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斷手的主人
一看是張姨,我立刻迎了上去,“張姨,你怎麽了?”
可能是我出現得太突然,張姨表現地更加驚慌失措。
“強,你在這兒幹嘛呢?”
張姨帶著重重的鼻音說道,我發現她眼圈紅紅的,好像哭過。
我說我就是吃完飯沒事了,出來走走。
看她一直用手捂著臉,好像生怕我看到似的,我心裏充滿了疑惑。
“姨,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她衝我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什麽。”
一邊說著一邊把捂著臉的手放下來,眼神躲躲閃閃,半低著頭。
張姨從行政樓出來,還哭著,難道是王副院長欺負她了?!
“是不是王院長!”因為不知道他對張姨做了什麽,但看張姨委屈成這個樣子,我心裏的火騰地就起來了。
張姨掉了兩滴淚,不說話。
我更著急了,“姨,我去幫你收拾他!”
張姨一把拉住我,“你瘋了!他是副院長,你還想不想在醫院幹了,你姐的病還治不治!”
我回過頭來,冷靜了一下,看清了張姨剛才捂著的那半邊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姨,他打你了?”
這一刻我甚至覺得張姨給王副院長當情人,是被逼的。
張姨連忙搖頭,臉色特別差,一片紅一片白的,十分窘迫,還夾雜著一些羞愧的神色。
“別問了,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別插手啊。我先回去了,你也別在外麵溜達了。”
我點點頭,但心裏還是替張姨抱不平。
張姨匆匆離開了,我沒著急回值班室,想等著王副院長出來,問問他。
果然還沒五分鍾,王副院長從樓裏走了出來。
我剛要走過去,突然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連忙躲到路邊的樹後麵,悄悄地看著他們。
隻見王副院長攙扶著那個女人走下台階,朝我這邊走過來。
趕緊把身子往後藏了藏,我越看這女人越麵熟,很瘦,瘦的幾乎脫像的那種,好像是王副院長的妻子!
我在照片上見過她,那晚跟蹤王副院長回家,也見過她。
這麽想來,剛才一定是王副院長和張姨在辦公室約會,正好被副院長夫人撞見了,結果她就打了張姨。
要是這樣,我還真沒辦法替張姨出氣,畢竟這事兒張姨不占理。
他們又走近一些,隻見女人披著一件大衣,左胳膊蜷縮在胸前。
她的胳膊上打著繃帶,吊在脖子上。
我驚呆了,伸長了脖子盯著她的胳膊看。
她沒有左手!
我想起了賓館窗外的斷手,還有手術室裏的斷手。
我記得,那是一隻女人的左手,手指上戴著一顆大鑽戒,至少說明是個有錢人的手。
王副院長絕對不缺錢,難道那竟是他妻子的手?!
如果是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他們那個喪屍一樣的兒子親手砍了自己母親的手!
更可怕的是,即使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一個魔鬼,她還是像對待正常人一樣,把他繼續留在身邊。
這件事給我的震撼非常大。
王副院長和他妻子從我身邊經過,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
兩個人一句話不說,腳步異常沉重。
路燈發出慘白色的光芒,卻好像怎麽都不能照亮他們前麵的路。
突然,女人停了下來。
她慢慢轉過身,看向我,和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她不可能見過我,可那眼神就好像早就認識我一樣。
女人冰冷的目光穿過婆娑的樹影落在我身上,我想跑,但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動不了。
她的眼神透著一股怨恨,還有一種警告,就像一頭受傷的母獅子在用最後的力氣,嚇退那些想害她幼崽的獵手。
我之前確實打算殺死那具被魔鬼附身的死屍,也就是她的兒子,想把他埋葬到陰暗潮濕的地下,永不見天日.
難道她知道我的想法?
“怎麽了?”王副院長停了下來,扭頭問妻子。
女人沒看他,轉過身,繼續朝前麵走去,“沒什麽,走吧。”
王副院長並沒有看見我,跟妻子漸漸走遠了。
我從樹影裏走出來,雖然是冬天,但還是出了一身汗。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來。
我渾身一哆嗦,趕緊拿出來,有一條未讀短信,陌生號碼。
‘我是小雪在醫院後門旁邊的巷子裏等你,快來’
這句話中,小雪隻使用了一個標點符號,而且是用陌生號碼發來的,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緊急的情況。
難道小雪出事了!
我頓時緊張起來,邁開腿就往醫院後門跑。
在醫院後門附近隻有兩條巷子,一條是正對著醫院後門的,另一條在門的左側。
我氣喘籲籲跑到醫院後門,左轉,一頭鑽進了黑漆漆的巷子裏。
巷子的左手一側是醫院,另一側則是十幾戶普通的平房,都是需要拆遷改建的,也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人住著。
在左側牆根下,有一條很窄的**的小水溝,不足一尺寬,裏麵流淌著臭乎乎的汙水。
“小雪!小雪!”
叫了兩聲,沒人回應,隻聽見巷子裏傳來了空曠的回聲。
走過兩戶人家後,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人在盯著我。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的前麵已經出現了一團黑影。
這是陷阱!
我掉頭就跑,卻一頭撞在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上麵。
那毛茸茸的好像是鳥類的羽毛,很臭。
抬頭一看,眼前這東西足足高我兩個頭。
黑魆魆的巷子裏,我隻能看清這個東西有兩個銅鈴般的大眼珠子,張著血盆大口。
它將我用力一推,我腳下不穩,一腳踩進旁邊的臭水溝裏,趕緊拔出腳,爛泥巴甩了自己一身。
我站在巷子中間,大聲呼救,根本沒人回應。
回頭看看,發現那團黑影已經來到了我的背後,它也有著那種銅鈴般的大眼珠子。
陰風一吹,它們身上的羽毛呼哧作響,
我感覺自己的雙腿開始發抖,竭力壓製著內心的恐懼和緊張,我拔出了別在腰裏的匕首。
這把匕首是老警官給我的,一直帶在身上,幾乎沒有用過。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我揮著匕首,靠在一邊牆上,衝它們大吼。
叮鈴、叮鈴、叮鈴……
兩團黑影沒有說話,一陣詭異的鈴鐺聲傳來。