚們。就這麽一眼,驚得我渾身就像觸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怎麽可能?”我居然看見二姑媽被一個孩子牽著手,淡然的站在人群前麵,我去,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大叫:“二姑媽……”
喊出聲,有人在拍打我的肩膀,我努力睜開眼。是旭陽,她一臉焦急的凝視我,嘴裏不住的問:“陸朗,陸朗你沒事吧,別嚇我。”
“我,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儀式開始了嗎?”我急切的問,人也一骨碌坐起來。
“儀式馬上開始,我就是來喊你的。”
聽旭陽這麽一說,我哦了一聲,心裏說不出來的別樣滋味。
剛才的噩夢太真實,而那個牽著二姑媽手的孩子,不止一次出現在我的意識中。
或者說夢境中,這孩子到底誰?怎麽感覺麵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那看到過。
起來跟旭陽去了告別儀式廳,所有人都看向走進門裏的我跟旭陽,然後又一致的扭頭看向主持人,或者說看向台子上那口豪華實木棺材。
或許是因為夢境的關係,我總覺得來自人群中,有那麽一抹冷森森的目光注視著我。當我回頭,那一抹冷森森的目光瞬間消失,但我轉身看向前麵的時候,冷颼颼的感覺讓我極其不自在,忍不住又回頭看,在人群中搜尋那一抹冷森森的注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